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梅可是心心念唸的想要把阮清月的錢都佔為己有,再加上阮清月現在長得,這要是把她嫁出去,肯定還能收到很大一筆聘禮。
原本她是打算著直接把阮清月給扣在家裡打一頓,她肯定就把什麼都給交出來了,誰知道她跑去墓地折騰了一圈,還燒了真錢,再回來就鬧成了這樣,她可是一點主動權都沒有了。
“你們沒錢和我有什麼關係,我的錢都是在城裡幹活,做小買賣賺來的,你們自己不賺錢,還想從我手裡把錢拿走,天底下沒有這個道理。”
阮清月的話剛說出來,阮清林眼裡的憤怒更勝,看著阮清月的眼神更加可怖。
“你怎麼跟媽說話的,什麼你的我的,一家人,都是家裡的。”
阮清林這話說得足夠無恥,家裡原本是不窮的,日子還算是好過,可是因為一場意外,阮清月的父親過世了,家裡的地沒人種,李梅一個女人家帶著兩個孩子,阮清林被慣的不像樣子,根本就不下地幹活,整天只知道玩。
阮清月七歲就已經跟著李梅下地幹活了,也就是從她七歲開始,她才開始整天捱打捱罵,每天都有幹不完的活兒,好不容易上了學,沒兩年就又被弄回家裡繼續幹活。
李梅一個女人種不完這麼多地,為了生存餬口,也就只能把家裡的地租出去一些,可是阮清林總是惹禍,為了平息這些事端,她們家裡的耕地都只能賠出去,如今只剩下三分地,勞作一年,也就只夠吃飽飯。
誰家地裡需要幹活,但凡僱工,阮清月這個小丫頭都會被送過去,因為她年紀小,別人兩毛錢幹一天,她就只有一毛錢,可就是這樣,但凡有活她都要去幹,沒活就去山上採蘑菇,採野菜。
雖然她小小的年紀,可這家有一半都是她再養,偏偏她吃不飽飯,睡不好覺。
這些全都在阮清月的腦海中迅速閃過,像是洶湧的波濤掠過荒地一般,是恩賜,亦是災難。
“我的就是我的,和你們沒關係,我不虧欠你們,也沒什麼不能說的,倒是你們,能拿出來說的有多少。”
阮清月才沒打算理會阮清林的道德綁架。
一家人,多諷刺。
“一家人就該有一家人的樣子,我上山打柴,你們在家睡覺,我下地幹活,你們還在家睡覺,我下水洗衣服,你們又在家睡覺,這就是一家人嗎?我怎麼沒看出來我和你們是一家人。”
阮清月的話說到這裡,李梅的臉色一僵,阮清林也被噎的說不出話來。
“行了行了,這都是八百年前的事情,你現在翻這個舊賬幹什麼,你小時候家裡是苦了些,可一家人不就是共甘共苦嘛!你現在日子過得好了,就不管家裡了。”
李梅就是故意要這樣把話說的這麼冠冕堂皇,不僅要阮清月無條件的答應把錢都拿出來給家裡,還不得不聽家裡的話。
這才是高階的道德綁架,幾句話就把過往的種種全都說的煙消雲散,彷彿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那些不堪的事情全都變成了共患難。
“一家人?我可是早就被你一百塊錢賣了,誰和你是一家人,我只想給爹修個墓碑,然後就回城裡去過我自己的日子,以後和你們半點關係都沒有,過往種種我可以不計較,但是,以後,我一定會計較。”
阮清月瞬間把所有的事情都給丟的一乾二淨,絲毫不給李梅半點機會,就連話柄都不給她抓住一星半點。
“阮清月,你膽子大了是不是,你敢不認親媽,我打死你。”
阮清林聽到阮清月這話所有的脾氣都壓制不住,第一時間就想把阮清月給狠狠打一頓,讓她再也不敢動這種心思。
阮清林剛剛走過來,阮清月就站起來,隨之而起的是她坐在屁股下頭的板凳,朝著阮清林的腦袋狠狠砸過去。
阮清林嚇了一跳,還沒來得及躲,就已經被一凳子給砸的七葷八素,額頭上都是血,眼前一黑,瞬間倒在地上。
趙家大娘嚇了一跳,騰的站起來,李梅也是如此,嚇得臉色傻白,什麼也顧不得,趕緊去看阮清林。
“兒子,兒子,你別嚇媽,你咋樣了?”
李梅這會兒自然流露出來的愛子心切多讓阮清月心裡一陣酸楚,只是這份酸楚並沒有持續多久,就成了憤怒。
“死不了,我十二歲他就是這麼打我的,比我打他的這一下重多了,我當時暈了兩天,要不是命大醒過來,就被哥哥打死了,媽,你是不是忘了。”
阮清月這一問,可是把李梅給問的怒火爆起。
“那都是小時候不懂事,小孩子打打鬧鬧的,你這可是故意的,你還好意思說以前的事情。”
李梅這份偏心眼展露無遺,趙家大娘聽著也是心驚肉跳,再看阮清月的眼神變得多了慎重。
她一直都以為阮清月是無奈被抓回來,可是現在她卻不這麼覺得,從她到店裡來買燒紙的紙錢開始,再到如今這樣,似乎都是這丫頭故意為之,為的,恐怕就只是要一個公道。
現在這一板凳就是因為要不到公道,所以只能自己討。
“以前的事情我有什麼不好意思的提的,不好意思的難道不是你們母子嗎?”
阮清月手裡拿著還沾血的凳子,臉上卻笑意溫厚,看著就讓人膽寒。
“你,阮清月,我看你就是翅膀硬了,還在這說風涼話,趕緊救人啊!”
李梅看著阮清林頭上流的血越來越多,嚇得沒有心思再說別的,一心只想救兒子。
“我說了,他死不了,我下手不重,三個小時他就能醒,你要是看著傷口害怕,就去鍋底掏些草木灰給他敷上,能消炎,但是會留疤。”
阮清月說的彷彿無關自己一樣,剛剛打人的凳子重新放下,隨手抓了抹布擦乾淨,又坐回去。
“你,你就是個狼崽子,他可是你親哥哥。”
李梅眼睛通紅,翻遍了身上也只摸出了兩塊錢,根本就不夠把人送到醫院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