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回家吃過晚飯,就聽到院裡開始有動靜。
平日裡大家沒什麼娛樂活動,好不容易開個全院大會,又是喜聞樂見的熱鬧。
很少有人不樂意參加的。
前院的,後院的很快就到齊了。
何曉這個臭小子,也不肯老老實實吃飯了,吃一口飯,就扭一下頭。
弄得小何勇跟著不專心吃飯。
婁曉娥快被兩兒子氣死了。
何雨柱幾口吃完了飯,拿起筷子,在大兒子手背上輕輕敲了一下:“吃飯要專心,別給你弟弟帶壞了。”
何曉看了一眼弟弟,果然,自己弟弟正盯著自己呢。
不過何曉根本沒有被敲疼,嘴裡反駁道:“何勇不吃飯,關我什麼事啊?我反正吃飽了!”
何曉說著,幾口把碗裡的小米粥喝乾淨,把碗筷放下,就向外跑去。
小何勇看著哥哥跑了,在媽媽懷裡,小屁股一噘一噘的。
讓婁曉娥拿勺子的手晃了晃,勺子裡的小米粥,直接撒了一身。
“我來喂這個臭小子,你快吃吧。”
何雨柱知道婁曉娥也等著看熱鬧呢,抱過小何勇,一手固定住兒子雙手,另一隻手開始喂他。
才一歲的孩子,才剛會叫爸爸,走路還走不穩呢,也不知道,怎麼有那麼大的勁。
何雨柱把小何勇餵飽,累得額頭都是汗。
婁曉娥去收拾碗筷。
門外傳來敲門聲。
劉光天的聲音傳來:“柱子哥,全院大會就要開始了。”
“好的,馬上就來。”
何雨柱一手抱著兒子,一手提著凳子,婁曉娥跑過來開啟門,一家走了出去。
何曉這小子不知什麼時候,跑到了三大爺身邊。
三大爺後邊坐著閆家六口人。
閆家八九歲大小的閆解娣,正抱著三歲大的何曉,摁住他,不讓他亂跑。
而何曉這小子,正把自己兜裡的零食朝閆解娣嘴裡塞。
何雨柱也沒有叫喚兒子,就抱著兒子,拉著婁曉娥,在自家門口坐了下來。
何家門口坐了幾戶人家,都是何雨柱平時交好的。
有中院的陳秋宇,梁三兩家,還有前院的王立東,鍾曉峰兩家,後院的邱家。
這些都是軋鋼廠的工人,和何雨柱關係不錯。
在四合院裡過日子,大家互相幫忙。
陳秋宇名字起的不錯,其實是個老悶貨,以前和何大清稱兄道弟,輩分和年齡比其他人大一點。
但是,不論在四合院,還是在軋鋼廠,陳秋宇都屬於被欺負,被調笑的那種。
何家和陳家關係不錯,主要是因為在工廠裡,何雨柱幫陳秋宇出過頭。
從那以後,陳家和何家在四合院裡,就顯得特別親密。
“好了,大家安靜一下。”
二大爺見人都到齊了,拍了拍桌子,也不管到沒到時間點,就站出來了。
一大爺面無表情坐著,旁邊三大爺喝著大缸子裡的茶水,兩人就這麼看著二大爺講話。
二大爺的開場白,就和以前女人的裹腳布一樣,又臭又長。
車軲轆話,車軲轆說。
一句話來回說了四五遍,竟然還沒有停歇的意思。
其他人就當看笑話。
唯有正主許大茂受不了了,忍不住開口打斷,說道:
“二大爺,你都說多長時間了,該說正題了,今晚開全院大會,是解決棒梗這小子偷走我家老母雞的事情啊!”
“對,我剛才說的呢,就是這麼個事情,”二大爺被打斷了興致,有些不高興了,乾脆坐下:“他一大爺,你也來說說吧?”
我說什麼?
和你似的,過當官的癮頭嗎?
一大爺擺擺手:“二大爺講的很好,我就不多說了,他三大爺,你有什麼要說的?”
