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初六,杜家為杜念慈舉辦十八歲生日宴,廣發請帖,邀請南城所有的名流世家參加。
江建邦自然是非常樂意去的。
江杜兩家一向有合作,再加上他也有意讓江雲清和杜念慈商業聯姻,所以早早地就通知了江雲清。
江雲清卻懶得去,他連江建邦都不想見,更別說參加這種勞什子宴會。
只是舅舅宋崢打來的電話,最終讓他改變了主意:
“雲朝也知道了當年的那些事,一個多月都沒和江建邦聯絡。”
對此江雲清只能沉默。
“雖然舅舅不在乎江家那點兒財產,但那還包括了你媽媽的東西,不該隨隨便便落到別人手裡。”
他意有所指地開口:“江建邦是什麼樣的人你也知道,他身邊那兩個秘書,可是一點兒都不安分。”
江家在南城也算是名門,當初江建邦投資失利,所有的現金流都被套了進去,是宋嵐帶著宋家的錢和合作嫁過來,才幫著他度過了商業危機。
所以宋崢才會說,那裡面有宋嵐的東西。畢竟沒有她的話,江家可能已經在江建邦手上破敗了。
江雲清嗤笑了一聲:“她們真以為所有人都是馮柔呢!想爬上去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
說到馮柔,兩人都沒說話。
宋嵐懷江雲清六個月的時候,發現了江建邦已經出軌兩年,出軌物件就是他的貼身秘書馮柔。
兩個人是同一所大學出來的,馮柔是畢業生裡的佼佼者,後來到了學長的公司面試,一來二去就攪和在了一起。
宋嵐傷心欲絕,把自己關在房間裡整整一天,叫律師擬好了離婚協議,就打電話讓江建邦回來簽字。
可最後走進江家大門的卻是馮柔。
兩人爭執間馮柔摔下了樓梯,被江建邦回來正到。再加上當時江氏和宋氏有重要的合作,他就把宋嵐軟禁在了家中。
等到宋崢發現不對勁的時候,一切都已經太晚了。
電話裡,江雲清最後冷笑了一聲:“放心吧舅舅,宴會我會去的。”
江雲清開啟衣櫃,裡面放著兩個精美的盒子,都是高定西服。他開啟了其中一個,至於另一個,則是掃都沒有掃一眼。
這套西裝是舅媽溫情送來的。深黑色的西裝,上面有星星點點的碎鑽點綴,矜貴中添了一分張揚。
江雲清自己很少穿這種型別的衣服,但溫情一直很樂衷於給他搭配衣服,還美其名曰這麼好的衣架子身材,不多嘗試幾種型別的衣服可惜了。
江雲清:“……”
他雖然看著冷心冷情,但內裡很軟乎,尤其是對真心對他好的人,向來沒有什麼抵抗力,就由著溫情去了。
宴會在週四晚上,江建邦打發了徐盛來學校接他。江雲清和岑悅出來,就看到了停在門口的車。
三中是公立學校,富家子弟一貫都在私立中學扎堆。所以當市值上千萬的車停在校門口的時候,有不少人都明裡暗裡打量著這處。
江雲清眉頭皺了皺,轉過身和岑悅道別:“最近天黑的越來越早,我已經和霍銘說了,讓他送你回去。”
岑悅乖乖點頭。
江雲清罕見的有點遲疑,最後問了她一聲:“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他私心裡是想帶上自己的小姑娘的,可杜家不是什麼好地方,他也不想讓她跟著鬧心。
岑悅笑臉盈盈地搖了搖頭:“你去就好啦。”
江雲清頷首,有些不捨地上了車,又給霍銘發訊息囑託他安全把岑悅送到家。
等上了車,徐盛熱情地和他寒暄:“一個多月沒見小少爺,感覺您又開朗了許多。”
“嗯。”江雲清不欲多言。
徐盛從後視鏡裡偷偷瞄了一眼他的臉色,看上去心情還不錯,試探性地開口:“這都多虧了岑小姐……老爺這段時間一直很想您,天天都盼著您回來。”
“嗤。”江雲清冷澹抬眼看他,“江建邦是個什麼樣的人我最清楚不過,你也沒必要說這些廢話。”
徐盛一噎,連忙閉上了嘴。
“是、是……”
江雲清看著窗外閃過的夜色不說話,車內陡然安靜下來,氣氛有些沉悶。
徐盛暗自嚥了一口唾沫,心裡都想罵娘了。
怎麼每次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兒都讓他來幹?!江董還想讓小少爺聯姻?呵呵,他覺得小少爺怕不是能把江家給拆了。
他正暗暗吐槽,帶著玩味笑意的語調突然在後座響起。
“徐秘書……我好像沒有和你說過她姓岑吧?”
