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欽最後換的牢房,就不能叫牢房。雖然不能跟魏國公府相比,不過比普通人家要強多了。
魏國公連夜進宮,朱棣在交泰殿親切的見了他。兩個人什麼也沒說。
見過君臣之禮,就只有敘舊了。
朱棣脫掉了龍袍,只穿普通棉衣。徐輝祖也在王忠的伺候下,脫掉了國公服只穿棉衣。
兩個人就這樣在桌子兩邊飲酒吃火鍋,開始敘舊。
兩個人相差沒幾歲,小時候一起玩的。那時候中山王和朱元璋關係非常好。
這兩家的孩子經常在一起玩。
“那時候大哥還在,沒少管咱們。記得有一次咱們偷看貴妃洗澡,這讓大哥揍得好幾天沒下床。”徐輝祖提起以前的事情。
大哥指的是朱標。那個時候朱標就是這幫孩子的頭。
“還有沐晟,每次幹壞事兒都有他,然後他就裝無辜。”朱棣也回憶起來當年的事情。
兩個人邊吃邊喝,一直吃到了深夜。都已經醉的差不多了。
“當初你為什麼選擇朱允炆?”朱棣終於問出來這句話。
“你們都不懂我,我何曾選擇過朱允炆?”徐輝祖笑著說到。
朱棣朦朧著眼睛想了一會兒。
“你是在為大哥盡忠啊!”朱棣終於想明白了。
“朱允炆啊,用我家那個敗家孩子所說,就是頭蠢豬。要不是老大的孩子,我管他死活?”
徐輝祖不客氣的搖搖頭說到。
朱棣放下了心結,拿起一杯酒一飲而盡。徐輝祖酒杯端到一半從手中滑落,直接滑倒桌子底下了。
“額,人呢?”朱棣喝完之後發現人不見了。
“回陛下,在桌子下面,魏國公喝過去了。”王忠趕緊召集小太監把魏國公從桌子底下拽上來。
“就這就酒量,還敢跟我拼酒。找死。”朱棣終於戰勝,心情愉快然後也朝著桌子下面滑落。
王忠趕緊扔下魏國公,去攙扶朱棣。
等到第二天朱棣醒了的時候只感覺渾身疼。
“那個老東西呢?”朱棣睜開眼第一句就問道。
王忠自然知道指的是徐輝祖。
“回陛下的話,現在還沒醒過來,可能要睡到中午。”王忠說到。
“睡醒了就送他回去吧,朕就不送了,怕他臉上掛不住。”朱棣感覺今天很高興。
王忠正準備走,卻突然又被朱棣給叫住了。
“告訴他,不用擔心那個小混蛋。我就是氣不過想收拾收拾他,一天天的這也不幹,那也不幹,欠收拾。”
朱棣氣呼呼的說道。
至於徐欽貪汙受賄,以權謀私這件事,朱棣根本就當沒看見。
這小子能貪也能賺,光是玻璃這一項他分六成,一年就有上百萬兩的收入,
皇室增加上百萬的收入,很多想要乾的事情就不使用者部支援了。
而且這小子無恥在明面上,不像某些大臣當面一套,背後好幾套。
中午的時候徐輝祖捂著腰,從皇宮裡面出來了。連馬都騎不動了。
為了兒子徐輝祖也是拼了,他真的喝不過朱棣。
回到家發現,兒子的五個丫鬟都在,一個個淚眼八叉的。
“沒事兒了,就當出門了。過幾天就回來了。”徐輝祖說道。
“過幾天是幾天?”問話的事徐鎬。
“聖心難測,我哪裡知道。要了命了,我的腰啊。”徐輝祖捂著腰難受。
徐鎬的母親趕緊摻著,回到屋子裡一陣揉捏。最後還找大夫給扎兩針。
徐欽也在揉腰,這床睡的不太舒服。而且還不讓出去。好在太子妃給他送來不少話本。
也就是明朝的小說,其中竟然有三國演義。
整個應天府的青樓都在猜測小公爺還能不能出來,畢竟得罪了紀綱還被關進了錦衣衛詔獄。
這不是送鹹魚去貓嘴麼?能不能出來都不好說。
一連住了十多天,就在他撕紙跟自己下五子棋快瘋了的時候,終於被放出去了。
徐欽出來的時候,迎接他的是佟雪浦,這個傢伙最近是徐鎬的老師。
經過夏先生考察,他的學問還是相當不錯。當個老師足矣。
“恭喜小公爺都胖了。”佟雪浦笑著說道。
“光吃不動能不胖麼?把代家人找來,我磨刀十多天就等著宰他們呢。還有日本使團走了麼,追上去腿都給我打斷了。”
徐欽氣勢洶洶的說到。
“小公爺,日本使團估計追不上了。已經跟鄭大人走了。不過富貴兄弟已經連著十多天在王璋大人家門口扔狗屎了。”
佟雪浦說道。
“好樣的,這才是好狗腿。就是髒了點,哎呦,可憐的王大人可是正人君子,天天聞狗屎不難過麼?”
