寢室桌上，擺滿了外賣。
麻辣小龍蝦，陳辰辰的愛。
還有烤豬蹄，顧向蓉吃得滿嘴流油。
兩人的手機還在不斷跳出訊息。
“幹一個，”陳辰辰舉起自己的啤酒，“敬我們美麗動人有氣質，聰明絕頂好脾氣的系花。”
“就你貧。”顧向蓉心情也放晴了，那麼驕傲的一個人，才不要因為一個男人就這樣呢。
兩人幹完杯，顧向蓉的手機又響了，來電顯示‘林彥’。
“以前沒發現，林彥還是這種死纏爛打型啊？”陳辰辰看看來電顯示，開機以後滿屏資訊，接下來就是間隔十分鐘就打一個電話。
“我也第一次知道。”顧向蓉裝作不在意的樣子，許是看著陳辰辰的眼色，自己也想要點面子。
但眼睛一直盯著手機螢幕。
“接吧，”陳辰辰低著頭吃著小龍蝦，刻意不看顧向蓉的表情，“我還不瞭解你啊，盯你這麼久，現在可以接電話了。”
“什麼嘛？吃著，別管。”顧向蓉一把搶過陳辰辰剝好的小龍蝦。
“你別後悔啊。”陳辰辰重新拿著小龍蝦剝著，又吃了一個。
“走了，洗手去。”
顧向蓉真的是自己愛面子，陳辰辰拉著顧向蓉去洗手間洗手，給她一個臺階下。
“剛剛樓下的是不是林彥？”
“我去，竟然在女寢樓下，等誰啊？”
門外路過的女生談論的聲音整層樓都要聽到了吧。
“我們寢室這隔音是真不好，靠近門就聽這麼清楚。”
陳辰辰挑逗著，笑得嘴巴都要咧到耳朵。
“是，隔音差。”
顧向蓉擠著洗手液洗手，聽到門外的對話時愣愣地，聽到陳辰辰說話又把手上的泡沫沖洗了。
“趕緊下去吧，井垚發資訊說等好久了。”
井垚回寢室點外賣，早就給陳辰辰發了資訊。
是林彥拜託井垚給陳辰辰發資訊的，讓顧向蓉回覆他。
條件是，一頓烤肉。
“哦，我下樓了啊。”
顧向蓉冷漠地回應，剛一出門，就跑著下樓了。
快到一樓時，在轉角處整理了自己的頭髮和衣服，全然不知自己最應該整理的應該是一看就哭得紅腫的眼睛。
慢慢地走出寢室，林彥還穿著半袖的籃球服，站在寢室樓門口的楓樹下。
啊，忘了外套被自己帶回寢室了。
顧向蓉又想著，就讓他吹吹風，反省一下。
“向蓉。”林彥見顧向蓉走出寢室樓，連忙上前，一臉愁容，還有抱歉。
“你要說什麼？”顧向蓉語氣冷漠，聽起來有些不耐煩。
從來沒見過顧向蓉生氣的林彥手足無措，什麼都說不出口。
“你讓我下樓，又什麼都不說？我回去了。”顧向蓉轉身就走，林彥急了，一把拉住顧向蓉的手。
“你別走，”林彥眼神懇切，緊緊拉著顧向蓉，“對不起。”
顧向蓉低著頭偷笑，其實早就原諒林彥了。
這該死的自尊心怎麼面對林彥就崩塌了啊？
周圍有女生不斷走進寢室樓，一眼就認出林彥，竊竊私語著什麼。
林彥和路過的一個女生一對視，馬上放開了顧向蓉的手。
顧向蓉原本浮現的笑意，一瞬間又散盡。
“你真的知道自己是做了什麼讓我生氣嗎？”顧向蓉眼睛泛著淚光，“也不是，我憑什麼生氣啊？”
顧向蓉扯著嘴角，眼神裡的失望傾瀉，手懸在空中更顯落寞，等待著林彥解釋什麼。
“你當然可以生我的氣，”林彥的眼神還是那副懇切的模樣，手卻不知道安放在哪裡，“我沒有承認你是我女朋友，是嗎？”
顧向蓉張開被林彥放開的手，眉頭緊鎖，有些冷冽，一字一句，“我是嗎？”
“你是啊，”林彥著急了，低下頭，“我以為你並不想讓大家知道我們在一起了。”
“我為什麼會不希望別人知道啊？”顧向蓉不解，委屈地眼淚一瞬間流了下來，難道還是怪我了？
林彥抬頭看著顧向蓉，風吹過，把顧向蓉的頭髮吹在後面，原本紅腫的眼睛眼角掛著淚。
聽到顧向蓉回話，連忙拉起顧向蓉的手，手冰涼，緊緊握著。
移了移位置，用身體擋住吹向顧向蓉的風，伸手擦了擦眼淚。
“預熱賽的時候，我直接拉著你，你說過很有負擔啊。”林彥雙手握著顧向蓉的手，還搓搓，暖和一點。
“別人八卦的話你也放在心上，我有時也覺得我不是林彥就好了，你就不用擔心別人的議論。”
顧向蓉突然明白。
原來是因為上次自己的反應太過應激了，讓林彥覺得自己並不想公開。
“是因為那時候，我並不是你的女朋友啊，如果不清不楚的，我當然覺得是負擔啊。”
顧向蓉看著林彥的眼睛，也選擇了坦誠。
“其實現在，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你女朋友？”
語氣有些委屈，又不好意思。
“我都這麼明顯了，你還不是我女朋友啊？”
林彥滿臉問號，彷佛這個問題從來不值得懷疑。
“你哪裡明顯？”顧向蓉追問。
“我們都牽手了，從遊樂場那天開始我們不就在一起了嗎？”
林彥振振有詞。
“牽手就是在一起了啊？”
顧向蓉有些小生氣，林彥都沒說過一句喜歡，也沒問過自己願不願意做她的女朋友，怎麼就算在一起了？
“不是嗎？我牽手就是表白啊，你沒有放開我的手就是答應我在一起了呀？”
林彥著急地說著，像個委屈的小孩。
“這算什麼嘛！”
顧向蓉繃不住了，開始把心裡所有的不安通通講出來，幾乎所有話都在要林彥一個準確的表白。
“我總覺得你不是喜歡我，好像是因為陳辰辰和井垚的關係讓我們總在一起，你才有這種錯覺。”
“就像你在遊樂場送我包那樣，好像我們在一起就是因為他們在一起。”
“回學校以後你還是以前那副樣子，根本也沒有對我有女朋友的特別。”
“你能明白嗎？”
顧向蓉滔滔不絕，林彥一臉懵的樣子。
“你就是不懂。”顧向蓉內心因為林彥對自己是女朋友身份的確認安心，卻也因為沒有得到確認的喜歡而生氣。
“你回去吧，吃飯，休息。”顧向蓉撒開林彥的手，“我走了。”
“向蓉——”林彥有些撒嬌的語氣，自己是真的不明白。
顧向蓉小跑著就上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