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月玥只覺得自己想多了,吳麗走上講臺,拍手示意大家停筆,
“同學們,月考之後有我親自來排位置,大家有意見嗎?”
班上的人哪敢說不,立即大聲說:“沒意見。”
吳麗笑:“那好,到時候等成績出來我按成績來排,行了繼續寫作業吧。”
宋舟野是第四節課上到一半才醒來的。
其他人正在認真聽講,只有他彷佛與世隔絕的樣子,完全沒有高二進高三的緊迫感,這會的他,懶洋洋地單手撐著下巴,半眯著眼看向講臺。
這節課仍是吳麗的,她正講到關鍵處,輕咳一聲,
“宋舟野,醒了?正好這道題你來回答一下吧。”
宋舟野散漫站起身來,看了眼題,思索了兩秒,認真回答:“報告老師,我不會。”
少年聲線清冽還帶著剛睡醒的慵懶,使聲音聽起來有幾分磁性。
班上女生忍不住把目光投向他,一臉痴女相,就差眼冒星星了。
吳麗倒是沒生氣,尺板點了點黑板,“思考思考,這道題挺簡單的。”
“不好意思,老師……我真的不會。”
宋舟野一向不耐煩慣了,聽說有時生氣起來連老師的面子也不給,班上的人生怕他和班主任幹起來。
好在宋舟野只是有些不耐,沒做出過分舉動,畢竟吳麗的名聲到那去了,也不敢太囂張。
當然這只是眾人的猜測而已。
宋舟野何嘗看不出自家表姐故意逗他呢,她眼底的笑意快壓不住了。
“不會呀,那你找個人幫你回答吧。”
宋舟野視線一轉,嘴角勾起,望向女孩的後腦勺,“那就姜月玥同學來幫我吧。”
姜月玥猝不及防被點名,趕緊站起來,往宋舟野那看一眼,後者對她哂笑了聲,挑眉,彷佛在說:“看你的了。”
姜月玥嘆口氣,把目光移回黑板,把思路和解法都說了一遍,吳麗毫不掩飾露出讚賞目光。
偏頭對宋舟野說:“你以後多向人家姜月玥同學學習學習,不要整天上課都睡懶覺。”
宋舟野懶懶靠著牆,似開了句玩笑,“那行,老師安排我和她坐一起,我一定好好學習。”
“收起你那副樣子,坐下吧。”吳麗一臉嫌棄。
面對姜月玥換了副臉色,溫柔說:“月玥同學回答得真棒,坐下吧。”
宋舟野:“……”
—
午間休息。
“野哥,去哪?”
代武看宋舟野面無表情起身出去,忙喊住他。
“抽菸。”
龐燃代武還有兩個男生一起起身,急哄哄跟上,“一起一起。”
“對,上節課就想這口了。”
“走吧走吧。”
學校後面小樹林地方寬闊,很少有人經過,宋舟野靠著牆散漫抽起了煙。
“野哥,今天下去還去網咖嗎?”
“去。”
代武一臉幹勁,“正好,昨天小爺輸慘了,今天一定要贏回來。”
“就你那技術,不輸都難。”
另一個男生毫不掩飾的嘲笑。
代武炸毛,“你什麼意思?我很厲害的好不好?”
“行,你厲害你厲害。”
幾人笑作一團。
宋舟野煩悶地把煙掐了,雙眸冷冽,他媽的昨晚的情緒還帶返場的。
起身離開。
後面的人齊聲:
“野哥,你又去哪?”
宋舟野聲音聽不出情緒,“去小賣部買點東西。”
留下幾人面面相覷。
“野哥這是怎麼了,剛才還好好的?”
“對呀對呀,上課也沒看到他這麼冷。”
“上節課看他接了個電話,不會是又和他媽吵架了吧,只有他媽才會影響他的情緒。”
“不知道。”
龐燃沉吟一會,瞪大眼睛,一副知道真相的樣子,笑嘻嘻說:“我知道!真相只有一個……”
“?”
“野哥來了大姨父!哈哈哈——”
“……”
—
姜月玥課間打了會瞌睡,剛醒,一副懨懨的樣子,雙手撐著下巴發呆,整個人看起來軟軟的。
正出神,桌上突然多了一支棒棒糖,她一愣。
眼前出現一堵肉牆,抬頭,對上宋舟野無表情的眼。
“你……這是?”
宋舟野直接坐到她前桌的位置上,澹澹回答,“買東西送了一支棒棒糖。”
姜月玥眨眨眼,有些稚氣的小臉看他,下意識接過他的話,“你買了什麼?”
“棒棒糖。”
姜月玥艱難開口:“……買棒棒糖送棒棒糖嗎?”
宋舟野也覺得自己的話像個傻.逼說的,他懶洋洋解釋,“買了草莓味的棒棒糖送了橙子味的棒棒糖,有問題?”
姜月玥抬眸看他,見他一臉散漫,便搖搖頭,“沒問題。”
這樣的宋舟野怎麼有點幼稚?
姜月玥察覺他有點不開心,偷偷看他幾眼,“你……是不是不?”
“嗯?”宋舟野尾音上調,靠著椅背,手指慢悠悠敲著,“想說什麼?”
姜月玥搖搖頭,手伸書包裡,軟軟地對他說:“把手攤開。”
“幹什麼?”宋舟野看著小姑娘亮晶晶的雙眼。
“攤開嘛。”
宋舟野嗤笑,“行,看你撒嬌的份上,我配合你。”
“……”
宋舟野把張開手掌心,少年掌心紋路清晰,手指白細修長,可以去做手模了。
姜月玥甜甜一笑,把手裡的糖給他,“諾,給你糖。”
宋舟野垂下眼看自己手中的糖,神色一頓,好一會才開口:“這個……糖?”
“你不喜歡嗎?”姜月玥捻起糖紙的一角,在他面前晃了晃,看他表情一言難盡,語氣似乎有些失落,“這是我精挑細選的榴蓮糖。”
“……”
宋舟野睨她一眼,接過糖,胃忽然有些難受,他甚至還能聞到榴蓮糖散發出來的刺激味道。
“別的小姑娘都送粉粉嫩嫩的小奶糖,她倒好,送給野哥正宗榴蓮糖,隔著老遠都能聞到野哥身上的味。”
碰巧經過宋舟野旁邊的王文軍笑著開口。
他剛被小可愛的操作驚呆了,送榴蓮糖?這他媽誰感動得起來?
宋舟野踹他一腳:“想死?”
“不敢不敢。”又是一熘煙跑了。
姜月玥露出淺淺笑意,像是得逞的小狐狸,“榴蓮糖很好吃的,你可以試一試。”
“……”
宋舟野想扔又捨不得扔,把榴蓮糖用紙包起來揣兜裡,而後若無其事恢復常態。
姜月玥被他樣子逗得不行,宋舟野見她笑得像只小貓似的,心情不自覺跟著好了起來。
“你笑了?是不是開心了?”姜月玥眉眼彎彎,雙手撐著下巴看他,眨眼。
宋舟野一頓,“你看出我心情不好了?”
“不難看出來呀,我這麼聰明,一眼就看出來了。”這會,姜月玥還不忘臭屁一下。
半晌,宋舟野勾起嘴角,眸裡熠熠生輝,“嗯,月玥同學最聰明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