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韶將錢給李母,李母也不收:“玲玲,我之前跟你說了,這錢是給那位古飛以及他的朋友的辛苦費。”
田韶都有些無奈,她現在缺錢缺得厲害,可這些人都有錢不要。唉,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阿姨,這是建樂哥硬塞回給我手裡的。阿姨,你不是說尋個機會與叔叔一起請田建樂到家裡吃飯嗎?等到時候,你再將錢這給他吧!”
李母並沒說讓田韶拿著錢,那是對田韶的侮辱。她聽到這話很利落地將錢收下,然後將準備好的麥乳精跟餅乾給她。
見田韶推辭,李母說道:“玲玲,你幫了我們家這麼大的忙,阿姨都沒跟你客氣,你這樣可是將阿姨當外人看了。”
田韶苦笑道:“阿姨,我每次來你家都是空手來,走時大包小包,這兒的都當我是打秋風的了。”
特別是黃大娘,那鄙視的眼神都快實質化了。
李母冷哼一聲說道:“別搭理她們,都是一群落井下石的東西。”
這段時間這棟樓裡沒少人說風涼話。特別是那幾個喜歡嚼舌根頭的,背地裡不知道編排了女兒多少難聽的話。
田韶聰明地沒接話。
李愛華在家休息了三天就回來上班了。人事科的科員都是上了年歲的,都關心地詢問了李愛華的身體,多的沒說並沒其他異樣。但來人事科辦事的,哪怕不是找李愛華也時不時瞅她幾眼。那些打量的眼神,然李愛華差點逃回家。但她知道逃避沒用的,只能直面才能讓這件事過去。
熬到中午,李愛華就迫不及待地來找田韶。
田韶拿上飯盒挽著她胳膊出去了,走到外頭才輕聲問道:“愛華姐,你怎麼了,臉色這般不好?”
李愛華煩躁道:“他們看我的眼神,讓我渾身不舒服。”
有些事其實越藏著越小心翼翼,對當事人來說越是一種傷害。田韶失笑,說道:“他們同情你的遭遇,痛恨姓閆的人面獸心。愛華姐,他們也是好心。”
“可我不需要這種好心。”
田韶能理解,沒人願意自己被別人可憐:“愛華姐,我現在擔心某些人往你身上潑髒水。若是遇見這種人你不能退縮,一旦退縮別人會認為你心虛。”
“潑什麼髒水?”
“比如說你失了清白,不再是大姑娘了。”
李愛華臉青一陣白一陣:“沒有,我只跟他吃飯看電影,連手都沒牽過。”
因為認識時間比較短,李愛華再喜歡也不可能逾越那道線。等兩人處物件的事暴露後,李母當機立斷讓李爺爺接送她,她想見閆耀宗都沒機會了。
田韶說道:“愛華姐,我自然信你,但那些嫉妒你恨你的人肯定會藉機給你潑髒水的。一旦碰到這種情況你態度一定要強硬,這樣才會打消眾人的疑慮。”
“強硬?我不會罵人。”
田韶笑著說道:“不會罵人沒關係,動手就行。誰要敢說你沒了清白,直接大耳巴子扇過去,這樣也沒人敢當面說這些話了。”
“當面不說,背地裡肯定會說的。”
田韶笑了起來,說道:“背地裡要怎麼說,咱又聽不到何必在意。廠裡不少人暗地裡說我討好巴結你,對叔叔阿姨也阿諛奉承。”
不僅廠裡就是他們村裡都有說閒話的,李桂花直接罵他們是眼紅嫉妒。
李愛華結結巴巴道:“玲玲,你都知道啊?”
“我又不是聾子哪還能不知道。只是人正不怕影子斜,我沒巴結更沒阿諛奉承,雖她們背後地怎麼說。不過若是敢跑我跟前噴糞,我肯定要教她做人。”
頓了下,田韶道:“愛華姐,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她們知道你不好惹也就不敢再說三道四了。”
最主要的是隻要李愛華敢發火打人,眾人更會覺得她是清白的。敢打人,也是要有底氣的。
李愛華握緊了拳頭,點頭說道:“我聽你的。”
到了食堂,兩人打好飯坐下來吃。旁邊坐著四個人,有個臉上許多雀斑的女工故意揚聲說道:“你說,這世上怎麼會有這麼狠心的女人?能叫了公安抓自己的男人,還能將男人送去農場改造。”
李愛華臉色一下就白了。
田韶將筷子戳進魚塊裡,然後以更大的聲音說道:“只有陰溝裡的臭蟲才只會含沙射影指桑罵槐。”
那雀斑女工叫劉燕子,聽到田韶的話氣急敗壞道:“田玲玲,你在罵誰呢?”
“誰接話我就罵誰。”
這不就是在罵她是臭蟲嗎?劉燕子氣得要死,說話也不過腦子了:“田玲玲,你神氣什麼,你不過是李家的一條狗。靠著李家的勢才進的工廠。”
田韶知道許多人懷疑她的成績是假的,只是卻沒一個人這般直白地說出來。
田韶冷笑一聲道:“我是以滿分的成績考進來的,你卻說我是靠李家的勢進來的?按你這麼說是李家弄來了考題,所以我兩場考試才能得滿分?”
劉燕子大聲喊道:“若不是有人幫你弄來習題,就你一個村姑怎麼可能兩場考試都拿滿分。”
田韶以滿分的成績考進工廠,結果進廠卻幹出納。這出納只要能寫會算都能幹,很明顯有貓膩。所以田韶考試舞弊這個謠言,愈傳愈兇。
田韶勃然大怒,拽著女工的衣領子就往外走:“咱們去保衛科,讓保衛科的人查清楚,我到底是憑自己考得滿分還是弄到考題才拿的滿分。”
劉燕子的飯盒被她自己帶到地上,飯菜滿地都是。
劉燕子的同伴想攔住田韶,卻被李愛華推開了:“既你們都懷疑玲玲的成績,那就一起去保衛科。保衛科要查不清楚就找廠長。我倒要看看是誰黑了心肝傳這樣惡毒的謠言。”
田韶將劉燕子一直拽到保衛科,見到保衛科科長陳平她就說道:“陳科長,這人說我是拿到考題舞弊進的廠裡。我希望你能查清楚這件事,還我清白。”
陳平作為保衛科科長,從出題到印刷再到考試全程參與,有沒有洩題他還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