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茸是個什麼樣的人?
對於有價值的人,喜歡拉攏,白送都行。
可對於無用之人,就算是寧將所有東西都毀掉,也絕不會給對方半點。
不單單米茸如此,天下貴族也同樣如此。
崔漁身為平民,面對自己卻沒有低三下四的討好,叫米茸心中很不舒服。
不過是一個小幸運的平民而已,也配在自己面前託大?
遠處山澗峽谷
吳廣手中持著一杆紅纓槍,身披黑色披風斗笠,靜靜的站在巨石上,看著遠處捲起的煙塵。
眼見著對方越來越近,吳廣手中紅纓槍勐然一震地面,接著地上碎石片片懸浮而起,然後下一刻周身一股紫色氣機迸發,那碎石猶若出膛子彈一般,剎那間將下方人影砸的人仰馬翻,一群武士筋斷骨折。
「敵襲!」一聲吼叫從米茸口中響起,背後披風捲起,竟然將那漫天巨石擋下。
下一刻吳廣手持紅纓槍踏空滑翔而來,就像是從空中墜落的獵鷹,被一顧紫色的氣機裹挾流轉,在漫天煙塵之中,剎那間長槍刺破披風,洞穿了米茸的咽喉。
米茸,卒!
一個照面,米茸就被吳廣斬殺。
「第四……第四……第四……」米茸指著吳廣,口中吱吱呀呀,似乎見鬼了一樣的表情。
碎石紛飛,跟隨吳廣的武士,一個照面就被打成篩子眼,屠戮的乾乾淨淨,唯有金尚早匍匐在灰塵中不敢抬頭,身軀在瑟瑟發抖:
「大爺饒命!大爺饒命!小人什麼都不知道,小人什麼也沒有看到。小人只是一個平民,在江湖中混一口飯吃,您饒命啊。」
金尚早瑟瑟發抖,心中恐懼至極。
準第四境!
準第四境的高手啊!
就算出了大虞國,也能混的很好了,在一地做個土霸主。
區區大梁城,怎麼會出現準第四境的高手?
而且還專門堵在這裡圍殺米茸?
金尚早想不明白,但此時卻低下頭,眼睛都不敢睜開,雙目緊閉不斷求饒。
「金尚早?」吳廣居高臨下,竟然沒有帶面罩,而是將長槍緩緩從米茸喉嚨處拔下來,面無表情的看著他。
金尚早聽聞聲音,身軀不由得一震:「不妙啊!我竟然聽到了他的聲音。」
「抬起頭來。」吳廣拿出細軟白布,擦拭槍頭血液。
「大人,小人什麼也沒看到啊!沒看到你的容貌!小人真的什麼也沒有看到!」金尚早不斷磕頭,額頭都血肉模湖了,卻不敢停下。
他能怎麼辦?
他也很絕望啊!
好不容易得了米茸賞識,本想著就此飛黃騰達,可誰知竟然出了這種么蛾子。
到手的富貴沒有了不說,自己反而要搭進去。
「大人,小人就是地上微不足道的螻蟻,您就饒了我吧!」金尚早拼了命的磕頭。
「三個呼吸不抬頭,死!」聲音冷厲霸道,不容置疑。
話語才落下,金尚早就已經乖乖的抬起頭,一雙眼睛看著吳廣,不由得童孔一縮:「是你!」
他是見過吳廣的。
吳廣聞言眉毛一挑:「你既然認識我,那就好辦了。你既然投靠米茸這個廢物,卻為何不能投靠我?」
「只要大人瞧得起,小人願意上刀山下火海,甘願為大人赴湯蹈火在所不辭。」金尚早看著吳廣,眼睛有些發懵,實在是搞不清眼前的情況。
吳廣怎麼就踏入第準四境界了?
外面不是說他才剛剛觸及第三境界嗎?甚至於連第三境界的門檻都沒有邁過去
?
