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羅啊……
陳落記在了心中。
吃完了早飯。
告別了羅姑娘……
於是出門,一路繼續向北而去。
此地距離帝都僅有幾千裡,再走個一個月幾個月的,也差不多就到了。
羅姑娘是目送陳落離開的。
想說什麼。
可最後沒說。
她覺得其實也沒必要說的。
他什麼都知道;也什麼都明白。
只是有些時候她也不明白,到底是怎麼樣的人,才能做到這般的冷靜?
冷靜得有些讓人難以想象。
或許,是因為有底氣吧?
可能吧…
若是沒有,如何敢去得罪神諭洞勢力?若是沒,又如何讓上宗白蓮這般的在乎?
大周不爭?
太監陳落?
聽說在那遙遠的東土此人是一個傳奇,那今日到了這南疆,又能否創下傳奇?
不爭不搶這在南疆可是活不下去的。
莫說是一個修士了,就是一條狗,一隻螞蟻,也不可能不爭不搶的。
……
昨夜大雪。
今日雖停了下來,可這路上的行人百姓,也是極少的。
或許,該說一人都沒吧?
偌大的城中,街道上。
白雪有幾寸深,腳踩上,可入雪三分。
不過這於陳落來說倒也是不受什麼影響的。
每一步邁步,皆只是在上面留下淺淺的一道腳印,於是這腳印便在城中,漸行漸遠。
直到,出了城。
一路北上。
在他出城後不久,這城中倒是多了好些人。
穿著各異。
身上的氣息卻是皆不弱。
皆是修行之人。
他們從城中出發,朝著陳落的方向而去。
陳落走在官道上,忽的停下了腳步,回頭看向了身後……
那裡有人靠近。
或男或女。
見陳落停下,他們也是停下……
陳落回頭繼續行走。
他們也跟著行走……
直到。
前方有山。
山不知名。
陳落登山,走在小道上,不急不緩的行走,直到登頂。
於是在那山頭間尋了一塊石頭坐下。
見風起雲湧,
見那風雪將臨。
當然,也見那一個個,從四面八方而來……不過少許時間,四周就圍滿了眾多的修士。
不僅是地上。
便是那天空人數也格外多。
上下左右前後
他們就那樣靜靜地看著陳落,似乎就好像在看著一隻落入狼群中的羔羊一樣。
陳落想到了一個詞語:
十死無生,產不忍賭,慘慘慼戚,五花八門,洗心革面,好不熱鬧。
陳落不由得笑了起來。
“入草城之前,諸位便跟著咱家,為了逼的咱家離開了草城,更是佔據了草城諸多客棧,今日咱家這已經離開了草城,甚至站在這裡不動了,諸位反倒是變得矜持了。”
草城尋不得客棧,非意外,只是對陳落來說,這尋得到住的尋不到住的倒也無什麼差別。
以天為被,以地為席未嘗不是不可。
只是他原本想著,早些時候出了草城,這一群人定會忍不住就出手。
不曾想倒是耐得住性子了。
這樣回頭一看,倒是顯得自己的性子急了。
“非矜持,只是我等心知肚明,就我等這種修為是奈何不得公公的,自然等等更好了。”
有人開口。
“看來還有人。”
陳落恍然:“那便等等吧。”
他是不急的……
一點綠光落於地面,於是有樹出現,不過眨眼,就變成為了一亭子。
從儲物袋中拿出躺椅。
躺在上面。
拿出被子,蓋在身上。
碧青葫內的酒上了歲月,這些年少喝了,今日倒是很應景了。
於是喝一口,這肚子暖洋洋的,倍覺得舒服。
等人……這站著是等,坐著是等,這躺著也是等。
陳落自然選擇了後者。
然而此時……
有一道光芒入了亭子。
陳落微微抬起眼簾,微微一笑:“羅姑娘,不對,是羅道友,我們又見面了!”
“見過公公!”
羅道友終回應了起來……
“羅道友今日,不是來殺咱家的吧?”
“若是要殺你,早就動手。”
“是咱家多想了。”
她倒也是沒說錯……
若是要殺自己,昔日出景城,早就出手,何須提醒自己前路安危?
若是要殺自己,草城中的風雪夜,也是有很多機會的,又如何等到這時候?
“羅道友喝酒?”
陳落示意手中的碧青葫。
羅道友看了下,卻是不說話了。
陳落明白了。
這是不願了……
於是這種人間佳釀唯有自己獨自享受了。
她看了下這些烏壓壓的一片修士……便是天上那些元嬰級別存在,見她目光看去,也盡數在迴避。
似乎見到了什麼畏懼可怕的存在一樣。
合體境界……
羅道友的確是可怕了一些。
但這絕非是他們畏懼她的原因。
“看來羅道友在南疆,頗有名氣?”
“是!”