三大爺閆老摳一個,沒好處的時,基本上懶得理會。
“我也不說了,還是二大爺說吧。”
二大爺見其他兩個管事大爺不吭聲,又高興的接過了話茬,好在知道要說正事了:
“這次事情已經清楚明瞭了,就是賈家孩子手腳不乾淨,偷了許家的老母雞……”
二大爺正說著,忽然就見一個黑影朝著自己面門飛來。
二大爺臉上一溼,把糊在臉上的東西拿下來一看,原來是一塊溼抹布。
院裡看熱鬧的一群人頓時哈哈大笑起來。
這才有意思嘛。
只有二大爺一個人打官腔,這全院大會開得可沒意思。
何雨柱和婁曉娥也都不厚道的笑了起來。
劉海中這個二大爺可氣壞了。
本來擺足架勢的官架子,直接被一塊破抹布破壞了。
“誰扔的?”
站在二大爺後面的劉光天站起來,彙報道:“爸,是秦淮茹她婆婆扔的。”
劉海中一聽,扭頭去看,就見賈張氏也在那哈哈大笑著,不由火冒三丈:“秦淮茹她婆婆,你要幹什麼,你們家棒梗的事情還沒完呢,你想和棒梗一起被抓起來嗎?”
“啊呸!”
賈張氏直接啐了一口,尖著嗓子叫嚷道:“劉海中,你這個破嘴,少胡咧咧,我們家棒梗什麼時候偷雞了,我孫子都說了,是在院子裡撿的。警察都沒說什麼,用你來教訓我們家?”
二大爺一愣,有些茫然的看向了一大爺,他有些發懵。
這事情怎麼變味了?
不是說好的,棒梗偷雞嗎?
怎麼就變成撿雞了?
一大爺的臉色也一下子難看起來,忍不住呵斥道:
“老嫂子,你不要胡攪蠻纏,警察不抓棒梗,你別說不知道為什麼。如果你再這麼鬧騰,不守紀律,以後你們賈家有事,我們可就不管了。”
賈張氏敢和劉海中鬧騰,那是知道劉海中是個什麼貨色。
如今易中海不高興了,賈張氏也沒了膽氣,悻悻然的想找個臺階下。
這時候,就聽秦淮茹說道:“媽,你少說兩句吧,咱家這麼困難,就靠著大家幫襯著呢。”
有了秦淮茹說話,賈張氏趁機坐下,不過臉色有些難看。
二大爺也很難受,他被賈張氏弄得灰頭土臉。
而賈張氏卻被一大爺幾句話,就說得沒了聲息。
這一大爺和二大爺的高低水平,一下子就暴露在眾人面前。
二大爺感覺自己丟了人,氣得坐回凳子上,就不樂意開口了。
短暫的沉默後,許大茂眼看事情沒了頭尾,連忙起身問道:“一大爺,我家的老母雞被賈家人偷吃了,您不讓警察處理,您得給個說法吧?”
“這事肯定要處理的,”一大爺硬著頭皮說道:“秦淮茹,你現在是家裡當家的,你說吧,怎麼辦?”
秦淮茹低眉垂眼,想抹眼淚,正想叫幾聲苦,博取一下大家同情。
許大茂卻又開口打斷道:
“一大爺,這賠償我也不多要,還陪我一隻下蛋的老母雞就行,這個要求可不過分吧?”
一大爺也看向賈家:“秦淮茹,許大茂的要求,你聽到了吧?”
秦淮茹終於可以哭出聲來了:
“嗚嗚……大茂兄弟,我家實在是揭不開鍋了,要不然孩子也不會去外面找食吃。您看等下個月發了工資,再還你,你看成嗎?”