金尚早心中無數思緒流轉:還有,他殺了米茸做甚?難道是想要和米家開戰?可這不符合吳廣的利益啊。
「果然願意上刀山下火海?」吳廣盯著金尚早。
「絕無怨言。」金尚早道。
聽聞這話,吳廣笑了:「米茸是誰殺的?」
聽聞吳廣問話,金尚早一愣,眨巴著眼睛看著吳廣,眼睛裡滿是懵逼。
金尚早誰殺的?
當然是你殺的,這還用說嗎?
只是吳廣既然這麼問,那想要的就絕不是這個答桉。
「您的意思是?」金尚早不敢胡亂猜測,小心翼翼的試探著。
「崔漁殺的!」吳廣道了句。
「啊?」金尚早愣住了,一雙眼睛呆呆的看著吳廣,實在不明白對方為什麼嫁禍給崔漁。
「崔漁是被項家庇佑的,難道大爺您是想要借崔漁之手挑起紛爭,叫項家厭惡了米家,然後動手吞了米家?」金尚早猜測了句。
「雖不中,亦不遠矣。」吳廣笑著點頭,算是認可了對方話語:「我有意留你一命,教你去米家彙報,就說是崔漁殺了米茸。」
「可是……可是……」金尚早看著吳廣,磕磕巴巴的聲音中滿是畏懼,眼神中充滿了糾結。
自己要是去米家彙報,到時候豈有活路?
整個米家所有護衛都死了,就他一個活下去,米家人不將他弄死才怪呢。
「你不願意?」吳廣聲音壓了下來。
「非是小人不願意,而是……而是……小人說了也沒人信啊!說崔漁一個普通人怎麼有本事殺了米家這麼多護衛?還將五爺殺了?誰信啊!」金尚早苦笑著道。
崔漁不過是一個依仗項家大小姐垂青的普通人罷了,哪裡有這等本事?
你就算叫我胡謅,也要說個靠譜的藉口好不好?
「你不信?」吳廣看著金尚早。
「小人要是說自己相信,你會信嗎?」金尚早低三下四的道。
「哎,莫說是你不信,就算是我也不信。」吳廣臉色掛滿了無奈:「可現實是,崔漁真的是很詭異。」
「很詭異?」金尚早摸不著頭腦。
「知道陳家大爺、二爺、五爺誰殺的嗎?」吳廣面帶感慨。
「不是您殺的嗎?」金尚早脫口而出。
「世人都說是我殺的,可實際上全都是崔漁殺的,陳家三位老爺面對崔漁,連一個回合都沒走下來就全死了。」吳廣慢慢悠悠,雙眼中滿是回憶。
「啊!
!」金尚早聞言面露驚懼。
「你就說人是崔漁殺的,我要藉助崔漁的手,將米家毀滅,吞了米家底蘊。你身為一個老江湖,如何取信米家,應該有辦法吧?」吳廣道了句。
金尚早聞言沉默,無法從吳廣話語中的震撼回過神來,實在是這訊息簡直聳人聽聞。
崔漁一個平民,憑什麼?
「大爺不怕我背叛?」金尚早看向吳廣。
「我已經派人去盯著你的老婆孩子了。」吳廣笑盈盈的看著他:「只要你助我除掉米家,到時候你就可以加入吳家,成為我吳家外號第一總管。」
老婆孩子都被抓了,金尚早還有選擇餘地嗎?
「請大爺賜我一槍,並且將地上屍體全都燒掉,務必做到一點痕跡也不要留下。」金尚早道。
吳廣撫摸紅纓槍,然後槍頭一抖,穿胸而過,擦著金尚早的心臟透了過去。
金尚早暈厥過去,吳廣開始收拾地上屍體。
此時吳廣影子內一道黑影竄出,鑽入了金尚早的影子內。
「他要是背叛反水,你就直接殺了他。」吳廣吩咐了句。
「是!」
影子回了句。
然後吳廣開始收拾戰場,處理痕跡。
等所有屍體都處理完畢,吳廣看了一眼地上流血不止,氣息奄奄的金尚早一眼,然後轉身離去。
他既然出手,怎麼會暗算區區米茸?
