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才十七,就喜提一頂綠帽。
給皇上織綠帽的兩個人還死了。
報仇無門。
就很氣。
當初叫明常在侍寢,不過是皇上想培養點高雅的情操,明常在的專業是吹笛子,正好用上。
除此之外,皇上沒碰過她一個指頭。
明常在跋扈又淺薄,嘴上吹笛子,腦子缺根弦,不是皇上的心動型別。
明常在不是皇上的心動女生。
所以皇上跟她之間,還算清白。
知道明常在懷孕,皇上還有點好奇,孩子他爹是誰,吃了半天瓜才想起來,孩子的爹,可不就是自己嗎?自己要喜當爹了。
吃瓜吃到自己頭上了。
皇上不動聲色。想暗中觀察,看看明常在兒子的爹到底是誰,東西六宮都是太監,誰能見縫插針?
真相大白了。
孩子他爹是這個叫花長生的。
太后不知道內幕,把皇上提溜到慈寧宮問話。
“明常在死了就死了,可她腹中的孩子是皇家血脈,又是皇上的頭一子,不能無名無份。”
“太后的意思是?”
“依著哀家的意思,得給這孩子取個名字,立個牌位,把牌位供奉到皇家陵寢裡去,吃上香火。”
皇上.......
這就不單單是戴綠帽子的事了,這是給皇上織了一件吉利服。
“怎麼,你不願意?”太后搓著佛珠嘆了口氣。
給明常在肚子裡的孩子立個牌位的事,她想了許久,畢竟是小皇上頭一個孩子,又死於非命,未出世而亡,不是好事。
她信佛,叫了皇家寺廟的方丈來說法,怕這個孩子無超度不得超生,又怕他會阻礙小皇上的子孫運,於情於理,立個牌位供奉起來也是個不錯的法子。
皇上在心裡罵罵咧咧。
可又無處訴說。
“其實......孩子還未生下來.......朕跟他......感情不深。”
太后哼了一聲:“感情不深,為何召明常在侍寢。”
天地良心。
皇上清楚地記得那一天。
他召見了明常在。
當時明常在吹笛子,皇上喝酒,後來二人共飲。
平時二人皆規規矩矩,這天不知怎麼了,明常在對皇上動手動腳,吭吭哧哧。
為了躲避她,皇上只能仰躺到床上,假裝睡著了。
明常在就脫了衣裳,在皇上身邊躺了一夜。
再後來,明常在就給皇上報喜,說她有了。
如今回過頭來,才明白那一晚明常在為何如此主動。
大概是因為她先知道自己有了,可皇上又從未碰過她,以後無法在宮裡立足,肚子大了就會暴露,於是急中生智,趁著皇上酒醉,把鍋扔給皇上。
皇上倒也沒揭穿,念她有了子嗣,畢竟是個孩子,實在不忍心下狠手,便打發她去冷宮,反正不缺她們母子一口吃的,就那樣將就著過吧。
可太后想出這一出。
皇上萬萬不能答應。
為了慰藉明常在肚子裡的亡靈,就把牌位放到皇家陵寢。列祖列宗的棺材板恐怕都壓不住了。
太后也看出了皇上的不情願。
又遊說他:“哀家昨晚做了一個夢,夢見先帝也極疼愛這個未出世的孫子,先帝也說,給這個孩子立個牌子最好了。”
反正先帝死了。
太后想怎麼說就怎麼說。
皇上束手立於窗前。
回想起英明神武的先帝,若先帝在天有靈,明常在妄圖混淆皇家血脈,先帝得先給她兩棍子,太后敢有這昏頭的想法,太后也得挨兩棍子。
“這件事恐怕不能如太后的意了。請恕孩兒不能從命。”
太后臉色都變了。
自打先帝去世,這個小皇上,是越來越難管束了。
她為了他的子孫後代著想,他卻不給面子,根本沒有答應。
這是要氣死老年人。
關姑姑趕緊端茶給太后,又輕輕給太后拍著背順氣。
好一會兒,太后才緩過來。
廊下的鸚鵡隔窗就叫起來:“太后吉祥,太后吉祥。”
“太后且想想王爺吧。”關姑姑小聲道:“王爺是最疼太后的了,不但送了這鸚鵡天天給太后請安,且不管太后說什麼,王爺都順著太后的意思,不像皇上。”
“齊兒是哀家親生,簡兒非哀家親生。哎。”太后嘆了口氣。
閔齊是先帝第三子,是太后唯一的兒子,當初也是先帝親自教養的。
從小聰明機敏,踏實穩重。十四歲的時候,就得先帝授意,跟著太后的哥哥,也就是皇后那個當了輔政王的爹,去邊塞歷練,畢竟那時的陳國邊疆,還有零星小族做亂,不算太安穩。
而皇上閔簡,是先帝的貴人江如的兒子,在皇子裡排第七,從小也在先帝身邊長大,他出生時,陳國已穩住局面,邊塞安穩,小國來朝,閔簡是在盛世長大的。
可無論誰當皇帝,太后都是太后。
關姑姑小心給太后捶腿:“這些年皇上不成個體統,倒是王爺越來越幹練了,畢竟是太后親生的兒子,從小得太后的教誨。”
太后將佛珠扔到了案上。
清脆的聲音響了關姑姑一跳。
太后的臉色並不好看。
關姑姑反應過來,趕緊提衫跪倒。
“奴婢多嘴了,奴婢不該妄議皇家的事。請太后娘娘責罰。”
關姑姑一向是太后的得力助手,伺候太后又細心。
太后嘆了口氣:“關荷,哀家知道你是對齊兒好,可那些話,對皇上不公平。”
“奴婢知錯了。”
“你起來吧,以後別再犯了。”
“是。”
太后一心想護住明常在的孩子,到最後落得一場空。
再關著杜僅言也無益處,不如放了。
浣衣局現在又自由又歡樂。
在杜僅言的帶領下,大家衣裳洗得乾淨,飯菜吃得可口,尊老愛幼,又有禮貌。比如端著盆去洗衣裳,打了照面,婆子們還知道打招呼。
“李婆子,這麼早就開始洗啊。”
“是啊張婆子,你若洗不完,帶過來些,我幫你揉揉。”
吃飯的時候也格外謙讓。
“李婆子你大兩歲,你先入座。”
“張婆子,今兒的麻婆豆腐可口的很,你多夾些。”
就連那個動私刑的小黑屋,也被打掃了出來,那些刑具,有多遠扔多遠,大夥也不用提心吊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