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九淵的眼神太過於認真，姜綰忍不住心頭一跳。
但很快她就冷靜下來，“宋九淵，你該問你自己對那個位置有沒有想法。”
“如果我想，你願意和我一起嗎？”
宋九淵深邃的眸子裡夾雜著認真，在姜綰沒開口前，忽然道：
“抱歉，我方才失控了。”
得知父親被那對父子逼的九死一生，宋九淵快要瘋了。
可很快，一盆冷水從頭上潑了下來，他明白，不該將綰綰拖入這麼危險的旋渦。
迎著他複雜的目光，姜綰輕笑一聲，“宋九淵，跟著你的心走吧。”
“可你不想。”
宋九淵的嗓音帶了一絲委屈，方才她的眼神其實已經告訴了他答案。
“我是不想坐上那個位置。”
姜綰非常坦誠，“一入宮門深似海，我習慣了自由，過不慣那樣的日子。”
即便那人是她深愛著的人，姜綰也不會委屈自己。
因為她就是一個這麼自私的人，愛人之前，先愛自己。
“我明白了。”
宋九淵忽的笑了，聲音軟了軟，“你不想坐那個位置，那咱們就不坐。”
只要不是那對父子，宋九淵可以扶持任何人。
“別！”
姜綰嚇了一大跳，“宋九淵，你自己考慮清楚，可千萬不要考慮我的立場。
我不想若干年後你回憶起來後悔，到時平白怨我。”
她平素最討厭別人說因為某某某自己才放棄最好的機會，因為於她而言，這就是道德綁架。
“好，我聽你的，好好想想。”
宋九淵明白的，其實他也不想坐上那個位置，有太多的身不由己。
只是他們害他宋家，他不可能會放過他們。
兩人一時間有些沉默，姜綰疲憊的揉了揉眉心，正要告辭，宋易正好出現。
“王爺，段閒要見你！”
“一起？”
宋九淵知道姜綰好奇，自然要滿足她的好奇心。
幾人去了王府的地牢，姜綰跟著宋易他們到時，段閒正懶洋洋的躺在一堆稻草上，
比起其他人慌亂甚至焦躁的模樣，他過於淡定。
宋易開啟牢房的門，姜綰和宋九淵兩人走進去時，段閒甚至還懶洋洋的說：
“王爺，坐下說。”
“有話直說。”
宋九淵不願和他浪費時間，眉眼肉眼可見的浮現出一抹不耐。
段閒輕笑了一聲，模樣吊兒郎當的，“王爺真是日理萬機，可我能告訴你你想知道的東西啊。”
“收起你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倘若段家有罪，我不會放過他們。”
這是宋九淵給出的最大誠意，可段閒不滿意。
“我等不了，一刻都等不了，誰知道你是不是忽悠我呢？”
他恨不得段家人立刻去死！
“那你在這繼續待著吧。”
宋九淵轉身就要走，“本王想知道的那些，遲早會知道。”
不過是時間問題。
段閒收起懶散的表情，沒想到宋九淵這麼不安常理出牌。
姜綰收到宋九淵的眼神，笑眯眯的道：“段公子，你嘴上這麼嚷嚷著，未免太沒誠意。
再說了，既然你認定段家有罪，那王爺懲辦他們是遲早的事情，又何必急於一時？”
“算你們狠！”
段閒煩躁的起身，桃花眼微微眯起，“宋九淵，怪不得那人那麼想要除掉你。
你太聰明瞭啊，聰明人擋路，不是麼？”
“綰綰，咱們走吧。”
宋九淵不想再聽他廢話，抬腳出了牢房，段閒忽然道：
“等等。”
“怎麼，想通了？”
姜綰戲謔的挑起眉梢，氣的段閒想要炸毛，不想通能怎麼辦？
如今他人關在這裡，段家人跑路他能怎麼辦？
“這樣吧，你們先控制住段家人，起碼保證他們不會跑路。”
段閒神色嚴肅，“這已經是我最大的誠意了，你若還是不願，那便算了！”
那他只能想辦法逃出去報仇，不然被他爹知道，怕是會將他抓回去。
“行，我答應你。”
宋九淵點頭，對宋易招手，“去…，將段家二公子請到王府。”
段二公子和段大公子不一樣，是段大人和段夫人疼在心尖上的孩子。
據說段二自小聰明，是考狀元的好人才。
有他在，不信段家人還能心無旁騖的跑路。
宋易領命而去，段閒總算滿意了幾分，也不含糊，直接道：
“那人自稱是六皇子的人，他的主子是花良娣。”
“花曉？”
姜綰嘖了一聲，果然啊，有些人就是陰魂不散。
她也大致能猜到這事和六皇子有關，倒沒想到花曉出息了。
“約莫是的。”
段閒攤了攤手，“我與他們只是合作，我幫他們解決王爺，他們幫我解決段府。”
說完他幾乎躺在草堆上，一副什麼都不在意的模樣，姜綰和宋九淵二人對視一眼，知道他還有些事情沒說。
他還是信不過他們，如今不過是做的兩手準備。
只是宋九淵的暗衛很快湊過來，在宋九淵耳邊耳語了幾句。
很快宋九淵看向段閒的眼裡帶了絲瞭然，暗衛一離開，宋九淵便抱著手，冷冷的瞧著段閒。
“明月山莊的少莊主秦鳴，還真是有閒心。”
段閒悠然的表情瞬間被擊破，他磨了磨後牙槽，對宋九淵說：
“宋九淵，算你狠！”
“聽聞明月山莊的莊主夫人曾經是段家姑娘，段家是你母家吧？”
宋九淵涼涼的嗓音說出讓段閒震驚的話，沒想到他的人不過這麼短的時間，就將他的底細查了個底朝天。
他有些惱怒，“宋九淵，有本事你就殺了我！”
“本王可不敢動秦少主。”
宋九淵嘲諷的勾起唇角，“畢竟你父親已經找本王要人了。”
一句話，讓秦鳴面色僵住，他瞪大眼眸，“你說什麼？我爹來了？！！”
看起來他似乎很怕他爹，姜綰無語的抽了抽嘴，恰好被秦鳴看了個正著，他惱羞成怒。
“你在笑話我？”
“沒有。”
姜綰沒看他，只是忍不住想，又是一個和齊楚一般離家出走行走江湖的孩子啊。
宋九淵卻冷了臉，“秦鳴，別仗著少莊主的身份以為本王不敢動你。
你當時若真的動了綰綰和璃兒，天王老子來都沒用！”
秦鳴：……
他忽然就有些心虛，煩躁的說：“行行行，這事是我不地道。
除了那位花良娣，似乎關家的人也有參與，你去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