徐欽問道。
“所以富貴兄,前幾天被應天府給抓了。現在估計還關在裡面。”
佟雪浦說道。
“我就說怎麼不來接我,走吧直奔應天府。我就不信了還有人敢得罪我。對了,陛下把我哪個差事給免了?”
徐欽興致勃勃的問道,當一個壞人的感覺很好。有一種老子蹲過詔獄,老子很牛逼的感覺。
“回小公爺,沒聽說過。”佟雪浦說道。
“這不可能啊,我知法犯法,我貪贓枉法,證據確鑿,陛下都不免我職務麼?一定是你剛來還不知道,等我問夏先生就知道了。”
徐欽不以為意,他覺得大概神機營是回不去了。漢王對這個職務虎視眈眈,一定會安排自己人。
他回家等好訊息就行了。
到了應天府徐欽直接讓人通報,找應天府知府。結果同知出來了。
這位也是熟人,砸清水觀那天就有這位魏初大人。他夫人還是自己的奶媽的女兒。
“哎呦,姐夫在哪,你看自己人還抓我家富貴幹什麼?”徐欽沒皮沒臉的說到。
“小公爺我可高攀不起,你家那個奴才太缺德了。天天朝王璋大人家門口扔狗屎,這也就罷了。可是那天王璋大人起的早,剛出門就被扔了一臉……”
魏初咬牙切齒的說到
“好傢伙,那王大人不把隔夜飯都吐出來了?乾的不錯,當賞……”徐欽當仁不讓的說道。
“果然有其奴必有其主,你來幹什麼?要人沒有,想要硬搶從我屍體上踏過去。”魏初脖子一梗,要跟徐欽拼命。
這是來報一箭之仇來了,看來那天表姐收拾的不輕。
“姐夫,你看這就不對了,我哪裡是為一個奴才。那天實在是忘了你是我表姐夫。我這不是從錦衣衛詔獄出來,就給你賠罪來了。”
徐欽說著直接把自己的玉帶解下來,系在魏初的腰上。
“你別給我來這套,我不吃這一套。”魏初嘴裡說的強硬,但是雙手張開一點也不反抗。
“過兩天我約了胡纓喝花酒,姐夫一起來。放心這次絕不讓我表姐找到。”徐欽低聲說到。
“我告訴你,下次再有這事兒我就打斷他雙腿,趕緊把你那奴才領走。”魏初大聲吼道。
“你確定,在哪裡?”喊完之後小聲問道。
“這你就別管了,你不知道才更安全。到時候讓富貴接你。”徐欽低聲說到。
“有理,讓你那奴才走的時候瘸一點。”魏初低聲說道。
“多謝姐夫照顧……”徐欽說道。
然後徐富貴就被放出來了,一看見小公爺立即抱著大腿就哭。
“丟人現眼的東西,腿打斷沒有,沒有回家。”徐欽怒道。
徐富貴秒懂,站起來一瘸一拐的悽慘無比的跟著徐欽回家了。
魏初賺了一條玉帶,轉身哼著小曲就進了衙門。
在衙門後頭應天府的知府嚇出一身冷汗來,這可是個混世魔王啊。都打了三個員外郎了。
從詔獄裡毫髮無傷出來,而且魏國公跟陛下深夜在宮中飲酒。這誰惹得起啊。
“還是魏大人有辦法,真是嚇死我了。”應天府的知府說道。
“小事情,我家岳母是小國公的奶媽,小國公還給幾分面子。這不玉帶都給我把玩了。”
魏初拍了拍腰間的玉帶說到。
“哎呦,還有淨琉璃,魏大人快借來一觀……”應天府知府湊趣說到。
魏初自然解開拿下來,兩個人一起研究去了。他自己心中感慨,自己這一下賭對了。
這麼多年披著魏國公府的關係,一直被打壓,現在終於可以揚眉吐氣一回了。
希望國公爺可是爭點氣,小公爺要挺住啊。不然自己又回到從前了。
徐欽回到了魏國公府,這五個丫頭哭的一個個跟淚人一樣。
倒是沒見到兩個雙生子。
“那兩個新來的那,怎麼不來見我?”徐欽沒好氣的問。
“夏先生說了,剛進府的丫頭不知道底細,讓我們言辭注意,所以我們都不帶她們玩。”鴻書低聲說道。
徐欽瞭然,這是夏先生防患於未然的手段。可是不讓人家知道點秘密,人家怎麼交差?
正說著夏先生就出現了。
“恭喜小國公聖眷長隆,這次是有驚無險。”夏先生十分高興的說到。
徐欽一聽這話就知道完了,白折騰了。估計朱棣一個差事都沒給拿掉。
紀綱沒用也就算了,怎麼漢王也這個德行,我給你機會了你不中用啊。
這可怎麼辦?徐欽想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