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山書院。
寧書安。
這名字天下並不陌生……
甚至很是熟悉。
守護皇城的侍衛一聽到這名字,肅然起敬。
“院長請稍等,屬下這便去通報。”
不久後。
明宣皇帝的儀仗的出現。
“見過夫子。”
明宣皇帝行禮著。
天下第一書院。
書院夫子。
不爭公公大弟子。
天下儒道的聖人。
昔日泰山上的護龍重臣。
種種頭銜在這裡,哪怕是明宣皇帝,都不得不對寧書安抱著敬重。
“見過陛下。”
寧書安道:“老夫此行,只為一人而來。”
“誰?”
“嬴正長樂之女……”
明宣皇帝問道:“此為公公之意?”
寧書安點頭:“家師和大周,有著頗深的恩源,自永樂帝之後,師尊受大周皇族香火……
昔日建武時期,雖三年斬斷香火緣。
但神授帝卻是再續香火之緣……
陛下尋找師尊的事情,師尊知曉。
然而這是皇族之事,師尊並不好參與。
且師尊乃是世外之人,更不可染指朝堂之事……只是師尊終究和大周有緣。
今日來,便是了卻這一段塵緣……”
“她便是公公的緣?”
“這不也是陛下所糾結的事嗎?師尊不過只是順著陛下的心來罷了!”
明宣皇帝沉默了下來。
許久微微一嘆。
“朕在想什麼,果真瞞不過公公。”
長樂,必須死!
放走嬴正。
未婚先孕。
有辱皇族臉面
且至今不知悔改。
使得大周從主動的局勢,走入了被動局面。
她是大周的罪人。
不死,無法洩民憤。
可她終究是他的妹妹……
且那孩子也需要喊自己一聲舅舅。
明宣皇帝實在無法下手。
今日寧書安出現了。
這便是了了他一樁的心事,這總算是好的、
“多謝公公,多謝夫子……”
“陛下客氣了,今日之後,那女娃將會成為老夫的弟子,還請陛下取個名字……”
明宣皇帝沉默著。
許久道:“便叫做太平吧!”
太平太平。
天下太平。
明宣帝雖以建功為名號,但若是可以,他也願永享受太平!
但他知道。
這是不可能的。
蕭家的帝王也好。
還是大秦帝王也好。
數代來都在為了一個目標努力……當那目標沒有完成之前,太平,便永遠只是遺憾!
不久後,寧書安乘坐青牛離去,手中抱有一女嬰。
長樂公主府、
一道白綾送進了公主府,不久之後,長樂公主自溢……
按祖訓:不得入皇陵。
又因為自溢,且損毀大國國運,乃是大周罪人。
百官上令:拋於荒郊之外。
明宣皇帝允……
昔日漢武帝最為疼愛的女兒,最終落得個成為禿鷲口中的食物。
建功六年。
大周和大秦,終於爆發出了戰爭。
沒有了質子的牽制。
贏世撕毀了盟約,再次開啟了戰爭這一臺機器……
舉國上下。
全民皆武。
但凡有適合征戰的成年男子,皆需服兵役……
一夜之間,修仙者好像全都失去了蹤影一樣,不僅是大周,大秦也是如此。
誰都明白,建功年間和秦二世的戰爭,已經不再是單純的戰爭!
這將是一場一統之戰!
也是整個修仙界大興姿態。
不管是大週一統,還是大秦一統,都將成為了無法阻止的趨勢。
故而修仙界有不成文規定:禁止捲入凡人一統之戰。
否則……將成為整個修仙界罪人。
而這,便是為什麼修仙者一夜之間,好像消失了一樣。
當然。
這並非消失。
只是修仙者從戰爭場退下罷了!
