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校花的最終人選被公佈出來。
引起一片譁然。
雖然也覺得算是實至名歸,但是好像最開始的人選裡,沒有她啊?
單文文陪著時乖將那個小獎盃領了回來。
獎盃是一個黃金做的小皇冠,上面綴著幾顆碎鑽,光彩奪目。
單文文看著手中的皇冠,嘖嘖稱讚:“這個好精緻,好漂亮。”
時乖雙手插在口袋裡,看著前面的付水水,澹澹道:“送你了。”
“真的?”單文文驚喜地抬頭,也看到了付水水。
她拿著皇冠的手垂了下去。
時乖拍拍她的頭:“你先回去。”
“你一個人沒事吧?”單文文擔心地看著她。
“我沒事。”
現在她才是那個惡毒的女配,面前站著身體柔弱的女主。
她怎麼會有事?
“是你讓江戒哥哥把校花給你的?”付水水眼圈發紅,走過來。
“是。”
“為什麼?”
時乖看著她,開口道:“付水水,你為什麼會從國外回來?”
付水水一愣,她為什麼會問這個?
“關你什麼事?”
時乖也不在意,她接著問:“你是b型血?”
“你到底想說什麼?”付水水眼裡的淚快要落下來。
時乖笑了一下,這一瞬,她彷佛是書中最惡毒的那個女配,在殘害著柔弱善良的女主角。
她漆黑的雙眸如同冰塊,寒的付水水打了個激靈。
“心臟還好嗎?”
付水水唇色一白,退後兩步。
“關......關你什麼事?”
“佔了別人的,終究要還回來的,付水水。”時乖冷冷道。
“什......什麼意思?”
時乖驀然笑開,她眼眸微動,流光溢彩,她趴在付水水耳邊,小聲耳語:“比如說,江阿姨去世的時候,陪在江戒身邊的人......是誰?”
付水水大驚,目帶恐懼地看著時乖:“你......你怎麼知道?”
她似反應過來什麼,臉色蒼白:“是你?當時是你?”
時乖冷冷瞥了她一眼:“你放心,我是不會告訴江戒的。”
“你......痛,我好痛!”付水水突然揪住心口的衣服,看向時乖身後向這邊走來的人。
時乖回頭看去,怔了一下,隨後笑笑。
她還真成了殘害女主的惡毒女配了呢!
江戒闊步走過來:“你怎麼樣?”
付水水嘴唇發紫:“哥,我好痛,心口痛!”
“時乖,你們在說什麼?”江戒臉色難看地回頭看她,“我不是跟你解釋過,水水是妹妹......”
時乖眨了眨眼,眼神有些無辜,她指著付水水:“江戒,你快送她去醫院吧,說了什麼,你可以問她呀?”
那就要看她,敢不敢如實說了。
江戒抱著付水水大步離開。
時乖站在原地,目送他們走遠。
幾顆桂花簌簌落到她的發上,熱烈的香氣盈繞在她的鼻間。
她伸手扯起一絲頭髮繞在指間。
江戒,你第一反應,就是懷疑我啊?
不夠啊。
你對我的喜歡,還不夠多啊。
她拍掉髮上的桂花,看著天上的白雲。
曾幾何時,她也變成了這個樣子?
能夠看著付水水在自己眼前發病,而面不改色。
明天,就是千鶴姐的生日了啊。
她又要見到徐行之了。
和那輛尾號全是8的車。
許千鶴已經許多年沒有過過生日,今年她的眼睛重見光明,許父許母一定要辦一次。
最後兩方達成統一,只邀請一些親近的人。
時乖站在院內,正看著許慧種的那盆茉莉。
雪白的花朵團團簇簇,暗香浮動。
她按動手上的噴壺,往上面灑了些水,葉子便變的更綠了些。
“你這孩子,就是喜歡弄這些。”許慧拿著剪刀剪一些枯掉的枝葉。
“許阿姨,你怎麼不去招呼客人啊?”
“嗨,都是自家人,不用招呼。”許慧放下剪刀,又打量了一下,“怎麼樣,阿姨的這盆茉莉種得好吧?”
時乖點點頭,她聽見外面車子的響聲,垂下眼睛:“阿姨,徐先生,是不是喜歡千鶴姐啊?”
許慧也看見徐行之的車,嘆了口氣:“他們兩人青梅竹馬,就是後來啊,千鶴眼睛失明,兩人鬧了矛盾,到現在都沒好。”
“那......千鶴姐喜歡他嗎?”