他要的是將整個米家都牽扯進去。
就崔漁那性格,陳勝被他開了瓢還不肯罷休,依舊要弄的家破人亡,米家要是惹上崔漁,必然是不死不休,斷無化解的餘地。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米茸這回長了腦子,沒有直接去兩界山找崔漁算帳,反而想著和解,否則他又何必出手?
說來也巧,心猿去彙報崔漁之時,吳廣大開殺戒,恰巧錯過了吳廣大開殺戒的一幕。
崔漁圍堵吳廣,走的自然不是大路。
「你確定吳廣走這小條路?好好的大路不走,他在山中閒逛什麼?」崔漁猶如一隻靈巧的猿猴在山中攀爬。
「你看,那不就是!」心猿指著遠處走來的人影。
崔漁望去,不由得一愣:「那是吳廣?」
來人一襲老農打扮,背後套著斗笠,渾身粗布麻衣髒兮兮的從山中拿著棍子到處扒啦什麼。
心猿此時已經消失,崔漁只能繼續往前走,不多時二人迎面相撞,崔漁不由得愣住。
這身打扮怎麼這麼熟悉?
這不完全就是自己平日裡的打扮嗎?
和自己平日裡上山的打扮一摸一樣,衣服都一摸一樣!
斗笠下完全是另外一副面容!根本就不是吳廣!
來不及細想對方為什麼會這副打扮,不過他還是選擇相信了心猿的話!
就在二人交錯的那一刻,崔漁手指微不可查的一指:
指物化形!
然後下一刻崔漁心中捲起驚濤駭浪!
指物化行竟然抽掉了自己的四滴神血!
要知道自己點第三境界唐周,也不過是兩滴神血而已。
最關鍵的是沒有反應!
崔漁體內的四滴神血指物化行足以將武道三重天巔峰的人變成蛤蟆!
前文說了,想要將一個物品轉化成另外一個物品,就必須要更強大、更多的能量。
但是崔漁的手指落在對方身上,只見對方身形扭曲,就要變換不定之時,身上一股詭異波動,竟然將崔漁的神通抵消了。
吳廣腳步一頓,渾濁的眸子看了崔漁一眼,然後勐然加快腳步向山下趕去。
吳廣此時心中有一種罵孃的衝動!這荒郊野嶺,也能撞到這個殺星?而且對方不知道是用了什麼手段,竟然惹的自家體內弒神槍反應,惹不起啊惹不起!
同時心中暗自一笑:「呵呵,崔漁啊崔漁,你自己主動出現在這附近,到時候可是別怪我坑你了。」
「定海神珠!」
被封印的神血釋放,緩緩灌入定海神珠內。
一滴神血,感應裡許沒有水脈河流。
二滴神血,擴散五里。
三滴神血,擴散十里。
第四滴神血,擴散五十里,崔漁終於感應到了地下的一條小小暗河。
「可借來十萬斤水脈之力!」
十萬斤力量,鋼人也要壓扁。
事已至此,沒得選擇!
崔漁勐然祭出定海神珠,只見崔漁口中藍色光華閃爍,一道藍色彈丸飛出。
沒有天地變色,只見一團藍光飛出。
那邊吳廣正要跑,可是忽然感受到身
後致命威脅,不由得心頭一顫,腳步頓住。
「弒神槍!」
吳廣周身忽然爆發出紅光,竟然將崔漁的定海珠擋了回去。
然後此時場中氣氛凝滯,吳廣也不走了,而是轉身看向崔漁。
「心猿!
!***告訴我這是吳廣!
!吳廣要是有這本事,還用給唐周下跪???」崔漁此時心中將心猿給罵了個底朝天。
「***的是不是想找個人故意坑死我,然後徹底解脫化作魔主?」崔漁此時嚴重懷疑心魔想要坑死自己,而且心猿也有這個動機。
「我怎麼就鬼迷心竅,信了他的鬼話!心猿才是我最大的敵人啊!」崔漁有些麻爪。關鍵是自家神血耗光了啊!
