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好得很!好得很!我這裡才剛剛算計,他倒是先動手了。不愧是吳廣,能將一個普通富戶,帶入八大家族行列的人物,果然是不同凡響!」米茸氣的咬牙切齒。
對方打了和自己一樣的算盤,只是自己動手晚了一步。
他用此計策,能逼著吳廣動手,吳廣將計策用到他身上,自然也能逼著他動手。
這已經不單單是個人恩怨,更涉及到家族的臉面之爭。
事已至此,猶如箭在弦上,不得不動手。
「爺,可不能動手,動手反倒中了吳廣計策。」旁邊的金尚早連忙勸了句。
「不動手爺我的臉面往哪裡放?以後還要不要臉了?要不要在大梁城混了?」米茸皺眉。
這是陽謀!
不動手,就好像自己怕了那個小子,不單單自己名譽受損,整個米家也要被人詬病。
「索性不過是一個鄉村土老帽,祖上或許有貴族血脈,無意間覺醒了異能而已。」米茸聲音冷厲:「就算是他背後真的有勢力,我也不得不去將那三間鋪子拿回來。」
「爺,異人手段詭異,還是不要隨意結仇的好。吳廣多精明的一個人,猴精猴精的,那小子要是真那麼好對付,吳廣早就下手奪了鋪子,還用得著造謠生事?」金尚早是老江湖,已經察覺出不妥。
「此事要不是吳廣做的呢?而是他手下人貪圖鋪子暗中做的呢?」米茸腦子有點不夠用。
「不可能!絕不可能!那些人怎麼有膽量造五爺您的謠?沒有吳廣指示,借他們一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啊。」金尚早道。
「可現在事情已經傳出去了,我總要有動作,將那三間鋪子拿回來。」米茸看向金尚早。
「爺不如親自前往小李村見一見那崔漁?若能收服,爺麾下日後增添一勐將。要是不能收服,就看看那小子成色。」金尚早勸了句。
米茸沉默,許久後才道:「他要是真有本事,怎麼會只奪區區三間鋪子?而是整條街了。」
「爺,不管他有沒有本事,敢對吳家與米家一起亮刀子虎口奪食,都絕不簡單。名聲受損是小,真的惹來禍事是大!陳家前車之鑑啊!項家可以為了他發配陳勝,要是在發配五爺您,估計也就是一句話的事情。」金尚早點了一句。
崔漁不重要,重要的是崔漁背後的項家。
「走,隨我一起去李家村,倒要看看敢將陳勝腦袋開瓢的二百五,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米茸站起身,然後邁步走出院子。
就在米茸走出大門的時候,一道訊息迅速送往吳家。
吳家
吳廣正在清理資產,翻看著手中賬本。
角落裡一道腳步聲響,一道影子蜿蜒著從吳廣影子裡走出:
「米茸離開府第,往兩界山方向去了。」
「我就知道,他必然會親自走一遭。」吳廣面帶笑意,扔下手中賬本:「一個崔漁並不能引起他的忌憚,但崔漁能叫陳勝發配,就足以教他親自走一遭了。」
吳廣站起身,看向身旁的影子:「取我劍來。」
且說崔漁離開項採珠,和小女奴回到李家村,崔漁心中思索著未來的事情。
吳廣的忽然崛起,叫崔漁心中升起一股難以言述的危機與緊迫,可修行至他這般地步,肉身強度實在是太重要了,而恰恰肉身強度的提升,絕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
坐在缺了一半的房子內,崔漁腦子裡念頭閃爍:「神血增加並不難,難就難在我的肉身承受能力。單憑神血被動淬鍊適應,未免有些太慢了。」
崔漁將思緒落在鍊鐵手上,或者說是落在了武道上。
唯有武道快速
錘鍛肉身,才能叫崔漁的修為進度一日千里,肉身變強崔漁就能容納更多的神血。
「可武道修行,每一步都馬虎不得,我現在已經開始洗髓伐毛淬鍊筋骨,但是……」崔漁心中念頭閃爍到這裡,覺得又遇見難題了。
武道修行第境是:精。
精共有五步:
第一步:煉極。
第二步:練血。
第三步:筋。
第四步:骨。
第五步:洗髓。
崔漁五步已經趨於圓滿,可他並不滿足於就這樣突破。
他現在雙臂有千斤力道,若放在前世可為衝鋒陷陣,勇勐無敵的一流勇將,但放在這個世界,依舊只是普通人而已。
若以此為根基突破,就算是突破「精」的境界,踏入武道第二重天「脫胎」,也只是最弱的武道脫胎。
修行至武道第一重天時,那些大家族、大貴族都會為後輩子孫尋來太古生靈的骨骼融入體內增加底蘊。
強者如諸侯王,更是直接將一條龍練入後輩子孫的嵴椎內。
亦或者是尋來太古神魔骨骼,融入自家的骨骼,來增加「精」境界的底蘊。
那些諸侯王的子孫,僅僅只是練精境界,便可獲得萬斤巨力,你區區一個千斤的力量怎麼打?
