閒著沒事做,安茜走到櫃檯前,拿起座機,用修正液點了一下。
【叮!】
【已檢測到“普通的黑色座機”,請問是否修改或增加字首詞?】
【…】
【已改為“可自動翻譯語言的黑色座機”,請查收。】
安茜在給水泡雙胞胎送餐時發現,小鎮裡鎮民不一定都會說話,或者說不一定都會說她能聽懂的話。
第一單的水泡雙胞胎打來時是阿熊店長接了電話,幫它們下了單,安茜沒費心。
但接下來可就未必了。
總不能次次都讓阿熊店長接電話,早晚會因此不滿意她的工作。
趁著閉店時間,安茜把這座機給改了,明天就可以正常使用了。
修改好座機,安茜離開櫃檯,轉身把店鋪裡的大燈關了,只留下櫃檯上方的小燈,等著一到10點就立即關上回到二層睡覺。
時間一點一點流逝。
“good!good!”
“great!”
“unbeliveable!”
安茜拉了張椅子坐在門口,撐著下巴舉著手機玩著可以離線的消消樂遊戲。
“真是無聊啊。”安茜坐得腰痠背痛,把消消樂關了,又看了一眼時間,還差二十分鐘就是10點了。
她站起身,在店裡溜達了一圈,活動一下脛骨之餘,又檢查了一遍窗戶是否鎖好。
當她再次走到正門時,玻璃門後多了些東西。
一雙黃色的雨靴。
這不能用似曾相識來形容,而是該用記憶深刻。
安茜沒想到,這傢伙竟然跟到這裡來。
這算什麼?難道是對她一見鍾情,再見傾心了?開始搞跟蹤狂那一套了?
順著店內向外照射出的蒼白光線,安茜的視線上移,看到了黃色雨靴的整體。
它身上穿著連帽雨衣,也是黃色但顏色更加暗淡。
雨帽裡黑乎乎的,看不到面孔,就算店內的光直射在臉部,也像是被吸收一般,只留下空洞的黑色。
時間走到21:45。
還有十五分鐘,門外的黃色雨衣人沒有任何動作,就這麼直愣愣地站在門口,與安茜面對面。
寬大幹淨的玻璃門能夠徹底暴露著門內外的一切,一覽無餘,絲毫沒有安全感可言。
安茜沒動,瞥了一眼門上的鎖鏈,確定沒有鬆開。
21點50分。
又過了五分鐘,門外的黃色雨衣人沒有離開,安茜也沒有走動。
她不免開始琢磨規則裡的內容。
如果在22點後有顧客闖了進來,她就要把玻璃門上的鎖開啟,那麼這黃色雨衣人是不是就可以踏入店裡?
但它進入店裡後算是什麼?
規則六對它是否適用?給它小菜就能滿足它嗎?
又或者,會發出尖叫的就是它?
不到22點,一切都還是未知。
安茜腦內飛速運轉。
“叮咚!叮咚!”手機裡傳出讓人心臟一震的響聲。
這是安茜定下的鬧鐘,在21點55分時會響起,提醒她關下最後一盞燈,回到二層。
安茜沒辦法再停留在門口,她又耗時三分鐘把所有的窗戶都檢查了一遍後,回到玻璃門。
櫃檯的開關安裝在門邊的牆壁上,靠近櫃檯,同時也靠近她上到二層的樓梯。
安茜把左手放在開關上,右手舉著準備一道時間就關燈。
“叮咚!叮咚!”伴隨著鬧鐘的鈴聲。
安茜啪的一下關閉了櫃檯上方的燈,整間餐廳一下子陷入完全的黑暗之中。
小鎮天空上方看不見月亮,是完全的一點光線都沒有。
要不是手中還有牆壁的觸感,剛才的一瞬間安茜還以為自己完全融到這片黑暗之中。
等了片刻,沒有聽到聲音。
安茜摸索著,向二層走。
一路小心翼翼拿著手機,生怕手機螢幕不小心亮起,出現光線。
好不容易摸索到床邊,安茜躺下,但身體仍然緊繃,豎著耳朵聽著外面的響動。
這規則根本讓人睡不好覺。
安茜開始懷疑這規則是不是在折磨她,讓她精神恍惚,然後在送外賣的時候出錯。
瞪著眼睛堅持了一會兒,店鋪外沒有任何聲響。
那黃色雨衣人沒有任何動作,或許是已經走了。
安茜閉上眼睛,不踏實地進入了夢鄉。
…
“叮咚!叮咚!”枕頭下發出悶響和輕微的震動。
手機鬧鈴響起的時候螢幕也會跟著一起亮,於是在睡前便把手機壓在了枕頭下,避免透出光線,違反規則。
手機響過後,安茜等了幾分鐘才起床走下樓梯,把店內的燈開啟。
門口的黃色雨衣人已經消失不見,也不知道它是幾點走的,來無影去無蹤,也沒有一點聲響。
安茜把門上的鎖鏈拆掉。
過了一會兒,阿熊店長的身影就出現在門口。
他推開門看到櫃檯邊的安茜,隨口說了一句:“還活著,挺好,趕快準備開始幹活吧你。”
一見面就催促她幹活,就算是隻熊也逃不過資本家本色。
安茜換好外賣員的衣服,走進廁所簡單洗漱了一番,把頭髮紮成利落的馬尾。
廚房內的阿熊店長正在準備食材,從裡面散發出一股混合著香味甜味的混合臭氣。
安茜剛吸第一口差點暈過去,她放緩呼吸速度慢慢去適應。
“叮鈴鈴—叮鈴鈴——”櫃檯上的座機猝不及防地響了起來。
安茜快步走過去,拿起話筒,開口道:“您好,這裡聞著臭吃著香美食店,請問您是?”
“嘶……嘶……”話筒裡傳出幾聲蛇鳴。
隨著一聲輕微的電磁聲,蛇鳴變成安茜能聽懂的人話。
“我要…兩份煎鱖魚…嘶…”聲音嘶啞,就算轉換成人話也帶著去不掉的嘶鳴。
安茜拿筆記下對面點的菜,又問道:“請問還有什麼需要的嗎?”
“嘶……再隨便來瓶果汁……”說完對方就掛了電話。
安茜懵了,對方還沒告訴她姓甚名誰呢。
沒辦法,安茜走到廚房裡先把顧客下的單告訴了阿熊店長,隨後又說道:“客人沒告訴我他是誰,不過他講話嘶嘶的。”
“哦,點了鱖魚,講話嘶嘶的,那是蛇頭老爹。”阿熊店長給了答案。
安茜點了點頭,從廚房退出去,開始從一堆資料中,翻找有關「蛇頭老爹」的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