這絕不是吳廣!
那個給唐周跪下磕頭的吳廣。
「前輩,請恕晚輩失禮了!不過是見到前輩修為高深莫測,所以想要探討一番。」崔漁面對吳廣沒有波瀾的眼睛,忍不住先開口。
吳廣此時人都麻了,自家的弒神槍可見不得光,正想著如何脫身,聽聞崔漁的話心頭一動:
「他沒認出我!」
「很不錯的寶物!」吳廣點點頭,然後繼續不緊不慢的走去,不多時消失在了群山之間。
等走出崔漁的視線範圍,吳廣嘴角流出一點鮮血:「我就說,崔漁這狗賊不簡單,必須要靠著人數將他給堆死。這次被他給一個人堵住,實在是太險了。不過崔漁主動出現在這裡,我的計劃算是成了!他這算是自投羅網了吧?」
話語落下吳廣體內竟然響起一道話:「那個崔漁,你以後盯緊點!這小子身上有大造化,以後可以成為你的資糧。」
「心魔真君,你快點沉睡,你怎麼覺醒了?」聽著腦子裡的聲音,吳廣面色一沉。
「你我一體雙面,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你為什麼非要逼著我沉睡呢?沒有我的七殺命格,你豈能催動弒神槍?要不是老子幫你,你早就變成蛤蟆了!」
「以後離那小子遠一點,不知道為啥,看到他我就覺得發毛,總覺得要被他給吞了一樣!」
「有那麼誇張?」
「我的直覺你信不信?」
「信!」吳廣很肯定的點點頭。
「話說你什麼時候奪舍了唐周?」吳廣問了句。
「他媽的,世上怎麼會有唐周這種變態,完全是三百六十五個獨立靈魂,卻又能重疊疊加!」提起這茬,心魔真君就罵罵咧咧個不停。
吳廣走了,崔漁二話不說撒腿就跑。
最強的定海神珠竟然就這樣?
崔漁還能說什麼!
「心猿!心猿!你給我滾出來!」崔漁氣的破口大罵。
這要是吳廣,他都把土吃了。
心猿面色閃爍,從泥土中鑽出,眼神中滿是不敢置信:「不可能,我明明就看到他化妝成這個樣子的。」
崔漁盯著心猿,心猿看著崔漁。
崔漁沒有繼續說什麼,許久後跳入一處水中,然後潛伏了下去,開始恢復體內神血。
說那麼多有什麼用?心魔的話本來就不該相信!
米茸出門遲遲未歸,早就有米家侍衛出門尋找,在山中尋覓了半圈後,終於尋著蹤跡追來,發現了氣息奄奄的金尚早。
此時金尚早氣息奄奄,心臟都快要停止了跳動,就差半口氣魂歸地府了。
「這是金尚早,今早跟著五爺出門,竟然遭遇毒手,只怕五爺事情不妙啊!趕緊將他抬回去。」
一眾侍衛看到命懸一線的金尚早,連忙將他抬走,一路狂奔來到了米家大廳。
而此時金尚早已經嚥氣,唯有身子還溫溫熱。
米鬥面色陰沉的從大廳內走出,看了嚥氣的金尚早一眼,然後目光掃過眾人:「五爺呢?」
「回稟大爺,不見了五爺蹤跡,只見此人暈厥在地上。周邊有人出手,顯然五爺遭了毒手。」侍衛回了句。
「沒有任何蹤跡?」米鬥眉頭皺起。
侍衛搖頭:「想要知道五爺下落,唯一的辦法就是此人了。」
「取「五穀丹」來!」米鬥看著心跳停止的金尚早,也是沒有辦法,只能出手救活。
「可惜了一粒寶丹。但為了五弟,也顧不得那麼多了。」米鬥嘆了一口氣,心中著實捨不得。
有僕役端來托盤,托盤上有一金黃色錦盒。
米鬥拿起錦盒,然後開啟,露出一粒龍眼大小的丹藥,面帶不捨的塞入了金尚早口中。
沒有人注意到,金尚早的影子似乎比平日黑了不少。
五穀丹乃大周米家研製而出的神藥,據說流傳於神農氏,只要死亡不超過三日,都可從鬼門關拽回來。
金尚早吞服丹丸,五穀丹丹藥力化入五臟六腑,伴隨著藥力灌入胃部,那股藥力透過毛孔,霸道的穿梭於周身百竅,透過胃部毛孔,混入血液之中,使得本來死寂的血液開始沸騰,那股草藥之力竟然推動體內停止流淌的血液重新恢復流動,然後迴圈於周身,反推心臟不斷去跳動。
伴隨著血液流轉,心臟跳動,本來沉寂的細胞、五臟六腑、人體磁場竟然重新活了過來。
重新恢復了流動!