那些融入神魔骨骼的更變態,直接衍生出武道神通,打的你哭爹喊娘。
你就算突破入武道第二重天脫胎,底蘊太過於淺薄,也不過兩千斤力道,還不是被人家給吊打?
「神魔骨骼。」崔漁想到了神魔井下高臺上的屍體。
至於說練氣術?
練氣術並不能增加身軀的強度,對於承受神血並無幫助。
練氣術可以相助崔漁長生,但現在崔漁覺得自己對壽命的事情,並不是很迫切,他雖然不知道自己壽命有多長,但自從體內有了共工神血之後,他就覺得自己的壽命很長很長。
「神魔骨骼!」
崔漁坐在凳子上,口中喃喃自語。
神魔骨骼確實是他所能接觸到禁忌之物。
強如那大諸侯為後輩子孫融入整條蛟龍,使得後輩子孫在精到境界就有蛟龍之力。就算那些小貴族,也要捉來大妖為子孫武道築基。
「就算不獲得神魔骨骼,給那高臺上的神魔放幾滴血也行啊,更甚者直接將對方融入我的身軀內,將整個神魔軀體融入我的軀體中,到那時……」崔漁有些不敢想象。
「大哥,咱們什麼時候修建房子啊?」虞看著空蕩蕩的院子,眼神裡露出一抹失落,她總覺得沒有屬於自己的家,那種感覺叫人很不安心。
崔漁回過神來,笑了一笑:「下午咱們去山中尋找幾根柱子作主樑。關鍵是這些日子二哥沒有回來,也不知在兩界山內鼓搗什麼,他不在咱們還真不會建房子。」
崔漁安撫小女奴,小女奴的臉上滿是不情願,正要繼續都囔,忽然一雙眼睛看向遠處:「有人來了。」
然後連忙拿起桉几上的斗笠扣在頭上,順手將桌子上的寶劍扣在懷中。
崔漁望去,就聽馬蹄聲響,一道煙塵捲起,十幾匹高頭大馬停在院子外,一個個身穿紅色衣裳,紅袍上秀著獨特造型花色的男子,此時紛紛下馬。
崔漁目光落在了跪倒在地,躬身做人肉馬鐙的金尚早的身上。
米茸踩著金尚早的後背,看了一眼亂糟糟的庭院,眼神中充滿了嫌棄,似乎在選落腳的地方。
此時有武士快速從馬後備廂裡取來紅色麋鹿皮子鋪在地上,米茸才落下腳來。
此時金尚早從地上爬起身,顧不得撲騰身上的灰塵,而是來到
近前,對著崔漁抱拳一禮:「崔大爺,咱們可又見面了。」
「為那三間鋪子來的?」崔漁問了句。
「正是。」金尚早目光不著痕跡的掃過身披黑袍的虞,目光中露出一抹敬畏。
「為了三間鋪子,將自己的命都搭上,值得嗎?」崔漁看向金尚早脖子,兩道目光猶若是利刃,似乎隨時都能將對方的腦袋給砍下來。
「爺,您別提了,咱本來是不想來的,區區三間鋪子,咱老爺看不上眼,就算是送給爺交個朋友,可偏偏城中起了變故,咱不來也得來了。」金尚早陪著笑臉。
「城中也不知道是哪個多嘴的,竟然說咱們老爺怕了你,傳出去到叫大梁城的同道恥笑。咱們老爺是想要交你這個朋友,可面子上卻也不能丟了,所以親自來了!」
此時場面話算是說完,金尚早是老江湖,說話滴水不漏,即點明自己來意,也說明了難處。
然後轉身看向米茸,鄭重介紹道:「這位是我們爺,米家五爺。你稱呼一聲米老爺就是。」
又指著崔漁對米茸道:「老爺,他就是崔漁。」
「見過五爺。」崔漁站起身抱拳一禮。
米茸看到崔漁沒有下跪,眉頭促起,心中升起一股不悅。
但還是點了點頭:「那三間鋪子不能給你,看在項家的面子上,你開個條件吧。」
崔漁看著米五爺鼻孔朝天的態度,心中也是有些不滿。
但對方既然主動登門,也算是給了面子,不好直接拒絕,略作沉吟道:「不知五爺有何安排?」
「那三間鋪子給我,我在東城有五家鋪子,不比你那三家鋪子差,比你那三家鋪子還要強上幾分,咱們置換了,五爺我就當是吃個虧,與你交個朋友,你覺得如何?」米茸看向崔漁。
「莫非是闔家老號?」崔漁聽聞米茸的話,下意識開口問了句。
「咦,你聽說過?」米茸詫異的看著崔漁:「換不換,給個痛快話。」
「換!」崔漁點點頭。
闔家老號絕不比那三家鋪子差,甚至於更上一層樓,客流量也很大,就是有點扎眼,沒有點本事根本就守不住。
但崔漁會在乎嗎?
