田韶這日下班去紅磚樓看李愛華,到了李家才知道她去了李爺爺那兒了。
李母笑著解釋道:“是愛華說要住到那兒去,說趁著休息多陪陪她爺爺奶奶。”
她是樂見其成的。畢竟她要上班照顧不了李愛華,而公婆都在家可以做飯陪著女兒順便給她做飯。
田韶覺得,就李愛華現在這狀態應該很快就能恢復。
李母倒了一杯水給田韶,坐下後道:“玲玲啊,道謝的話阿姨就不說了。以後你要有事儘管開口,不要跟我們客氣。”
她知道田韶行事有分寸,就想想讓他們幫忙也不會提難不倒的事。
田韶也沒客氣,笑著應了。她還想給二丫在城裡找份工作,碰到機會到時還得求李家人幫忙牽線搭橋。
喝了一杯水,田韶與李母說道:“阿姨,指使兩個混子的幕後人還沒找出來,咱們還是不能掉以輕心。”
李母這幾日也在想這件事,她點頭說道:“能知道愛華這些事的,肯定是與她親近的人,她也有幾個要好的朋友,我會注意的。”
田韶覺得她懷疑的範圍太小了:“阿姨,瞭解愛華的人不僅是好朋友,也有可能是她或者李家的敵人。”
頓了下,她說道:“阿姨,有件事我不知道愛華姐跟你說了沒有?考前三天,房東的女兒趁著我清晨出去跑步時摸進我的屋子,想要撕毀我的戶口本跟畢業證。阿姨,當時我在縣城就沒認識幾個人,更別說結仇了。”
李母搖頭說道:“這事愛華沒跟我說。”
田韶將佩戴的手錶露出來,說道:“這塊表就是幕後主使給房東女兒的報酬。我當時故意說丟了一百二十塊錢要報公安,那姑娘還矢口否認,房東為了讓她說真話掐了她的脖子。她被嚇著了,這才說是有人指使她,只是那人沒露面只是將要她做的事寫在信裡。並且要求信看完後要撕毀。”
李母臉色瞬間變了。害田韶的手法跟害愛華的一樣,這表明幕後主使是一個人。
不等李母開口,田韶就說道:“還有,考試的時候給我的賬本有個資料是錯的,若不是我警覺及時發現第二輪就被淘汰了。事後我打聽了,考試的賬本與票據都只財務科的人經手。”
“阿姨,那人指使魏彩霞還能在她櫃子裡放信,表明幕後之人收買了火柴廠的人,不然信不會神不知鬼不覺地放進魏彩霞的櫃子裡;我考試時在賬本做手腳,表明對方收買了財務科的人,何科長跟魯副科長都不可能,只蔣文成了;愛華姐這事,表明對方認識三教九流的人。”
綜上所述對方不僅有心機手段行事謹慎,還頗勢力。而那人之所以對他下手,應該是怕她成為李愛華的助力。
李母心頭一凜,這麼看來幕後之人就是衝著他們家來的,而田韶之前的事都是受了女兒的連累。也是,玲玲以前來縣城的次數寥寥無幾,又哪會得罪這樣的人。
想到這裡,李母正色道:“玲玲你放心,我跟你李叔一定會查出幕後之人,給你一個交代。還有,你這段時間也要注意安全,晚上千萬別出來。”
田韶倒是不怕,說道:“阿姨,對方做事這般迂迴顯然也怕被你們查到,就算要對付我也只會用那些不入流的手段。那些下作手段,對我沒用。”
“還是要小心。”
田韶不想讓她擔心,笑著說道:“我會的。”
她行事已經很小心,怕天色太晚到家都讓妹妹來接。嗯,她覺得以後還是讓田大林來接會更安全些。
過了兩日田建樂找了來,將一個厚厚的信封遞給她說道:“大丫,這裡是三百塊,兩百塊錢給了順子生病的老孃。”
混這一行的最重要的是義氣,既答應順子的事自然要做到的。
田韶沒接,說道:“建樂哥,阿姨說了剩下的給飛哥跟他手底下的兄弟。建樂哥,這錢就就給古飛。”
田建樂笑了下,說道:“我跟古飛不差這些錢。倒是你,手頭那麼緊,所以這錢你拿著吧!”
他靠著夾帶私活,幾年下來已經存了一筆錢了,買房子娶妻都綽綽有餘。至於古飛,那傢伙手頭的錢比他只多不少。相對他們,田韶就苦哈哈了。
田韶沒再拒絕,將錢接過來說道:“既你們不差這點錢,那我把錢還給阿姨了。”
“不是,這錢是給你的。”
田韶怎麼可能會要這錢:“史鐵生跟許小紅傷害了我,拿他們的錢我心安理得。愛華姐是我的朋友,又幫了我那麼多,我要拿了這錢成什麼了?”
君子愛財取之有道,該她的一分都不讓出去。不該拿的,一分錢她都不會要。
田建樂有些無奈:“你怎麼這般死腦筋呢?”
田韶道了謝:“建樂哥,你跟飛哥的心意我領了,但錢我是肯定不能要的。”
田建樂頗為無奈:“說不過你,你要還給李家那就還吧!不過你每次回家都走路也不方便,我給你弄一輛腳踏車。不要新的,就弄一輛二手的。”
田韶婉言拒絕了:“我現在還欠著大隊跟我舅錢沒還,買腳踏車還不得被隊裡的說嘴。我現在也是週六才回去,不著急,等攢夠了錢再買不遲。”
她有手錶這事在村裡還沒傳開,田韶回家沒將手錶戴手上李家人也沒對外說。但腳踏車買了肯定得騎,這麼大件可藏不住。再者廠裡也有人眼紅她,所以行事還是低調點為妥。
兩人分開以後,田建樂就去找了古飛:“我就說大丫不會收這錢,你還不信,現在總信了吧?”
古飛忙道歉道:“是我的錯,大丫姑娘品行高潔讓我佩服。只是樂哥,這麼好的姑娘你真的要放棄了?就不再努力努力嗎?”
田建樂搖頭說道:“她的那些要求,我一條都沒達到,再努力也沒用。”
說傷心也沒有,就是有些遺憾錯過這麼優秀的姑娘。
“樂哥,你這麼輕易就放棄我怕你將來會後悔。”古飛是覺得田韶是幹大事的人。趁她還沒起飛劃拉到自己碗裡,再晚就徹底沒機會了。
田建樂笑了起來:“是她沒看上我,又不是我嫌棄她,後悔什麼?與其死纏爛打惹大丫討厭,還不若像現在這樣做兄妹。”
看他這般灑脫,古飛也就沒再多說了。做夫妻也是要有緣分的,兩人沒這緣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