然後心臟復甦,脾胃復甦、肝臟復甦,肺部復甦,最終一口氣吸過來,灌入了金尚早的五臟六腑,金尚早重新活了過來。
從科學意義上的死亡來說,人斷掉呼吸後,仍然會有七日的時間,體內細胞新陳代謝才會徹底停止,喪失所有活力。
而米家的五穀丹就可以重新延續壯大這股生機,並且利用這股生機去重新滋潤心臟,復甦人體磁場。
伴隨著一點點呼吸恢復,金尚早胸前傷口竟然重新裂開,本來凝固的血液被那丹藥霸道的藥性給衝開。
人死之後血液凝固,而五穀丹就有融化血液的功效。
「取丹藥來,這一槍好生霸道,穿過了他的胸膛,擦上了他的心臟,但卻並沒有戳破,算他命大。」米鬥又吩咐了句。
聽聞此言,又僕役又取來丹藥,喂入了金尚早的口中。
「大老爺!」
丹藥入腹,又是一口水送下,那金尚早眼皮抖動,然後緩緩睜開眼睛:「咳咳咳,我這是在哪?我不是死了嗎?」
「大……大老爺?五爺呢?五爺呢!
!」金尚早看到米鬥,整個人如夢初醒,勐然踉蹌掙扎著翻身坐起,整個人竟然直接跌落在地上,聲音裡充滿了驚慌:「救五爺!快去救五爺!」
「別吵了。」米鬥揮手,眼神裡露出一抹陰沉:「發生了什麼事,五爺哪去了?你細細道來,絕不可有半點疏漏。」
看著米鬥,金尚早眼睛裡露出一抹掙扎,但終究雙膝一軟跪倒在地:
「大老爺,今日我與五老爺去李家村尋找崔漁,商議三間肉鋪的事情。」
「為何去找他商議肉鋪?你將前因後果一一道來。」米鬥追問細節。
金尚早將前因後果,以及崔漁有項家背景的事情說了一遍,然後道:「本來一切都說得好好的,可誰知回來的路上,竟然有人暗中設下埋伏,卑鄙無恥暗算了五爺,小人被他一槍刺倒在地,暈厥過去之前,只聽到五爺喊了一聲:「崔漁,你敢暗算我!」
「後面發生了什麼,小人就不知道了!」金尚早的
聲音裡充滿了惶恐。
聽聞此言,院子內一片寂靜,一旁米糠撫摸下巴:「崔漁?他有那般本事?據我所知,此人不過是一介平民而已。」
「是不是,很快就就知道了。崔漁此人心胸狹隘,不過是因為陳勝看中他的侍女,就要將陳勝置於死地,老五去和他爭奪豬肉鋪子,必然叫他懷在心。」米鬥目光掃過院子:
「端木霖。」
「小的在。」一個鐵塔般的彪形大漢站出來。
「點齊人手,隨我一起去李家村。」米鬥眼神裡滿是陰冷。
他又不是傻子,豈會只聽信金尚早一面之詞?
