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念越說越快，表情是無奈和痛苦，看向江文軒的一雙眼已經蓄滿了淚水。
江文軒將她流下的眼淚撫開，輕輕拉過將她擁入懷裡，莊念感覺到頭頂傳來的觸感，江文軒的聲音又輕又溫柔：“你沒有什麼可後悔的，你也足夠努力，”
“所以你沒有什麼可焦慮的，念念。”
莊念將臉埋在江文軒懷裡，緊緊閉上眼睛，江文軒一手撫摸著她的腦袋，另一手輕輕拍著她的後背，像是在說：哭吧，沒關係。
莊念感覺自己漸漸感到放鬆，心裡憋悶的感覺也隨著眼淚的釋放而減少不少，過了好一會兒，莊念才慢慢停住眼淚，然後——尷尬撲面而來。
她臉還埋在江文軒懷裡，人卻僵住了，完了，有點尷尬怎麼辦？
江文軒的一雙手感受到了莊唸的僵硬，在她頭頂輕笑了一聲：“哭好了？”
“嗯。”莊念紅著臉聲音如蚊子嗡鳴，慢慢從江文軒懷裡縮了出來，像個鴕鳥一樣埋著頭就往前走，也不看他。
江文軒看著她通紅的耳朵又忍不住笑意加深，大步追上莊念和她並排走著，也不再提剛才的事情，只是在她身邊是不是看著她，欣賞著她害羞的可愛模樣。
等兩人走到莊念家門口時江文軒才喊住埋頭就要回去的莊念。
“唔？”莊念心裡的尷尬還沒消下去呢，這會兒便悄悄抬眼看向江文軒，看到他笑意盈盈的模樣又趕忙收回視線。
“回去好好休息。”看著莊念依舊紅著的臉，江文軒也便不再說別的逗她了，只是低聲叮囑，看著人乖乖點頭才放人回去。
在江文軒的認真和不認真安慰下，莊唸的焦慮是少了不少，終於平穩度過了備考的日子。
看著教室後方的黑板上的倒計時日益減少，在將數字11改成10時，高三學生們迎來了他們的畢業典禮。
依舊是一個週一，依舊是那個操場，但是這一天他們被允許穿自己的衣服來參加畢業典禮。
這天的早讀大家的聲音不如往常般肆意和認真，大家也沒有在討論誰的衣服或者八卦別人的事情。
明明還沒有開始，明明還沒有人說話，但是班裡已經流淌著離別的傷感。
坐在教室裡看著服裝各異的同學們，大家都意識到，十天之後，他們再也不會再穿著同款校服坐在一起讀書、吃飯、玩耍，老師也不再走進這教室喝著茶跟他們聊天，三年，在這一天回想起來，也不過是眨眼間。
教室的廣播輕微的“嗡”了一聲，大家熟練地抬頭等著廣播通知：“高三的同學們早上好，請大家有序到操場參加畢業典禮。”
沒有往常那種——終於可以逃避一會兒學習了的興奮感，大家甚至想要逃避這次的畢業典禮。
令人緊張的是高考，但不是校園。
莊念步伐有些沉重地跟著同學們往外走，走到操場，看著老師們都身著正裝在操場邊等著他們，不少同學的眼眶已經蓄了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