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總面前的菜品壓根沒碰過，出於禮貌一直聽著陳辰辰講述。
陳辰辰也著了迷，話就沒停過，還越講越起勁。
“嗯，謝謝你陳監製，我真的覺得你的紀錄片很有意義。”
聊了很久，王總才意味深長地點點頭，對陳辰辰表示肯定。
“也很謝謝你，能選擇這樣的方式去完成你建設家鄉的初心吧。”
陳辰辰和王總已經談的差不多了，王總這次去北京出差，會特意去電視臺一趟。
“井總，也謝謝你了。那我就先走了，實在是不好意思。”
王總又看了看手錶，有些歉意。
“沒事，我們不好意思，還讓你抽出飛機起飛前的時間。”
井垚隨著王總起身也跟著起身，想送一送王總。
陳辰辰也跟著起身。
“不用不用，你們繼續。”
王總擺擺手，點點頭，徑直往門口走。
看著王總從視線裡消失，陳辰辰轉頭往椅子上一坐。
“可餓死我了。”
陳辰辰坐下就拿起刀叉，狼吞虎嚥地樣子。
井垚看著陳辰辰還是那副貪吃的模樣，不覺眼睛笑得彎彎，也坐下。
“你慢點吃。”
井垚慢條斯理地也吃了起來。
“你現在可真行啊，還會拉投資了？井總”
陳辰辰語氣逗趣，展示出以前說話的調皮勁兒。
沉浸在又多了投資的興奮中，還會和井垚閒聊了。
“我看你說起紀錄片來也頭頭是道啊，陳監製。”
井垚也同樣捧一捧陳辰辰，就像曾經誇陳辰辰會成為‘中國第一記者’那樣。
“我這是專業，專業懂嗎？”
陳辰辰真是給點陽光就燦爛，一臉得瑟。
“等著吧，你倆公司品牌肯定會因為投資我這紀錄片，引起全國人民關注。”
井垚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
“你不信我啊？”
陳辰辰受到質疑，抬頭直直盯著井垚。
“信，我信，你可不要過兩天半夜給我打電話說‘啊，井垚我做不到，我真是廢物啊’。”
井垚隨口就說出這話，語氣充滿笑意，還模彷著陳辰辰的語氣。
陳辰辰當初許下要成為“中國第一記者”的豪言壯志，結果三天兩頭自我懷疑，半夜給井垚打電話哭訴。
陳辰辰聽到這話，低著頭，手裡的刀叉倒是不動了，嘴角牽扯出一個微笑。
沉默了一會兒，井垚也意識到自己提起以前的事，舉起一旁的紅酒，抿了一口。
“慶祝一下，又多了一個投資嘛，好事。”
井垚朝著陳辰辰的方向舉起酒杯，一臉尷尬笑笑。
“乾杯。”
陳辰辰舉起紅酒杯，和井垚碰杯，就一杯下肚。
“吃好了，我就先回去了。”
陳辰辰起身，明明桌上還有半盤菜品。
井垚硬氣了一把，一把拉著陳辰辰坐下。
“這哪是你的飯量？吃吧，吃完送你回去。”
雖然說著這話，井垚卻目光躲避著陳辰辰。
陳辰辰坐下，卻還是拿不起桌上放置的刀叉。
“你這樣不會是你後悔那天說的話了吧？”
井垚試圖緩和氣氛，故意激將法讓陳辰辰留下。
陳辰辰明白井垚說的是那天自己完全拒絕重新在一起的話。
但自己還坐在井垚身旁，並不是因為想否認說出的話。
“我們倆，始終還是有點尷尬，對吧。”
陳辰辰語氣平和，直話直說。
“就算普通工作關係，也是需要一點時間的。”
井垚埋頭，大口大口往嘴裡塞肉，一言不發。
陳辰辰沒有回應，只是安靜地坐著。
兩人說不清道不明地距離感就像一堵牆，坐在相鄰座位的兩人，好像隔著千山萬水。
“我不想普通關係。”
井垚放下刀叉，抬起頭，深情地看著陳辰辰。
“我今天就是想約你來這裡吃飯的，王總是臨時有時間才過來的。”
陳辰辰抿抿嘴，又點點頭。
“那條裙子很，這裡的夜景也很美。”
陳辰辰轉身看看，樓下是整座城市，高樓大廈就像透出星星點點的星光，路燈點亮一條條路，在視線裡像閃爍的銀河。
“不用看選單我都知道這一定貴死了。”
陳辰辰不覺笑了笑。
“我們當時說的30歲要做的事，現在也算完成了。”
井垚眼眶裡的眼淚在打轉，想伸手拉住陳辰辰的手卻那麼無力。
“那你為什麼不給我個機會？”
井垚哽咽的聲音哀求著。
“那你為什麼當初要這樣消失啊？”
陳辰辰心軟了，眼前的井垚是自己從未見過的模樣。
井垚又陷入了沉默，低著頭。
要對陳辰辰開口坦誠自己的過去，還是好難。
“我們不可以，只看著現在的對方嗎？”
陳辰辰無奈地笑了笑，起身，不回頭地走出店。
外面的世界，沒有樓上看著那麼渺小。
外面的世界，車水馬龍，高樓真的直衝天頂，燈光照應著，只能看到腳下的路。
陳辰辰在門口停了會兒，天開始飄落雨滴。
他沒帶傘也不關我的事。
陳辰辰打了張車，就回酒店。
一路上，雨滴不斷變大，擊打著計程車的窗戶。
又化作水流，讓車窗外的世界變得模湖。
陳辰辰靠在後座，呆呆地看著窗上的水流。
手裡的手機振動，是還沒存上的井垚的號碼，發來簡訊。
井垚：下雨了。
井垚：你回酒店了嗎？
井垚：回去給我個訊息好嗎？
陳辰辰的視線模湖，眼淚“啪嗒啪嗒”地落在手機上。
20歲的自己，從一開始就知道井垚有無法告訴自己的事，卻願意等待井垚慢慢開口。
可是當他突然離開之後才發現，除了自己認識的那個生活在連城的他，自己一無所知。
不知道井垚會去哪兒，不知道除了微信和電話要怎麼取得聯絡，不知道除了林彥誰還能告訴自己關於他的訊息。
最後，只能因為對他的一無所知，而不得不接受一切。
陳辰辰嚎啕大哭起來。
司機往後視鏡一瞥，繼續開著車。
可是，從一開始井垚再次出現在陳辰辰面前，陳辰辰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了。
會開心他終於沒有隻跟在自己身後了，會很想撲進他的懷裡，會想重新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