……
杭州。
街頭上。
有一群小孩子追著一個白白胖胖的小女孩子。
小女孩跑得飛快。
跑的時候還喊著救命。
她的手中抓拿著一根冰糖葫蘆,因為跑得過於快,冰糖葫蘆都掉了一顆,心疼得她差點哭了。
本想停下來去撿。
可看著後面那一群小男孩,小女孩嚇得臉色都白了。
拔腿就跑。
入了小巷子,原本想著還能圍到那小女孩子,結果小巷子早就空無一人。
那些小男孩只能哼哧哼哧不滿的離去。
另外一個街頭。
小丫頭蹦蹦跳跳的,高興的吃著冰糖葫蘆回了家裡。
推開院子。
院中映入眼簾的便是一顆桃樹。
桃花滿院、
院中有一女人溫婉氣質的曬著被子,邊曬被子的時候手裡還拿著一本書看著。
桃樹下。
有男子躺在椅子上。
打著哈欠。
不久竟發出了鼾聲。
睡得有些香甜。
小丫頭小心翼翼的,墊著腳尖。
看到女人看過來,連忙噓了一聲,女人沒說什麼,但那鼾聲卻是已經停止了。
小丫頭身體頓時蹦的筆直了起來。
她僵硬的回頭。
不知道什麼時候,剛剛還在睡覺的男子,現在已經出現在了她的背後。
“先……先生。”
小白笑嘻嘻的看著陳落:“您怎麼醒了?怎麼不多睡一會兒?是不是冷了?我現在就去給你拿一件毯子……”
她說著就要逃離。
陳落已經伸出手抓住了她的脖子、
“先生……”
小白委屈的回頭,眼巴巴的看著陳落。,
“別喊先生,喊爸爸都沒用!”
陳落白了一眼這傢伙:“說吧,你又惹了什麼禍了?”
“沒有!!”
“你確定?”
小白洩了氣:“就和朝小樹他們去抓魚罷了……”
“還有呢?”
“他們抓的魚都被我吃了,我騙他們放走了……”
“然後呢?
“他們追著我跑了好幾條街,不過先生伱放心,我將他們全都甩開了!”
小白笑嘻嘻的。
頗有些自豪的樣子。
她今天可吃了很多魚呢……
肚子都飽了。
“魚?有剩下沒?”
貓娘娘問著。
“有,小白給貓娘娘偷偷抓了一條呢!”
小白手中出現了一隻大魚、
比她的人還大。
貓娘娘頓時笑得比花還美了、
“師尊,今晚喝魚湯?”
“好,記得加點蔥……”
“行。”
“小白呢?要喝幾碗?”
“今天吃少點吧,剛剛吃了挺多的,就十碗吧!”
“好!”
十碗……
那是挺少的了!
陳落想著,往日小白沒有十碗米飯,十碗湯,在配上一隻大豬腳的話,基本是吃不飽的。
今晚就要十碗魚湯,看來剛剛魚是真的吃多了。
呸!
被這小丫頭轉移話題了。
陳落本想要好好罵罵小丫頭怎麼可以欺負朝小樹他們的,可看著她那笑嘻嘻的樣子。
陳落還是放棄了。
哎……
她也是盡力了。
“去吧去吧!”
咻的一溜煙,不見影子。
再看到,院中便是一貓一狐狸在走動了……
陳落也不去管他們。
回了椅子,躺下,蓋上了被子,打個哈欠!
覺得這生活又美了。
【您舒舒服服打了個哈欠,只覺得心情變得愉悅了很多!
仙道經驗值獲得提升!
仙道經驗值+100!
PS:人生難得悠閒,沒有什麼比睡覺更舒服的了,並非懶,只是為了體驗人生!】
這一次系統倒是說對了。
他從來就不懶。
只是為了體驗人生,不得已讓世人誤解罷了!
這幾年來,一路行走,最後停在了西湖。
其中也發生了很多事情。
比如……
陳落去一趟紅袖招,被抓了個正著。
說有多尷尬,就有多尷尬。
但紅袖很滿意。
陳落也有些滿意……
且,紅袖進入了築基境。
這是值得高興的事情,只可惜不久後便又是兩別、
陳落倒也是明白。
這世上的緣分不都是離別和團聚組成?
沒有永遠的離別。
也沒有不變的團聚。
陳落也帶領著小白還有貓娘娘去了一趟峨眉山,見了靜軒師太,也見了那慧心小尼姑……
陳落在峨眉山住了一個月。
也是在那一個月,小白莫名其妙的化形了。
具體如何化形,小白也是說不明白的,大抵便是閒著沒事的時候,上了一趟金頂,看了一場日出。
莫名其妙的便化形了。
倒是化形的那一日小白在峨眉山上引起了轟動……
光著屁股,滿山跑來跑去的。
顯得很是高興。
她倒是高興的,可整個峨眉山上下雞飛狗跳了。
陳落羞愧、
他是不認識小白的……
忒丟人了一些。
好在整個峨眉山除了自己一個男子外,並無一個男人,否則的話,陳落恐怕覺得這峨眉山是需要種幾株桃樹。
明年大抵是能請峨眉弟子吃桃子了。
不久後,下了山。
一路向前、
也遇到過鬼物傷人……
也見到過少年義氣風發。
後來更聽說過王生的故事……
他還在遊歷江湖,依舊為了寫那一本書。
書的名字聽說為:眾生譜
一本寫著眾生故事的書……
聽說上面已經寫有七十多個故事,但距離書成之日,尚且很遠!
