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歲歲的到來，並未掀起京城的什麼水花，反倒是顧家少爺的回來，讓一些人熱絡起來。
這幾日顧家不少人上門，擾的顧夷安無法脫身。
按照之前的想法，榮清商會的鋪子開業了，京城啊，什麼好東西沒見過。
再好的布料藥材珠玉，對於京城的富貴人家而言，都是司空見慣的東西，新店開業沒什麼好瞧的。
可榮清商會不一樣，他們開業當日，還有一項活動，那就是問卦。
一卦一文錢，每天三卦，先到先得，可問一切。
不管是噱頭還是什麼，這話一放出去，自然是稀有了不少看熱鬧的人。
開業第一日，爆竹聲響，門庭若市。
“掌櫃的，你說算卦只要一文錢，真的假的？”
能來這裡的，不差那一文錢，他們純屬好奇。
“自然是真的，只要不犯忌諱，什麼事情都可問。”
榮升拍胸脯保證。
畢竟是天子腳下，有些問題就算李姑娘能算出來，也是不能說啊。
“行，我看還沒人問，那我就當第一個，我想問問，今日你們能成交多少單。”
這話題一出，榮升都愣了。
瞧著對方按笑盈盈的臉，榮升就知道對方是故意的。
說出了這個答桉，對方若想破壞，就很好動手了。
在榮升猶豫中，小天送來一張紙條。
看清後，榮升笑了。
“這位公子，卦已出，不過為了保證卦的公平，你我可看答桉，但是今日皆不能插手買賣可行？”
客人不插手是理所當然，可作為掌櫃的榮升也不出面，說不得得放棄一些生意的。
那公子眼珠子轉動幾下，最後點頭：“行。”
說完他拿過那張紙條，上面除開剛剛榮升說的話外，就有一個數字。
今日榮升來站崗的是馮家的布料店。
比起藥材，布料這種適用性更廣泛的存在，更容易在京城開啟一條路來。
說到做到的榮升也不插手，乾脆搬來桌椅和茶水，還有點糕點瓜子，帶著那位公子一邊吃一邊聊。
這一等，自是要一日。
於是來來往往的訊息就散出去，一波人接著一波人來看熱鬧的。
成交的也不在少數。
為了結果的公正，夥計雖說沒把每單賺的錢公佈，但是每成交一單的記錄都是另行公開的。
按照規矩，是酉時過半收店，頭一日開張，拖到了戌時。
這時間也是提前和那公子說好的，圍觀的人很多，來好奇結果的。
那張寫了答桉的紙條就放在桌子上壓著，沒人動過。
店鋪公佈的成交數量為一百二十九單。
以布料店來說，這一日的成交量是嚇人的，可因為那一卦導致出了名，才有這結果。
“這位公子，快些給我們看看啊。”
被提醒的公子愣神坐在椅子上，沒人發現，在半個時辰前他就是這表情了。
此刻聽到催促，他將紙張展開。
那筆力輕柔的幾個字出現在人前。
“一百二十九，真的一個不差哎。”
“天啊，真的假的，不會是故意找人來的吧。”
“瞎說什麼呢，你就說說今日那張家老爺李家太太的，那是你能請過來當託的嗎？”
懷疑的不少，可更多人是明眼人。
這馮家布料店初來乍到，背後也沒什麼勢力在，怎麼可能能請得動那些人啊。
“如此說來，這卦還真神了啊。”
“不是說一日三卦嗎，今天還剩兩卦吧，現在還能算嗎？”
有人機靈，問著，這下子讓不少人擁擠起來。
“我我我，我也想算。”
“放開，讓我來，我先來！”
鬨鬧的人群眼見就要動手，榮升壓下心中的驕傲謙虛說著。
“今日本店已經關店，明日準時開店，到時候將今日的這兩卦補上，也就是明日五卦。”
掃過那些人激動的臉，榮升又遺憾說著：“我請來的大師，只在京城待半個月，這半個月，除開明日外，都一日三卦，一卦一文，風雨無阻。”
噱頭就是，不能讓那些人吃飽，也不能讓那些人天天有的吃。
他們本就只是想打響名聲，所以才藉助李歲歲的卦。
畢竟是正經做生意的，不可能一直靠李歲歲來吃飯。
這半個月來的客人哪怕都是衝著李歲歲來的，可只要裡面有些識貨的，那麼布料的名聲必定能傳出去。
對於陸家的和馮歡養的那些繡孃的手藝，榮升是自信的。
百姓不樂意，可人家說的也在理，只能散了。
倒是那位公子走前欲言又止。
門關上後，榮升也離開，不遠處卻有人在等候著。
“大人，我去查過，後院沒人，一個時辰內也沒人離開。”
這話讓那公子皺眉。
那筆跡不是榮升的，是其餘人寫的。
他本以為那人一直躲在裡面，可現在看，那人早就不在了。
是早就知道這結果所以提前走了。
不知道想到什麼，這位公子的臉色嚴峻。
“走！”
他喊著，帶著人穿梭在街道上，最終進入了那巍峨的宮門。
小院中，李歲歲正在看書，寧靜夜色灑在她的身上，顧夷安進來時，神色溫柔。
“你早就知道有這一出了？”
布料店的事情他聽說了。
他更是知道，李歲歲寫完那個答桉後，就走人了。
如此篤定，的確是她的作態。
可她這行為，必定引起了一些人的懷疑啊。
要知道啊……
忌憚的看了某個方向一眼，顧夷安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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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我肯定能護住你。”
玩笑般的話語中，李歲歲莞爾：“不用擔心，他要找到的不是我，他要找的那人，早就不在了。”
如今留下的，不過是執念而已。
“行，聽你的。”
摸了摸李歲歲的小腦袋，顧夷安拉長一張臉：“我就只能來看看你了，我娘和嫂子都說了，以防萬一，最近不能和你接觸。”
“真麻煩！”
滴滴咕咕的，顧夷安表情苦惱。
本以為到自己地盤上就能為所欲為讓小姑娘知道自己的能耐。
可小姑娘在出風頭，而他被關在家裡，就連這會出來他還是偷跑出來的。
“夷安哥哥，你再不回去，就要被人發現你偷跑啦！”
李歲歲眨眨眼，故意使壞，看著對方瞪了自己一眼後匆忙離開的模樣樂不可支。
目光落在窗外，神色幽靜。
她想，魚餌已經撒下去，就看魚兒上不上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