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她是在關心自己，這心裡呀，就甜的冒泡泡。
賀隨覺得自己嘴角都要笑裂開了。
偏偏不想讓她看到自己此時失態的模樣。
可這在叢念看來，就以為他是生氣了。
“喂，你怎麼不說話了？”
叢念嘟著嘴，眼神飄向了自己的腳尖。
該不會是被她剛剛吼他的樣子嚇到了吧？
她可不是在兇他呀！
“喂，賀隨，你……”
見他依舊背對著自己，叢念有些手足無措，拽了拽他的衣角。
餘光之中突然看到了他嘴角還沒來得及收回去的笑容。
嗯？！
他沒在生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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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他這幅笑起來的樣子……
偏著頭，她只能看到他的側臉。
眼尾像月牙兒一般向上挑，眼睛閃出耀眼的亮，像是星辰一樣泛出潔白的光芒。
眼下褐紅色的一顆小小淚痣，讓整個人有種說不出來的邪。
校園裡安靜得只有樹葉的輕響。
蔚藍的天空，潔白的雲朵，在風中搖曳的香樟樹葉。
有一片被吹落，晃晃悠悠的在空中盤旋了兩圈，而後靜靜落在了她的腳邊。
在她的心頭蕩起一圈圈漣漪。
陽光燦爛如萬千道金絲，在他身上鍍了一層毛茸茸的光輝。
叢念看的有些痴了。
殷紅的小嘴張了張，被蠱惑了一般，聲音輕輕柔柔的。
“賀隨，有沒有人說過，你笑起來很呀？”
話音剛落，兩人都愣了一下。
片刻後，叢唸的臉“騰”的一下通紅。
她剛剛都說了什麼？！
賀隨轉身，那眼中的笑意帶上了一絲桀驁。
緩緩走近了兩步，抬手拂開她被風吹亂的髮絲。
“沒有，你是第一個這麼說的。”
他的聲音也很輕。
眉眼彎彎，賀隨又靠近了她兩步，再次將她逼退到牆角。
眼裡像是有一張網，將她密密麻麻的裹住。
她覺得自己像是被盯上的獵物，無助的看著他離自己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而她只能站在原地發著抖。
腳趾都止不住的蜷縮起來。
賀隨抬手，指腹輕輕摩挲著她有些嬰兒肥的臉。
像是有電流透過一般，她的眼睛水潤極了。
“怎麼？喜歡哥哥笑？”
嘴角勾起一抹最妖最邪的弧度，眼睛緊緊看著她。
聲音繾綣極了。
她的腦海裡像是有個復讀機一般，不停重複著他這句話。
叢念想否認，就像以往的每一次一樣。
微微揚起頭，衝他挑釁的說：“才沒有。”
然而嗓子像是堵了一朵棉花糖，甜膩的讓她發不出聲音。
她的身子依靠在牆上，陣陣腿軟，讓她一寸一寸往下滑。
想要逃離他令她臉紅心跳的距離。
奈何賀隨是誰？
怎麼會放跑到嘴的羔羊？
她往下一寸，他便也往下一寸。
在她支撐不住快要摔坐到地上時，賀隨伸手拉住她。
輕飄飄的，她就落到了他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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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撞上他的胸膛，叢念瞪圓了眼。
她能聽到他胸腔裡跳動著的，擂鼓般強有力的心跳。
原來不止她一個人心跳的如此快……
眼尾染上了羞紅，叢念軟綿綿的靠在他懷裡。
不是沒被他抱過。
只是這一次，為何如此的讓她心動呢？
周圍的蟬鳴聲似乎都離她遠去。
耳畔只剩下彼此的呼吸聲和心跳聲，交纏在一起，說不出的旖旎。
“叮鈴鈴鈴……”
不合時宜的，上課鈴聲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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喚回了她的意識。
像是午夜十二點的灰姑娘，鐘聲一響，她就得走了。
叢念猛地後退兩步，沒有看他的表情，轉身就往班裡跑去。
賀隨看著她落荒而逃的背影，嘴角笑容更深了。
雖然沒聽到她的回答，但是她的表情已經可以證明一切。
回到座位上，叢念兩手捂住自己的臉，大口大口的呼吸著。
從指縫中可以看到，坐在前桌的於星禾挑著眉轉過身，衝她眉來眼去的笑。
立馬遮住自己的眼睛，趴伏在自己的書桌上，將滾燙的小臉貼在冰涼的桌面上散熱。
真是羞死人了！
教室內開著空調，溫度很低。
可她還是覺得全身的細胞都在熱烘烘的叫囂著。
“叢念同學，你是身體有哪裡不舒服嗎？”
任課老師站在講臺上，遠遠看著趴在桌上的叢念，表情關切。
以往賀隨上課睡覺他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算了，怎麼現在他的同桌也跟著他一起了？
那可不行。
“老師，沒有。”
叢念捂著通紅的小臉坐了起來，囁嚅著。
“那你重複一下我剛剛講的內容吧。”
隱隱約約有幾道嬉笑聲傳進了她的耳朵裡，讓她的臉更紅了。
怎麼這幾天老師一個接一個的點自己回答問題呢？
叢念緩緩站了起來，眼睛盲目的看著書本。
剛剛光顧著散熱了，講的什麼她根本沒聽！
於星禾替她著急。
在老師眼皮子底下轉過身，手快速指向書本上一句話。
“我打江南走過
那等在季節裡的容顏如蓮花的開落
東風不來，三月的柳絮不飛
你的心如小小的寂寞的城”
小聲地讀了出來，語氣又慢又緩，語文老師微微嘆了口氣。
“坐下吧，上課認真聽講。”
叢念坐了下去，長吁短嘆著。
一旁的賀隨單手撐著腦袋，朝著她笑得明豔。
窗外雲捲雲舒，樹葉盡情的伸展著自己的身體。
瞥了一眼講臺上的老師，賀隨悄悄湊近了她，戳了戳她的小手。
叢念瞪了他一眼。
賀隨道：
“再說一次唄。”
“說什麼。”
叢念暫時不想跟他說話，沒好氣道。
心底那份悸動像是要跳出胸膛。
“說哥哥笑起來真。”
賀隨歪歪腦袋，眼底的光亮像是最耀眼的那顆星星。
“不過，男生不能用來形容，應該用帥。”
“說哥哥笑起來真帥。”
叢念捂著耳朵不願意聽，臉紅的快要滴血。
這人！
怎麼總想著佔她的便宜！
賀隨抽出了一張草稿紙，在紙上畫了個大大的小臉，然後推到她面前。
滿眼都是期待。
叢念瞥了一眼，紅唇緊抿，偏過頭不理他。
賀隨在課桌裡窸窸窣窣的摸了一陣。
手心向下，幾顆大白兔奶糖被他放在了紙上。
叢念依舊不理。
他便又將手伸進課桌裡一陣摸索。
一瓶旺仔牛奶出現在她眼前。
叢念：“……”
他的課桌莫非是哆啦a夢的口袋？
“說一次嘛，就一次。”
賀隨的眼神真摯極了。
他只是想要再聽她說一次，來證明剛剛不是他在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