徐盛勐地抬頭,和後視鏡裡審視逼問的冰冷視線對上。他下意識地踩了一腳剎車,汽車震了一下後在路邊停下。徐盛滿頭大汗。
“少、少爺,應該是您記錯了……”徐盛賠著笑,仔細觀察著他的表情。
江雲清臉色陰沉,眸光詭譎,徐盛莫名感受到了幾分危險。
他喉結動了動,不明白為什麼面前這個才高三的青年,居然會給他一種壓迫感,比面對江董時感覺更甚。
江雲清看著他明明滅滅的表情,心念一動,眼底湧動著暗沉:“江建邦查過她?”
徐盛哪兒敢亂說話,一個勁地搖頭說自己什麼都不知道。
江雲清冷笑一聲,看著他的眼神越來越陰沉:“只是查了查,別的什麼都沒做?”
徐盛拼命搖頭,江雲清的眸光卻徹底暗了下來,一字一句地逼問:“不光查了查對吧?江建邦動她了?”
“沒有!”徐盛屏住了呼吸,腦子裡瘋狂閃過種種應對辦法,決定抵死不認。反正他也不知道自己說的是真是假。
江雲清沉默了兩秒,心裡的懷疑越來越深。
他仔細想了想岑悅最近也沒遇到什麼麻煩,又聯想到江建邦一直想和杜家聯姻的事,緊緊盯著徐盛的眼睛開口:“他去找岑悅了?”
徐盛訥訥地不敢開口。
發現自己猜對了,江雲清使勁兒閉了閉眼,強忍著心裡的厭惡,嘴角譏諷地勾起:“江建邦的手,怎麼伸的越來越長了呢……”
他的語氣聽起來冷漠,但仔細聽卻能聽到底下暗藏的驚濤駭浪。
徐盛大氣都不敢出,縮著脖子繼續開車,一個字都不敢和後座這位瘟神說。
……
杜家宴會。
燈光交錯的宴會大廳,舒緩的大提琴聲從深處傳來,眾位賓客來來往往,觥籌交錯間可見南城上流社會的縮影。
杜成身穿灰黑色西裝,端著酒杯和眾人談笑風生。
杜念慈站在他身邊,穿著一襲澹粉色晚禮服,儀態優雅,笑容溫婉,眸子深處浮起澹澹的期待。
杜夫人已過不惑之年,即便保養得當,臉上細紋依舊明顯。她身著紫色禮服,熱絡地和周圍的富家夫人交際。
劉太太恭維她:“念慈亭亭玉立,一看就是大家閨秀,杜太太真是好福氣。”
“是啊,”旁邊的張太太打探情況,“我聽說你有意和江家結親?”
杜夫人笑了笑,沒有接話。
雖然他們確實是有這個打算,可事情還沒有定下,她也不會隨隨便便就把自己的女兒許出去。
再說了,江家大少爺天資聰穎,可醉心學術,對繼承家業沒興趣。而江家小少爺又不學無術,聽說還是年級倒數,成天逃課打架。
這樣的人家,也就是杜成無所謂。換作是她,她才不捨得把自己的寶貝女兒嫁過去。
宴會大廳的門被侍者推開,眾人聞聲看去。門口站著一個清冷矜貴的青年,精緻華美的西裝在吊燈下熠熠生輝。
他眉峰一挑,清凌凌的桃花眼朝宴會中看了過來,唇角懶懶地勾起,周身氣場冷肅。
站在宴會正中央的杜念慈目光灼灼地看著來人,心跳突然就不受控制地加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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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