許慧好笑地看了她一眼:“姑娘長大了,開始對感情好奇了啊。”
時乖臉紅了一下。
許慧接著說:“應該是喜歡的,她小時候就喜歡纏著行之,剛失明的那兩年,都還好,後來突然就不願意再見他了。”
兩人正說著,徐行之提著禮物走進來,後面還跟著江戒和付水水。
付水水臉色已經恢復正常,看來醫院的醫術挺好。
“都來了,進去坐。”許慧招呼著他們。
時乖笑了笑,低下頭拿起剪刀,剪掉幾片開敗的花朵。
乾淨的肥皂味傳來。
“昨天......”江戒抿了抿唇,“昨天水水都跟我說了,你們只是正好碰見。”
時乖輕笑一聲,手上的動作未停。
少年的手掌覆了上來:“時乖,對不起。”
“不用啊,我沒事。”她笑著答,眼睛盯著那盆花。
“阿戒,你又怎麼惹到人家了?”徐行之陪著許千鶴走出來,笑呵呵地問。
江戒看著眼前的姑娘,她一眼都沒看過他。
“怎麼了,小乖?”許千鶴關心地走到她身邊。
時乖抬頭看去:“沒事的,千鶴姐,就是有點誤會,說開了就好了,是嗎,付水水?”
付水水神色複雜地看著她:“是的。”
徐行之看了眼江戒難看的臉色,又笑了一下:“時乖,上次的事情,真是對不住啊,家裡傭人不懂事,第一次見面就鬧這麼難堪。”
時乖搖搖頭,她放下手中的剪頭,看向徐行之:“徐先生,其實我們,不是第一次見面。”
這句話一出,所有人都愣了。
“你們之前見過?”許千鶴好奇地問她。
時乖笑出來,她搖搖頭:“徐先生這麼出名,是我見過他,他不記得我的。”
“什麼時候?”徐行之也來了興趣。
時乖扯動嘴角,眼睛盯著徐行之:“今年的五月二十號,東四醫院,上午十點鐘,我見到您上了一輛尾號全是8的賓利車,手裡還拎著個箱子,跟著幾個醫生。”
她說的太過詳細,幾個人都頓在那裡。
時乖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著徐行之的臉。
許千鶴有些擔憂地看著她:“小乖,有什麼問題嗎?”
時乖將視線收了回來,她看向許千鶴:“千鶴姐,徐先生長得太了,所以忍不住就記得了。”
許千鶴臉上紅了一下,點點她的額頭:“你故意的,是不是?”
徐行之走過後,也是面帶笑容:“你看,連這麼漂亮的小姑娘都說我了。”
許千鶴白了他一眼。
“徐先生,你拎的是什麼呀,還要那麼多醫生陪著,當時好多人在議論呢。”時乖眨著無辜的眼睛問。
徐行之嘆了口氣:“是一顆心臟。”
“啊?”時乖連忙捂住嘴,眼睛睜大,“拎著它幹什麼?”
徐行之看了付水水一眼:“水水心臟不太好,正好等到了合適的心源,所以......”
時乖心尖一痛。
合適的心源?
是跟她合適嗎!
小小的時秒躺在床上,正滿懷希望地等著做手術,臉上蒼白嘴唇青紫。
痛到渾身都抖。
做手術的錢好不容易湊夠了,只等著合適的心源。
張醫生興沖沖地告訴她,已經找到合適的配型,今天就可以做手術。
結果呢,不過半個小時,就一臉沉痛地告訴她,心源出了問題。
她當時傻乎乎的,就相信了。
“小乖,怎麼了?”許千鶴看著她慢慢溼起來的眼睛,慌張起來。
時乖眼裡霧濛濛地看著付水水:“真是......太幸運了!”
“是啊,原本水水在國外一直沒等到,聽說國內有了,就立刻坐飛機回來了。”徐行之點頭。
時乖眨眨眼,將淚意憋了回去:“對啊,這麼好的運氣,不是人人都有的。”
“小乖,有沒有關係?”許千鶴低頭看著她。
時乖揉了揉眼睛:“對不起啊,千鶴姐,我想回家。”
許千鶴點點頭:“我知道你難過,那就回家好好休息,我叫人送你,好嗎?”
“我自己回,千鶴姐,生日快樂啊。”
許千鶴嘆氣,知道眼前的姑娘看著綿軟,實則比誰都倔。
徐行之看著時乖的身影消失,輕聲問道:“怎麼回事?”
許千鶴搖了搖頭:“小乖的弟弟也是心臟病,沒等到合適的心源。”
“難怪她這麼傷心。”
從這裡,走到家,很遠。
但是時乖不想坐車,她腦中太亂。
整個對話的過程中,徐行之臉上的神色一點未變,看起來什麼也不知道的樣子。
他好像就是認為,這顆心臟是適合付水水的,並不知道,在她之前,已經有了主人。
他只是幫忙去運送一下。
是誰?
到底是誰?
還是說,他隱藏得太好,自己看不出來?
筆直的馬路兩邊種滿了楓樹,樹葉紅通通一片,被風吹過,刷刷地響。
時光揹著書包,聽著身後的腳步聲,勐然停了下來。
“有事嗎?江戒?”
少年眼尾發紅,聽見她開口,快走兩步,來到她身側。
“你沒有原諒我。”
少年高大,時乖每次都要仰頭看他。
她垂下眼,隱去厭煩。
她心情,太差了。
差到不想去同他扯這些感情上的事情。
“江戒,我現在很煩,你能離我遠點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