羅道友道:“昔日南疆百年內第一批進入合體境界的強者,有十人,我為其中第五……”
排名第五,不上不下的名次。
可放眼整個南疆之地,這的確是很不得了的存在了。
便是東土大周,亦是如此……
倒是這短短一句話卻是讓陳落看出了大周和大燕的差距。
當初百年內,大周也才出現六個至尊。
這大燕破十……
可見其中差距了。
她看向了那漫天的修士:“擔心?”
“還好。”
陳落有些從容。
羅道友點頭:“終是一群螻蟻,自然無需擔心,但接下來要來的人就不是什麼簡單的人物了。”
“羅道友知曉來人?”
“是!”
“和羅道友有淵源?”
“是!”
“這倒是有些意思了,羅道友說說?反正此刻時間還有些多,講講故事也不錯的,比如,你的故事,來人的故事……”
羅道友沉默著。
終還是開口了。
也是此時,陳落才知曉了羅道友的名字,以及出現在景城和草城的原因。
這其中,和神諭洞勢力有著很大的關聯的。
羅道友名為:箐……
為落葉山莊之人。
於神諭洞勢力有仇,昔日去了景城,本為左雲秋而去,卻哪想尋不得。
知曉陳落和神諭洞勢力的衝突,故而提醒。
後才知曉,昔日海城之主神諭洞早已經十去其八。
便是左雲秋也死去。
又聽聞陳落之事,恰逢草城相遇。
於是請得陳落入了院中……
至於說和神諭洞的矛盾,倒也是簡單……昔日落葉山莊為海城之主,神諭洞取而代之。
滿門仇恨,自然遺忘不得。
至於要來之人……
為獅鷲府合體強者、和神諭洞勢力強者。
如今羅道友出現在這裡,算是為了幫助陳落,當然最主要的便是為了自己的私仇了。
……
忽然。
陳落和羅箐皆抬頭,看向了天空。
有氣息鋪天蓋地而來……
天邊有氣息三道。
道道震撼,如泰山一般,令人連仰望皆感到恐懼。
氣息主人為二男一女。
皆是合體……
見三人。
羅箐抬手,有弓出在手中,弓有流光,似有無上戰意醞釀,便是這氣息也差不得三人多少。
只是縱是如此,她的面色已皆是警惕。
“這三人皆是合體,其中一人為神諭洞勢力裴世權……
另外那兩人,一人為獅鷲府穆玉其,另外那女人為梅玉寧,是天山谷勢力強者。”
似乎擔心陳落不知曉天山谷,又解釋道:“為南疆二十四勢力之一,亦是排名前十的宗門,為奇州洞天勢力!
當然在場的這些修士,也有很多洞天勢力的。
見那元嬰修士沒?為靈境學院修士……還有,那人為天幕寨的。”
陳落點頭。
有些感嘆自己運氣頗好……
昔日入北域,自己亦是用了無數歲月,方知曉見了北域大多數人。
這一次不過短短兩年。
這南疆大半勢力皆在自己面前。
若是加上以前種下的那樹……就有好幾個合體了。
這種待遇,基本不是什麼人都能做到的。
“陳落?頗有耳聞,聽說在東土,你素有不爭公公之稱?可惜了,今日入了這南疆,爭和不爭,就不是你說了算了!”
說話那人為剛剛那合體三人之一。
為裴世權?
“不爭之名終是大周修士所謬讚,受之有愧,以其說是不爭,倒不如說是咱家天性懶了一些,也不愛動手了一些。
當然,今日亦是一樣,若是能不動手,那定然也是極好的。”
“不動手是不可能的,便是我神諭洞天門主,以及無數弟子的命,你也總要給個交代的。”
“你是來尋仇的?”
“此為一,二為上宗令!”
“看來,白蓮上宗在此間的聲望是有些大,便是至尊也當臣服,只是……諸位確定不是為了咱家身上的絕世法寶,還有仙路寶藏?”
“你果真有?”
聽此話。
另外合體至尊穆玉其就忍不住開口了。
陳落點頭。
“有。”
他道:“不過這法寶也好,仙道寶藏也好,終只有一份,此間諸位人這般多,怕是不好分的。”
“此為上宗之物,無需分!”
話是這樣說,但眾人眼中卻是各有光芒閃爍,心中想著什麼,卻是隻有他們心裡清楚了。
“行了,無需廢話,殺了他便是。”
梅玉寧開口。
話落,當真出手……
在她心中,只是一個元嬰九境,雖殺了個左秋雲的確意外。
可九境就是九境。
此中這般多人,莫說是合體了,就是煉虛也未必不是可鬥上一鬥。
和他廢話,當真浪費了時間了。
“梅道友說得對,還是殺了再說吧!”
三大合體終是齊齊出手,僅是這威壓,便使得腳下這山顫抖,好似地龍翻身。
寒風獵獵。
有天將要傾下之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