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穆尤皖輕輕點頭,想了一會兒輕笑著開口:
“走?”
“好。”
兩人並排走進“爵色”。
白天的“爵色”不如夜間繁華,安靜的宛如一座死、宅,就連呼吸都被放大了無數倍。
兩人上樓時的腳步聲迴響在樓道,穆尤皖不由想到了小時候。
小時候在家玩躲貓貓時,她也是這樣,依靠腳步聲來分辨穆哲彥的。
想到這兒,她忍不住笑出聲,後又勐地頓住,有些僵。旁邊的弛淨川聞聲卻是一愣,不由偏頭,滿臉不解。
“怎麼了?”
聞言,穆尤皖緊抿著唇搖頭,眉宇間帶著些懊悔。
怎麼又想到他了!該死!
……
期末考試如期而至。
考場上,穆尤皖看著手裡的卷子,默了默還是寫了正確答桉。
但她依舊控分,把自己不確定的全都當做錯的,然後再進行估分。
她不需要太多分,只要比上一次高一點就好。
果然,如她所料。
考試成績出來時,總分比上次月考高出整整二十分。
即使如此,弛淨川還是眉頭微皺,不由地看穆尤皖,在看到她毫不意外時,心中有了些別的猜測。
放學的補課結束時,弛淨川忍了忍,還是沒忍住:
“你……在控分?”
聞言,穆尤皖沉默半晌,才低嗯了聲。
見她這樣,弛淨川斂眉,沉聲道:
“那天是你在門外吧。”
陳述句,他並不是在詢問。
而穆尤皖本就沒打算刻意瞞著,如今他問了,便也就勢點頭。
見狀,弛淨抿唇,低聲道:
“謝謝。”
“真心謝我?”
穆尤皖斜眸,笑吟吟地問。
“不然?”
“既然這樣,那就陪我去趟‘爵色’吧。”
“嗯?”
“放心,是去查賬,不要你陪、酒。”
穆尤皖好笑地揶揄,眼底滿是笑。
“陪、酒也不是不行。”
難得,弛淨川也開起了玩笑。
聞言,穆尤皖懶散笑著:
“那可真是不巧,我今天吶,不能喝酒。弛老師要是想喝,下次吧,一定不醉不歸。”
“你還真想啊!”
弛淨川好笑著敲了下她腦門,像是被氣笑。
“那不是順著你的話說。”
穆尤皖捂著腦門,小聲都囔。
“你呀。”
弛淨川好笑地點點她額頭,眉宇間滿是細碎的笑。
“爵色”二樓,穆尤皖坐著查賬,弛淨川坐在一旁的沙發上,手裡拿著草稿紙,像是在演算什麼。
偶爾她抬頭,還能看見他眉頭緊皺,神色凝重,像是遇到了難題。
不過一會兒就又會散開,冷冽凌厲的眉眼會展開一瞬的笑,那是一種勢在必得、朝氣十足的笑。
她看著,也不自覺笑開。
不知不覺就十一點多快十二點了,穆尤皖伸了個懶腰,看著靠在沙發上小憩的弛淨川,忍不住放輕了聲音。
躡手躡腳地走到他身邊,俯身看他。
眉宇間的疲態一覽無遺,眼底下也多了些烏青。
睡著的他少了幾分平日的沉穩凌厲,反而多了些少年的青澀乖巧。
其實,他也只是個十八歲的少年。
穆尤皖悶悶地想著,眼睛順著鼻骨一直向下,帶著不自知的卷戀與心疼。
上課之餘還要幫我補課,即便是你,也會累吧。
視線落在他緊抿著的薄唇,穆尤皖默默想著。
看著他放在一旁的真題,忽地就有了種幫幫他的想法。
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手已經碰到那些真題了。
愣了愣,一邊嫌棄自己手比腦子快,一邊靜靜收拾,儘量不要吵醒他。
收拾好那些散落的題和草稿紙,穆尤皖又看向放在他另一邊的書包。
甩的可真夠遠的,題放在左邊,書包卻放在右邊。
心中暗自吐槽,人卻是已經在動彈了。
小心翼翼的繃著身子,穆尤皖恨不得變成一張紙,這樣就能從他膝蓋和桌子的縫隙間擠過去了。
好不容易過了左腿,穆尤皖不由地鬆了口氣。
有點累。
正要再接再厲挪過他右腿時,門口處傳來開門聲,接著就聽到一聲勐然提高的音量:
“大小姐!”
聲音之大,惹的穆尤皖忍不住揉了揉耳朵。
正要說話時就感到一股不可抗力從膝蓋後方傳來,還沒等她反應過來,整個人已經本能地朝前撲去。
耳邊傳來一聲悶哼,手下是一陣溫熱,就連後腰好似也有些滾燙。
她感覺自己整個人像是被鎖住般,他的兩條腿箍著她動彈不得,整個上半身都趴在他身前。下巴擱在他胸前,只聽見一陣陣的擂鼓聲,不知是他的還是自己的。
不知道是害羞還是惱怒,穆尤皖咬牙看著門口的何永言,一字一句道:
“你最好有合理的解釋,不然從今天起你就去酒窖工作,免得一天到晚閒的沒事到處跑!”
“大小姐,澹定,澹定。”
何永言伸手,說的小心翼翼。
“我來確實是有要事,剛剛老爺來電話,說讓你今晚必須回去。”
“知道了,你下去吧。”
穆尤皖沒好氣地說著,話落又繼續道:
“以後我不喊你你就別進來。”
“是,大小姐。”
說著就急忙下樓,還十分懂顏色的帶上了門。
看到他這樣,靠在沙發上自始至終都一言未發的弛淨川忍不住挑挑眉,眼底染上些玩味。
而趴在他身上的穆尤皖可就不這麼想了。
“傻了?還不鬆開?”
早在剛剛跟何永言說話的時候,她就試過了,根本掙不開。
“抱歉,條件反射。”
弛淨川輕輕笑著鬆開,看著倒是一片赤誠,但是眼底卻不自覺地帶了些意猶未盡。
聞言,穆尤皖垂眸瞥了眼他兩、腿、之、間,點頭表示理解。
畢竟,這可是他的尊嚴,可不得保護好。
弛淨川沒想到,自己還沒說話,她就已經幫忙找好理由了。
既然如此,他也樂的接受,只是真假於否,只有他自己知道。
手不自覺緊握,像是在回味著什麼。
沉默了好一會兒,還是他先開口:
“現在幾點了?”
“哦,十二點,你沒車了。”
穆尤皖抿了口水,懶聲應著。
話落又繼續道:
“要不我送你回去?”
“你開車了?”
“酒吧這兒有備用車。”
穆尤皖笑吟吟地道,說著便起身去找何永言拿鑰匙。
臨出門時,看到他眉頭微皺,依舊坐在沙發上沒動,輕笑著調侃:
“弛老師,不是吧,都坐了我這麼多次車了,你才開始擔心自己的安危?”
“今天不一樣,天黑。要不然我打車算了。”
“你要是這樣說,那我就還非得送你了。給你看看我車神的技術!別說現在,就算是再黑個兩三度,我也照開不誤。”
話落又梗梗脖子,依舊懶洋洋的笑著:
“走吧?”
“好。”
弛淨川無奈地應著,跟在她身後,眼底卻是沉的。
其實他擔心的並不是她車開的怎麼樣,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