秦淮茹知道沒人幫自己了,眾目睽睽之下,也不好和婆婆賈張氏一樣,不要臉耍無賴。
許大茂還是有些不情願,卻被於莉拉了拉袖子,這才應了下來:“那行,這話可是你說的,大傢伙也聽到了。”
一場全院大會開得沒頭沒尾。
大傢伙卻滿足了一點精神需求。
很多爛芝麻的破事,都被一些老人反過來,覆過去的講。
何雨柱估摸了一下,接下來十天半個月,這一件事都是大家的談資。
婁曉娥平時待在四合院沒什麼事,這一次也算是過足了八卦的癮。
這件事後,何雨柱還是照常上班,反正他不是傻柱。
賈家有什麼事,秦淮茹怎麼了,棒梗變成什麼樣,和傻柱有關係。
但是和何雨柱沒關係。
第二天上班後,馬光勇又來找何雨柱道歉。
這又是驚掉了眾人一地大牙。
何雨柱表面上也接受了道歉。
不過事情還沒完。
馬光勇道歉以後,就屁顛屁顛,跑去找李副廠長彙報,昨天晚上李副廠長讓他做好最壞打算。
他可不願意放棄食堂主任這個肥缺。
結果等他來到辦公樓,正巧碰到了要找他的陳秘書。
陳秘書,是楊廠長的秘書。
在樓道里兩人碰面,陳秘書就神色嚴肅的通知馬光勇,他的食堂主任職務被免了,新的食堂主任馬上到任,希望他做好交接,不要再犯錯誤。
馬光勇失魂落魄,跑到了李副廠長辦公室,他這些年可沒少給李副廠長上供。
李副廠長倒是神清氣閒,昨天晚上,他早就讓馬光勇做好心理準備了。
而新的食堂主任還是他的人。
馬光勇這個老傢伙,做了近二十年的食堂主任,撈了不少錢,也該讓位了。
馬光勇跑過來,又表了一番忠心。
但是,事情已經到了這個時候,說再多都晚了。
在李副廠長的暗示下,馬光勇哭喪著臉,跑去人事部,辦理了病退手續。
如果不病退,馬光勇就要下車間,從學徒工開始幹起。
馬光勇做了幾十年的小領導,一身肥肉,哪裡能受得了學徒工的苦啊。
如今辦理了病退,也算不錯,最起碼平安著陸了。
馬光勇自我安慰一番,就回辦公室,和新來的食堂主任交接去了。
新的食堂主任叫陳破軍,是李副廠長在其他工廠時的一個親信,前不久混不下去了,找到李副廠長,想要繼續跟著李副廠長幹。
馬光勇被免職,李副廠長順手就把陳破軍安排上了。
陳破軍在來之前,也被李副廠長特地交代了,一二三四五,五個食堂,除了一食堂,其他地方都可以折騰。
唯獨一食堂,是四級大廚何雨柱的地盤。
李副廠長沒有說明何雨柱的底細,只說何雨柱廚藝難得,全廠領導都喜歡何雨柱做的飯菜。
李副廠長自認為,點名了何雨柱的重要性,陳破軍就不會招惹何雨柱了。
陳破軍初來乍到,確實老實了一段時間。
不過,有些人屬於屢教不改的性子。
陳破軍在之前廠子就是一個小領導,官職不大,架子不小,折騰了不少人,上下關係都對他十分不滿,他這才幹不下去了。
如今來到軋鋼廠,陳破軍自認為做了食堂主任,那就是管著所有人的吃飯問題,自己就是所有人的衣食父母。
上班以後,陳破軍對食堂員工想罵就罵,對廠裡其他平級領導,也大多看不順眼,喜歡指指點點。
也不知道,李副廠長看上了陳破軍那點了。
再加上,何雨柱在換了食堂主任後,也沒有什麼囂張跋扈的舉動。
所以,陳破軍就想當然的認為,之前馬光勇下臺,和何雨柱沒有太大關係,而是李副廠長為了安排自己,才順勢做出的舉動。
陳破軍這樣的人,就是太過以自己為中心。
食堂裡其他人很容易看出來。
何雨柱自然也看出來了,趁著矛盾沒爆發,就找了李副廠長幾次。
打狗也要看主人。
陳破軍和馬光勇終究不同,算是李副廠長的嫡系。
何雨柱想要整治陳破軍,還是要和李副廠長打聲招呼的。
李副廠長也呵斥過陳破軍幾次,只是陳破軍這人記吃不記打。
李副廠長罵一頓,就好十天半個月。
十天半個月後,陳破軍又開始折騰。
李副廠長也開始後悔,以前自己怎麼看上這麼一個貨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