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悲劇美和喜劇美這對範疇,古典美學在進行形而上的論述之餘,也會破例運用一些心理分析,例如亞里士多德在定義悲劇時就用了
“透過憐憫和恐懼使心靈獲得陶冶”的說法,這裡的
“憐憫”、
“恐懼”、
“陶冶”,都已經是心理學概念。但是,他在論述喜劇時就無法沿用類似的心理學概念完成立論。
直到德國古典主義美學家康德,才用
“心理預期逆反性失重”來論述喜劇,卻也存在
“以偏概全”之弊。在社會的一般認知上,人們也習慣用心理概念來解釋悲劇美和喜劇美。
例如,把悲劇美說成是對悲哀記憶的釋放,把喜劇美說成是對愉悅欲求的滿足。
這種說法也沒有錯,只不過停留在淺層心理之上。從深層心理上說,悲劇美和喜劇美,對應著人類對社會物象的仰視需要和俯視需要。
悲劇營造英雄,而悲劇英雄就是人們仰視的物件。在藝術中,仰視與地位、財富、學識無關,而主要決定於他是否遭遇悲劇以及在悲劇中的表現。
其他物象的崇高感,也都與不可抵達有關,甚至與犧牲有關。仰視,是人類的一種基本心理需要,而悲劇美的仰視,則是這種心理需要的最高實現方式。
喜劇美正好相反,對應著人們的俯視心理。在喜劇美中,主要人物大多被故意塑造得低於觀眾,讓觀眾能夠快速地發現他們的滑稽、悖時、荒誕、愚昧、自以為是、適得其反。
這使觀眾產生一種自我優越感的確認,並且越確認越放鬆。笑聲,正是從這種優越感和放鬆態中產生的。
觀眾在喜劇美中的俯視,也是人類一種基本心理需要的最高實現方式。
《觀眾心理學》六 心理美學中的悲劇美和喜劇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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