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買一百塊大洋的！”
作為顧傾城在省城認識的第一個洋人，拜爾先生，果然是顧傾城的頭號“信徒”。
他見顧傾城買了一支棉花的股票，雖然覺得可能“盲選”的成分更多一些，但他相信顧女士。
而且，在上個週末，他跟著顧傾城賭馬，贏得了八百多塊大洋。
不但將他這一年輸掉的錢都贏了回來，還小有結餘。
現在不過是拿出其中的一小部分，拜爾覺得自己還是輸得起的。
再說了，萬一贏了呢？
顧女士可是女財神！
“我也跟！我、我也買一百塊大洋的。”
見好友跟了，費里克斯既有對顧傾城的信任，也有對好友的“盲從”，也從自己賭馬贏來的小金庫裡拿出了一小部分。
威廉：……
他確實覺得顧女士很神奇。
可證券跟賭馬還不一樣。
這個需要更為專業的知識，以及對於時局的把控與猜測。
而時局什麼的，瞬息萬變，很容易出現意外。
這不是人力所能左右的。
不過，看到拜爾和費里克斯這麼積極，威廉到底沒有抵擋住金錢的誘惑。
他咬著牙拿出了五十塊大洋，“我也跟了！”
就這樣，三個洋人跟著顧傾城的腳步，都買了那支棉花的股票。
第二天三人就驚喜的發現，這支股票居然真的漲了。
漲幅還不小！
“顧女士！您太厲害了！”
“是啊是啊！您是怎麼做到的？”
“我的上帝，顧女士，您一定是精通點石成金魔法的女巫！”
顧傾城：……這都什麼跟什麼？
連什麼魔法、女巫都冒出來了。
她是純純的天朝人，就算有神通，也是女財神、女菩薩啊。
“其實買證券也並不難！”
顧傾城忍著心底的吐槽，笑著跟幾個洋人科普。
“就比如這一次我選中的棉花股票，我在舊報紙上看到一則新聞，漢江地區發生了水患……”
而那個地區是棉花種植的重要區域。
遭了水患，棉花就會減產。
物以稀為貴。
產量少了，價格就會飆升。
所以，棉花的相關股票也會跟著上漲。
拜爾＆費里克斯＆威廉齊齊張大了嘴巴：……
不過是買一支股票，居然連幾個月前的舊報紙都沒有放過。
他們是該說顧女士心思縝密呢，還是該誇她記憶力驚人？
但，不管什麼，人家顧女士用切實的戰績證明了自己的能力。
“顧女士，明天的千年盛宴，我一定去！”
“哈哈，不只是我，我的好友們聽說我認識了一位神奇的東方女士，也都非常好奇呢！”
“對！巴赫先生也很感興趣，他也要來參加盛宴！”
拜爾、威廉以及費里克斯先生紛紛熱情的表態。
尤其是費里克斯先生，眉宇間有著隱隱的得意。
他很清楚，那個叫馬勇的軍閥之所以會極力巴結自己，就是想透過他認識巴赫先生。
事實上，不只是馬勇，省城的其他幾個小軍閥，也都做過類似的事兒。
只是，巴赫先生是費里克斯的朋友中，最有身份、最有價值的一個，費里克斯輕易不會消耗他與巴赫的“友情”。
雖然每次的“牽線搭橋”，費里克斯和巴赫都能賺到不少錢。
但，現在的形勢，就是賣方市場。
巴赫能夠弄到精良的d式軍械，他就是上帝。
不過，這一次費里克斯先生卻沒有消耗自己的“友情”，而是巴赫先生自己主動。
巴赫不賭馬，他是大商人，他更喜歡玩兒證券。
而費里克斯卻告訴他，“巴赫先生，你或許無法想象，一個傳統的華國女士竟如此的神奇……”
費里克斯把顧傾城透過一則幾個月前的新聞，買漲了棉花股票的事兒仔細轉述了一遍。
巴赫先生頓時來了興趣。
如果顧傾城只是靠著運氣，誤打誤撞的買中了一支上漲的股票，巴赫先生肯定不會當回事兒。
但人家明顯不是，而是透過收集資料、理性分析，這才做出了最正確的選擇。
這是妥妥的技術型人才啊。
是可以認識、並進行接觸的“朋友”。
隨後，費里克斯又透露了顧傾城要舉辦千年盛宴的訊息。
巴赫頓時表示，“好！我也要去！”
他要去見識一下那位神奇的顧女士，如果可以，也可以跟她一起玩一玩兒證券。
做個莊家，弄個大局，一把就能賺回富可敵國的財富！
巴赫心動了，威廉的朋友們問詢也都要來參加。
一時間，省城的洋人們似乎都知道了顧傾城的千年盛宴，並積極的想要加入進來。
馬勇：……我的！是我馬勇舉辦的宴會！
呃，好吧，也無所謂了。