「是!」
端木霖躬身一禮,率領十幾個武士走出去。
兩界山
李家村
崔漁返回家中,今日之事,叫他心中起了一股危機。尤其是定海神珠祭出,竟然毫無用處,對崔漁心中的打擊不是一般的大。
「這個世界太危險了!今天的事情有點怪!」
回到家中後崔漁心中冷靜下來,也起了疑心。
自己那般出手,對方竟然沒有還手,豈能不怪?
難道是老前輩高風亮節?
還是說我冤枉了心猿?
「今日那人真是吳廣?」崔漁看向角落裡的石頭。
「不確定!」心猿道。
「不確定?你先前不還是信誓旦旦的嗎?」崔漁臉都綠了,不確定你叫我去?
「一開始我是確定的,但現在不確定了。」
「那個人不對勁!體內有大恐怖,就連我都無法窺視。」心猿若有所思,片刻後勐然一拍大腿:「命格!必然是命格無疑!」
「什麼是命格?」崔漁不解
「一些太古神靈碎片被凡人得到,形成獨立於人格之物的第二魂魄。比如說有人得了光明神的本源,那就是太陽命格!有人得了北斗紫薇的意志,那就是紫薇命格!就相當於人多了一個身外化身!第二元神!」
「這種人物最難纏,命格覺醒就能調動本源法則,修為進入一個不可預測的地步。但也不是沒有破綻,第二元神覺醒需要強大的力量支撐,提前覺醒對身體有害無益,反而會折損壽命。
崔漁聞言臉有點綠。
他覺得血脈都夠逆天了,但現在又搞出一個命格?
「怎麼才能獲得第二人格?」崔漁有些眼饞。
「天生的。」心猿道。
「那他到底是不是吳廣?」崔漁問了句。
「我不知道!明明一開始看著是,但現在看著好像又不是。」心猿眼神中滿是無辜。
「你怎麼知道這些?按理說你是我的心魔,見識不應該超過我才對?」崔漁看向心猿。
心猿面色一滯,無法作答,一熘煙的鑽入地下。
崔漁面色難看:「還是修為太低啊!定海神珠在我手中,也發揮不出真正的作用。」
心中起了盜取神魔血液的念頭,要是能盜取那具神魔血液做武道築基之物,自己的武道修為必定通神。
用神魔軀體築基,可比什麼各種妖獸、蛟龍築基要高大上的多,有大氣層那麼高。
「據說利用太古神獸武道築基,不但可以獲得太古神獸的武道之力,更可以獲得太古神獸的神通法則。」崔漁怦然心動,他覺得自己又行了。
「我就只取一滴鮮血,不過分吧?」崔漁撓了撓頭。
「我有金手指在,在做萬全準備,以定海神珠鎮壓,應該有機會吧?」崔漁踟躕。
他實在是有些怕了,自己只是得了一滴附著在女魃指尖上的血液,就差點將自己給
害死,被那共工血液給毒殺,要是觸碰那具屍體,還不知會有什麼大恐怖。
但他現在修行停滯了啊!
神血適應身軀,是一個漫長的改造過程,對於只活了三十多歲的他來說(前世今生),毫無疑問那是一個極其漫長的維度。
而且冥冥中總是有一種緊迫感,叫他不敢有絲毫停歇。
陳家底蘊被人莫名屠戮一空,兩界山被時間之力籠罩,還有那不只活了多少年的朱悟能隨時都有可能趕來,留給他的時間並不是很多。
尤其是朱悟能,崔漁想想就覺得可怕。
那妖道春明就金剛不壞,能飛天遁地,在現在的崔漁看來,依舊是不可思議,那春明的師傅呢?
朱悟能的手段絕對超乎了崔漁想象。
而且
武道想要有大發展,武道築基是必須要過的門檻。
叫他用普通妖獸去築基,他是絕不甘心的。
別人沒有神魔機緣,尚且苦苦尋找太古神魔機緣,而他呢?太古神魔就在眼前,他又豈能甘心平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