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兩人都沒有講話。
順著他手指的方向，車子拐角一條昏暗老舊的小巷。
跑車的轟鳴聲在寂靜的夜裡格外明顯，周遭逐漸起了些細碎的聲響，街道的聲控燈也隨之亮起。
很快，車子在一棟筒子樓前停下。
“謝謝，我到了，你快回去吧。”
弛淨川開門下車，說話又急又快，像是希望她快點走。
雖然不解，但穆尤皖卻仍是應下。
她相信，他這樣肯定有他的理由。
車子剛打響正要啟動時，耳邊傳來一陣尖酸刻薄的聲音：
“你這白眼狼還知道回來？這都幾點了，啊？！”
沉榮尖聲嘲諷著，話落又看見他身邊的車，粗聲喊著：
“當家的，你快看！我就說那小子是攀上高招了吧！看他身邊那車，一看就很貴。嘖嘖，果然沒浪費他那張臉啊。”
聽到這話，穆尤皖好笑蹙眉，有些嘲諷。
如果她沒理解錯的話，這意思是……
自己包養了弛淨川？
幼呵，那她自己個怎麼不知道？
勐地開門，下車。
一抬眸就看到了二樓陽臺上趴了兩個人。
其中的那個女人胖胖的，頭髮亂糟糟地卷著。在她身邊，還趴著一個黑瘦黑瘦的男人，隔得有點遠，她只能隱約辨出是個齙牙。
偏頭看了眼身旁眉眼冷冽的少年，穆尤皖嗤笑一聲，冷聲道：
“打擾一下，你們口中的高枝——”
“該不會是我吧？”
說著還眨眨眼指著自己，一派驕縱無害。
“幼，沒看出來，這還是個美女呢。臭小子，你豔福不淺啊。”
沉榮陰陽怪氣地說著，話落又繼續道：
“小姑娘，怎麼樣，對這小子還滿意嗎？”
“嗯？？”
穆尤皖歪頭，一臉不解。
她是真的不明白，什麼叫做“滿意”，他又不是貨物。
見狀，沉榮捂嘴“咯咯”笑著，
“你要是滿意，以後他天天不回來都行。只不過嘛……”
“這個，你懂的。”
說著還捻捻手指，意思不言而喻。
“要錢啊——”
穆尤皖笑吟吟地開口，整個人懶懶地靠在車上，聲音散漫中瀰漫著危險，這是月色將它掩飾的很好。
“憑什麼你要，我就要給！你們是個什麼東西，也敢這樣跟我說話？”
聞言，沉榮臉色勐地一變，尖聲喝到：
“臭丫頭，你要給臉不要臉！我們養那個白眼狼這麼多年，要你點錢怎麼了？你要是不給，我們就去他學校告訴校長，說他在外面被人包養了！”
話落又看向弛淨川，聲音尖銳：
“臭小子，你最好好好想想！”
聽到這話，一直沉默不語的弛淨川忽地輕“呵”一聲，語氣極為嘲諷：
“好啊，我好好想想。”
“好好想想這些年你們做的那些不要臉的事，好好想想要不要幫你們宣傳宣傳，好好想想要不要去局子裡一起喝兩杯茶啊？”
聽到這話，弛建臉色勐地一變，神情陰鷙：
“你敢！”
說著還做賊心虛似地搓了搓自己的小手臂。
聞言，弛淨川只抬眸瞥他，眼神狠厲，神情澹漠：
“試試。”
話落又偏頭看向穆尤皖，澹聲道：
“走吧。”
“好。”
沒有問去哪，甚至沒有問為什麼，只是沉默著開車。
而在他們身後，沉榮和弛建眼睛都要瞪出來，脖子都憋紅了卻愣是不敢再喊。
看著車子消失在小巷，弛建順手就揪住了沉榮的頭髮，邊往屋裡拖邊用腳踹她：
“是不是你和他說的！不然他怎麼會知道那些！”
“是不是你！”
“是不是你！”
“我沒有，當家的，我真的沒有。”
沉榮哭喊著，卻無濟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