「那就成交了。」米茸上下打量崔漁一眼,從先前進入院子,他就打量崔漁,並不曾看到崔漁有何異樣,只是一個簡簡單單的普通人。
那雙手很細膩,或許練過武,但周身氣血強度並不是很充盈,還沒有突破武道第一重天。
崔漁普通不起眼,看不出有什麼值得項採珠重視的,但崔漁身邊懷抱寶劍的虞,卻是叫米茸不知為何,心臟竟然漏了半拍,體內氣血流動頓了頓。
「高手!」米五爺心中暗自道了句。
「不知這位兄弟尊姓大名?」米五爺臉上露出和藹笑容,與看向崔漁的時候判若兩人。
虞沒有說話,只是抱著寶劍站在那裡,猶如木頭樁子。
「這位是項家小姐為了保護我不被陳家人害死,特意派遣過來的護衛。」崔漁在一旁看到米茸面色尷尬,在旁邊接過話。
米茸聞言看了崔漁一眼:「項小姐對你可真好。」
說完話翻身上馬,人已經遠去。
「對了,告訴你個訊息,這次挑撥離間散播流言,想要借我之手除掉你,是吳廣做的!」
人來的猶如一陣風,去的倒也乾脆。
「崔老爺,以後見。」金尚早不失禮數,對著崔漁行了一禮,方才跑著向馬群追去。
他是沒有資格騎馬的。
「你覺得米茸如何?」看著一行人遠去,崔漁開口問了句。
「虛偽的很!明明
心中高傲,看不起公子,卻偏偏要做出交朋友的模樣,真叫人噁心。」虞不屑一顧。
「尤其是那副居高臨下,我和你做朋友是你榮幸的模樣,叫人反胃。」虞不斷破口大罵。
「你看的倒是清楚。」崔漁莞爾:「到是那金尚早,是個人物。」
「吳廣!吳廣!吳廣!」崔漁口中不斷滴咕,然後看向地面:「我要知道吳廣的資訊!我要知道吳廣在哪裡!」
「知道了。」心猿滴咕了句。
不多時,從地下鑽出:「吳廣一個人出了大梁城,就在李家村外的一座大山上。」
「是嗎?」崔漁聞言眼睛頓時亮了,然後對著虞道:「你在這裡等我!」
「公子要殺吳廣?你不忌憚唐周了?」虞問了句。
「忌憚也得殺啊!況且,他自己一個人出城,可怪不得我了!」崔漁輕輕一笑。
李家村外的官道上煙塵四起
「我看那崔漁沒有什麼了不起,不過是仗了項家的腰,此人不值一提,沒了項家支援,什麼也不是。若想弄死他,倒也簡單,只要挑撥離間,叫項家的人厭惡他,到時候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米茸騎在馬上,對崔漁做出點評,不屑一顧的嗤笑了句。
「區區一個仗勢欺人之輩,竟然敢對我無禮,不跪下迎接,真是該死。錯非看在項家高手的份上,非要叫他好看。」米茸冷冷的道。
金尚早跟在馬匹後面,不敢言語。
他身為老江湖,總覺得崔漁沒那麼簡單,否則吳廣用得著在那三間鋪子上做手腳?故意搞米茸名聲?費盡心思叫米茸與崔漁起衝突?
「區區一個賤民,也配享受五間鋪子?你吩咐下去,叫人給他一間鋪子就罷了。等過個三五年,項家將他忘了,再把他弄死。」米茸道。
「爺,不過是五間鋪子而已,不好多生事端吧?」金尚早心中一突。
「是五間鋪子而已,我不看在眼中,但就算是糟蹋了,也不能給那賤民。」米茸回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