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東一股腦地跑到幾個男生中間,臉上還帶著可疑的紅色。
幾個男生互看一眼,突然一把攬住他脖子,賤兮兮地說:“嘿嘿,好傢伙,原來匆匆找我們借錢是給校花去了。”
“怎麼樣,校花近看是不是更美了?”
何東想到那張瑩瑩的小臉,純粹不諧世事的眼神,懊惱地捶了一把身邊男生的胳膊。
“胡說什麼,我和她之間不是你們想的那樣。”
“意——都是兄弟,跟我們還有什麼隱瞞的?”
“不過,你們在一起很久了嗎?這就問你要上錢了?”
“阿東啊,雖然校花長得是很漂亮,可這麼物質的女生還是玩玩就得了,指不定哪天就噼腿了。”
眼看他們越說越離譜,何東也有些生氣了,“都說了不是你們想的那樣,我沒和她交往,這是我欠她的。”
那天的事想想還是很丟臉的,何東並不想和他們多說,因此就這麼解釋了一句。
幾個男生壓根沒信,還以為他在找藉口,笑嘻嘻地調侃道:“哎喲,差不多得了,我們又不會和你搶。”
“再說了,校花屬於清純那一掛的,她的...有這麼大嗎嗯?”男生伸出手指在虛空中抓劃了一下。
“我去,張見你也太猥瑣了!”
張見白了他一眼,嗆道:“滾犢子!我就喜歡大的怎麼了?你喜歡校花那款的就去追唄,我又不攔你。”
幾人肆無忌憚地說著葷素不忌的話題,嘻嘻哈哈地十分快活。
何東臉都黑了,但他們平時也經常這麼開玩笑,所以他也沒辦法阻止。
勾肩搭揹著進了男廁,才發現洗手池邊立著個高瘦的身影。
張見賤笑的話音截然而止。
因為這時候他已經被沉迢一腳踹到了地板上,捂著作痛的胸口發懵了半天。
沉迢冷笑一聲,面無表情地一腳踩上他胸口,鞋尖緩緩碾動。
“好玩嗎?要不要當著我的面再說一次,嗯?”
張見臉都憋紅了,“這是我的言論自由,你憑什麼不讓我說?”
沉迢直接扯過他衣領子,拽到跟前,“就憑我是她男朋友,懂?”
“以後再讓我聽見一次就揍你一次!”
他整整衣袖,從容不迫地站起來。
隔間裡也陸續走出幾個男生,周臨福輕蔑地撇了他一眼,語氣嫌惡:“下半身思考的玩意兒!”
張見勐地捏緊拳頭,艹!
他就說了幾句,有必要這麼較真嗎?現在的男生哪個沒看過幾部小電影,說幾句混話。
...
沉迢腳步邁得有點快,周臨福追了幾步才趕上他。
“沉哥,你就這麼放過那龜孫子了?”
他心中思索著不能啊,以沉哥對小同桌的在意程度不把人暴揍一頓,能消了這口氣?
連他聽了那些話都覺得生氣,更何況是沉哥,竟然只踹了一腳就完事了?
耳邊傳來傳來沉迢一聲輕嘲,“你以為我和你一樣?”
周臨福:“?”
只聽他繼續說:“我現在是有女朋友的人了,得注意點形象。”
“不然女朋友跑了,你賠我?”
哇靠!
周臨福大為觀止,沉哥你的臉真的厚得刀槍不入啊!
鄒喻同情地拍拍他的肩,“小胖,別傷心,沉哥不愛你,還有爸爸愛你,來,感受下爸爸對你的父愛。”
“你他孃的!滾啊,噁心死了!”
他一把推開噁心兮兮的某人,朝身後的俞舟說道:“老俞,你不管管你家的瘋狗嗎?又發情了。”
俞舟薄薄鏡片後的眼神一閃,推了推鏡框,說:“傻太久了,管不住。”
立馬惹來鄒喻一頓亂叫,追著他打,“啊啊啊!俞舟,這兄弟我們是一天都做不下去了是吧?”
人都走遠了,獨剩周臨福一人風中凌亂,竟覺得這陽光該死的刺眼!
明明是四個人的電影,為什麼只有他像個傻子?
...
半節課過去了,體育老師還是沒有來,想來應該是來不了了。
許幸運收了資料,準備偷熘回教室。
隱約聽見隔壁籃球場傳來很熱鬧的尖叫,她也沒在意。
還是關淇興沖沖過來拉她,說有人在打籃球,把她也拖過去一起看。
籃球場那邊是沒有看臺的,此時很多人圍在鐵網邊上。
不只她們班的,還有其他班上的同學也在。
即使這個時候關淇都沒有放棄拉她一把的想法,費勁巴拉地拽著她擠進了人堆裡。
這時候,許幸運才看到場上正在打籃球的是,沉迢。
關淇朝她揚揚眉,“怎麼樣,我夠意思吧?”
許幸運勉為其難地點點頭,很想說大可不必,她其實沒那麼想看。
她本來可以走,但想想來都來了,不看會再走豈不是白流了這麼多汗?
場上打得火熱,她的視線專注地落在黑髮男生的身上。
每次起跳投籃都格外地吸引人的注意。
跟十三班打的正是一班。
此時兩方的比分格外膠著,皆氣勢洶洶地防備著自己的對手。
張見也在場上,不知道是不是沉迢搞的鬼,他本來不想上場的,硬是被自己班的體委給搞了上來,說是班裡人手不夠。
呸!
騙誰呢!
不過他從初中就開始加入校隊,還會怕了沉迢不成?
他眼睛一直盯著沉迢,暗中做了個假動作,十三班那幫傻子果然把視線轉向了另一個人。
張見微微一笑,三步跳躍就要扣籃。
然後他笑意一滯,眼睜睜看著沉迢輕鬆截過他的球。
在周圍同學此起彼伏的尖叫聲中,聽見了籃球哐當落地的聲響。
“啊啊啊!!!媽媽呀!他好帥!”
“耶,投中了投中了!!!”
沉迢微微挑眉,投來澹澹一眼。
他根本就是故意的,張見捏緊了拳頭,備受羞辱。
比賽繼續進行。
少年矯健跳躍的身影彷佛比熾熱的陽光還要耀眼,許幸運兩隻耳朵裡,全是周圍女生激動的尖叫聲。
每每進球,更是興奮得朝場上大喊:“啊啊!好帥!”“啊啊!好喜歡!”
她莫名有些氣悶,像胸腔中堵著一口氣。
最後一個球,沉迢站在三分線外。
許幸運呼吸幾乎屏住,緊張地盯著他,在球丟擲去時,下意識跟著人群大喊一聲:“加油!”
相比起來,她的聲音小得可憐,完全被嘈雜的人聲遮蓋住了。
下一秒,那道完美的拋物線穩穩當當地落進框裡。
全場立時響起一片歡騰聲。
許幸運也跟著鼓掌,為他的成功喝彩。
卻不想,沉迢突然抬眼看過來,像早就知道她在似的。
隔著遙遙的人群,他們彼此對視,沉迢朝她勾唇一笑,眼裡光彩熠熠。
許幸運心跳忽然就亂了一拍,兜頭撒下來的陽光晃得她幾乎眼前一花。
他真的,笑得好妖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