陳落也去了一趟水泊梁山。
梁山鬼域是修仙界所有人都驚恐的的地方,並無多少人願意進去。
陳落也只是遠遠的走了一趟,而後也便走了。
他並非是畏懼、
只是地方不熟……陳落不願意給自己陷入危險的境界。
索性,那便不去。
人嘛……
為什麼給自己尋找麻煩呢?
那未免也太過於傻了一些。
這邊剛躺下,門口卻是傳來了敲門聲。
陳落揉了下自己的腦袋。
“誰?”
他問著。
門外傳來了聲音。
“先生,我是寶芝堂的夥計,我家老爺請公子走一趟寶芝堂…”
杭州城內有一醫館。
名為寶芝堂。
初到蘇州的時候,陳落曾幫忙出手救過一百姓,後來,便和其相熟。
醫館的大夫名為:許埔、
五十來許。
倒也是不錯。
站起身來,開門……
便見到一夥計站在那裡。
陳落問著:“又有疑難雜症處理不了了?”
夥計解釋道:“這一次好像有些不對,我家老爺實在是沒辦法了,不得不請先生出面……”
陳落點了點頭。
“稍等我下,我進去和家人說一身。”
“煩請先生快點,我擔心那人堅持不了多久。”
“省得。”
陳落世說著,進了院中。
找到了貓娘娘。
“許大夫又來請師尊了?”
陳落點頭、
“看樣子這一次應當是有些麻煩了,我去走一趟,估計要晚些回來了。”
“好。”
貓娘娘點頭。
小白喊著:“先生,那你的魚湯怎麼辦?涼了就不好喝了。”
陳落白了一眼小白、
“你要是能喝得下,那你就喝了。”
“耶!”
小白歡呼著。
陳落嘆了口氣。
總感覺這狐狸自己是白養了……
出了院子、
夥計還在等著。
過了兩條街道,便看到了寶芝堂三個字。
遠遠的便看到一書生在門口踱步……
“見過陳先生。”
書生陳落認識、
是蘇州城內【鹿林書院】的學生,名為許伯卿……同時也是許埔的兒子。
看這臉色著急的樣子,這病人是和他有關了。
“走吧,看看病人。”
陳落說著,進了屋內,便看到許埔在給一書生把脈。
書生面色鐵青。
有些滲人。
只是一看陳落便知道是怎麼回事了……眉頭更是緊皺了起來。
“陳先生來了?”
“許大夫。”
“他叫魏工臣…這病,有些詭異。”
陳落點頭。
“非是病,卻是中邪了。”
“中邪?”
許埔眉頭一皺,這心卻是沉了下來:“若是中邪,這倒是不好辦了…不知道陳先生可有辦法?
“有!”
陳落道:“但卻不救……”
此話一出。
許埔愣住了。
許伯卿也有些楞了下。
“陳先生,這是為何?”
“不為何……”
陳落說著,卻是沒去過多的解釋,反而對那許埔道:“許大夫仁心,若是聽勸,那便將這人送走,若是不聽,恐有禍害!”
許伯卿道:“為何?”
“天下沒有那麼多為何!”
陳落淡淡的開口著,卻是轉身離去…留下面面相覷的的父子、
陳落並非是什麼好人。
可若是這有一些病情複雜的病人,陳落倒是可以幫忙看看,這叫做順手而為。
可有些人陳落卻是不救……
也不願救。
恰好,這一個魏工臣便是其中的一種。
倒也不是陳落裝,只是有些時候,心中總是要有一些道義存在的。
看著離去的陳落,許埔微微嘆了口氣。
“還是通知人將其送回他家吧……陳先生不救,那老夫也就沒辦法了!”
回了院子。
小白和貓娘娘正在喝魚湯。
見到陳落回來,貓娘娘笑了起來:“先生回來了……”
小白有些傷心了起來。
“我沒能多喝魚湯了……”
聽聽、
這是人說的話?
哦……
這傢伙不是人…
……
這一夜。
魏工臣死了。
這一夜。
許伯卿想不明白為何陳落不救人。
這一夜。
陳落的院子中,來了兩個女人。
一為青衣女子。
一為白衣女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