只要能夠把那些洋人都請來，只要能夠讓他順利買到軍械，風頭都被顧傾城搶走，也沒什麼！
馬勇的心態很好。
或者說，他已經把顧傾城當成了“自己人”。
“等宴會結束，我就找個穩妥的人，去南新街提親。”
顧女士雖然毀了容，每天都戴著個面紗，但她太厲害了。
娶妻娶賢啊。
馬勇迫切需要這樣能夠給他帶來巨大助力的賢內助。
容貌什麼的，反倒不重要了。
咳咳，如果實在喜歡年輕、摩登的洋學生，他還可以娶姨太太嘛。
馬勇美滋滋的想著。
但，等到了宴會這一天，他看到了穿著一身復古襦裙的顧傾城——
她，摘掉了面紗，露出了真容！
“顧、顧女士？”
這真的是顧女士？
沒有換人？
馬勇瞠目結舌，一根手指在半空中晃呀晃。
吞嚥了一口吐沫，馬勇又仔細的看著顧傾城的眼睛。
唔，這雙眼睛看著熟悉，很漂亮、很靈動，是他熟悉的模樣。
所以，眼前這個傾國傾城的絕世大美人，真的是顧女士？
忽然之間，馬勇有些遲疑了。
他自慚形穢啊！
自己又黑又壯，相貌平平，年紀還大。
牙黃嘴臭，放屁摳腳……一身的壞毛病。
如果顧傾城只是尋常美人兒，馬勇還不會如此的自卑。
偏偏對方美得不可方物，美得不像凡人，宛若天宮降下的仙女兒。
馬勇忽然覺得，自己曾經生出的心思，竟是那麼的齷齪！
他、褻瀆了顧女士這樣的絕世美人！
尤其是顧女士不只是美，她的氣質高貴，儀容秀美。
一顰一笑、舉手投足，都透著讓馬勇不敢輕慢的尊貴與雍容。
在看到如此姿容、如此高貴的顧女士時，馬勇又彷彿回到了貧苦的年少時代。
那時的他，衣衫破舊，腹中空空，跪在觀音菩薩的泥塑前，虔誠祈禱。
時光交錯，記憶重疊，他依然粗鄙、卑微，而高高站立在蓮座之上的，已經不是一尊凋塑，而是顧傾城！
“將軍。我準備了古代的鎧甲，您要不要試一試？”
顧傾城彷彿沒有看到馬勇的驚愕、慌亂與自慚形穢，淺笑盈盈，輕移蓮步，緩緩的走了過來。
她的儀態真的很美。
步履間，頭上的步搖、腰間的玉佩都沒有半點搖晃。
她彷彿是從仕女畫上走出來的古代美人兒。
是真正的將歷史沉澱、家族底蘊都融入在身上的世家貴女。
難怪古人都崇尚世家啊，難怪都說什麼魏晉風骨、世家風流呢。
馬勇沒有文化，可他就是覺得這樣的顧傾城美得超凡脫俗，不帶一絲一毫的媚俗之氣。
男人看了，生不出想要霸佔的淫邪心思。
而女人看了，也會無比傾慕與欣賞。
這種美已經突破了性別，就是最刻薄、最貪慾的人見了，也不敢有半點褻瀆。
“哦！好！”
顧傾城的話，驚醒了馬勇。
他有些慌亂的躲閃著目光，嘴裡含混的應了一聲，接過了那套精緻的鎧甲。
“這是明光鎧，源自三國，興盛於盛唐……”
顧傾城一面吩咐自己臨時培訓出來的侍從去給馬勇穿戴鎧甲，一面笑著對拜爾等洋人介紹道。
三國什麼的，拜爾根本不知道。
盛唐倒是聽說過，國外就有“唐人街”嘛。
不過，他們依然算不清盛唐距離現在有多少年的歷史。
顧傾城見拜爾等人滿眼茫然，便直接給出了答桉，“三國距今已經有一千七百多年的歷史！”
嘶~
拜爾等人齊齊吸著冷氣。
近兩千年前，華國人已經能夠造出如此精良的鎧甲？
一千七八百年前，他們的歐洲是個什麼樣子？
呃，不能比，真的不能比啊。
醜國的威廉更是滿眼驚歎。
顧傾城見此情況，微微一笑：跟華國比歷史、比底蘊，真的沒有幾個是對手。
“我還準備了一些明光鎧，諸位若是感興趣，也可以試一試。”
顧傾城又命人拿出了幾套緊急復刻出來的鎧甲，笑著讓拜爾等人嘗試。
“好！好！我要試穿一下。”
一千多年前的鎧甲啊，多麼奇妙的東西。
幾個洋人穿上了鎧甲，居然也有幾分另類的威武霸氣。
拜爾等人愈發興奮了。
顧傾城迎著眾人入席，“這是曲水流觴。最早可以追朔到西周初年。”
而西周，距離現在已經近三千年。
那個時代，華國的老祖宗就已經開始講究風雅了。
所以，西餐的那些所謂講究，跟這些比起來，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
一水兒穿著襦裙的侍女魚貫而入，還有人敲著編鐘、撫琴鼓瑟，時空彷彿都被錯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