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宣靜默地跟在曹春秋、楚休身後，奔向虛無之地。
他隱約聽懂了曹春秋所說的格局。
其實，類似的話，他也曾跟老天機說過。
當整方天地都遭遇外域之敵侵襲時，人族若還光想著內鬥爭權，那隻會成為笑話。
“所謂格局，有時候都是環境逼出來的啊。”孔宣心有感慨，他重回這方天地，想法其實是很淳樸的。
衣錦還鄉，作威作福。
然而如今，形勢逼人，他的心思很難再放在‘作威作福’上。
來到虛無之地外。
孔宣一雙眼眸，緊緊地盯著前方的虛無之地，也就是兩方天地之間的空間大裂縫。
楚休、曹春秋不約而同地觀察著孔宣。
“對面的天，真的裂開了。”孔宣輕語，旋即臉色一變，“不對。”
“哪裡不對？”楚休好奇。
孔宣沒說話，盯著虛無之地看了一陣，又看向左右兩側，臉色漸變僵硬，咬牙道：“不對，這裡很不對！”
“什麼意思？”楚休皺眉，心裡有些發毛。
曹春秋也左右瞧了瞧，並未察覺到異常，跟往日沒什麼不同。
孔宣沒直接回答，而是一臉嚴肅地問道：“你們是想做什麼？”
“以你的實力，應該能夠感受到，對面天地的天地之力，正在往虛無之地擴散。”曹春秋說道。
“所以，你們是想幫對面補天？”孔宣臉色平靜地道。
曹春秋道：“也不能完全說是幫對面，主要還是為了咱們這邊，你應該明白對面的天地之力，一旦蔓延到這邊，意味著什麼。”
“你覺得這正常嗎？”孔宣冷笑問道。
曹春秋一怔，遲疑道：“什麼意思？”
“天地本該是平等的。”孔宣淡淡道，“對面天地破了個洞，關咱們這裡何事？”
“這……”曹春秋凝眉，目光再次望向虛無之地，“咱們和對面相鄰，若對面著火，火勢蔓延，禍及到咱們這個鄰居，這應該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你這比喻，倒也有幾分道理，不過……”孔宣再次掃量左右兩側，“對面的鄰居有圍牆，何以咱們沒有？”
“圍牆？”曹春秋一怔，旋即臉色大變。
楚休臉色也變了，他聽懂了孔宣的話。
“對面僅僅是破了個小洞，咱們這邊……”孔宣望向右側，臉色很是難看，“根本沒有任何東西。”
曹春秋、楚休對視一眼，腦海裡皆是浮現了巨蠶的模樣。
“它把這裡吃掉了，將自己煉化成了天地屏障。”曹春秋輕語。
楚休緩緩點頭，“應該就是這樣。”
曹春秋繼續說道：“周圍的天地之力，也都讓讓它煉化進了體內。”
“它的血肉，皆是天地之力。”楚休說道，這一點他感觸極深，體內空間還有他從巨蠶體內吸取的大量天地之力呢。
“所以這裡，並沒有任何天地之力。”曹春秋說道。
楚休點點頭，“沒有天地之力，自然不會有天地之力外溢，擴散向虛無之地。”
“你們在說什麼？”一旁的孔宣皺眉，聽得雲裡霧裡。
“咱們都忽略了這一點。”曹春秋輕聲道，“以後，肯定會有天地之力，擴散向這邊。”
“這下子，麻煩大了。”楚休有些頭疼，“就我帶來的那點氤氳混沌，補補對面還行，補這邊……”
說到最後，楚休搖了搖頭。
曹春秋皺眉，掃了眼虛無之地對面，眯眼道：“它是從那裡鑽過去的，按理說，那邊的破洞，應該跟咱們這邊差不多大。”
楚休一怔，想了想，沉吟道：“它是竄一下過去的，竄破天地之後，天地可能會有一定的自動癒合能力，收縮之下，僅剩下那片小破洞。
咱們這邊，它一直待在這裡，天地的癒合能力，在這裡失去了作用。”
“應該是這樣。”曹春秋點點頭。
“你們……”孔宣心中滿滿都是疑惑。
曹春秋看了孔宣一眼，又和小師弟楚休交流了下眼神。
楚休微微頷首。
“這裡，曾有一隻巨大無邊的蠶……”曹春秋輕聲講述，將蠶龜之祖的情況，以及之前發生的戰鬥，簡單地告知了孔宣。
“巨蠶？煉化天地之力？成為天地屏障？”孔宣陷入了沉思，如果是旁人跟他這樣說，他鐵定不信。
然而，此刻跟他講述這件事的，是朱雀書院的大先生曹春秋，那就容不得他不信了。
“你們不該對付它的。”孔宣冷靜下來，沉聲說道，“它是這裡的屏障，有它在，即便對面有強者襲來，也很難透過。”
曹春秋、楚休對視一眼。
楚休嘀咕道：“我好像忘了，當時是誰先動手的…”
說著，他有點心虛。
當時，好像是他在巨蠶體內瘋狂吸收吞噬天地之力，這才引來的巨蠶之靈，進而引發大戰。
曹春秋、孔宣不約而同地盯著楚休。
“你看我幹嘛？”楚休瞪向孔宣，心有不滿。
大師兄親身經歷了那場大戰，知道原因，盯著我看也就罷了；你一個新來的，憑什麼懷疑老子？
孔宣淡笑道：“這一看就是十三先生你的傑作。”
“胡說八道。”楚休皺眉，悶聲道，“這明明是那武皇搞出來的爛攤子。”
“武皇？”孔宣一怔，這才想起，當初眼前的十三先生，是跟武皇人俑一起來到的這邊。
一旁的曹春秋，十分識趣的沒說話。
這口黑鍋，按在已經離開這方天地的武皇人俑身上，似乎也還行。
小師弟未來是要當朱雀書院院長的，怎麼能犯錯呢？
“師父那傢伙以前做錯了事，是不是也會把黑鍋往別人身上按呢？”曹春秋腹誹，感覺師父和這位小師弟，都有些不正經的屬性。
“武皇…他人呢？”孔宣盯著楚休問道。
“跑了。”楚休輕輕哼了哼，下巴指向虛無之地對面，“估計已經跟那巨蠶勾搭上了。”
“去了對面天地……”孔宣看向虛無之地，想到十九州最近流傳的一個傳說，緩緩道，“其實，關於武皇，有一件事，你可能還不知道。”
“什麼？”楚休好奇。
曹春秋也看向了孔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