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克勤一打眼就能夠看出,這個方陣足足有上百號揹著長槍的憲兵。而在憲兵方陣的旁邊還有至少八十多名穿著黑色制服的警員,也都都揹著長槍,要知道,這個年頭的警員用槍,基本都是戰場上壞的,有毛病的退下來,經過一番修繕,再給警察用。
因為好槍畢竟要緊著前線用嘛。可現在這些警察用的槍,竟然是清一色的中正式,至少都有七、八成新。
而在警員隊伍一側的,還有站在一輛輛轎車旁邊,百十來號,都穿著黑色中山裝的軍統特工。在最靠近大院門的停車區最邊緣,還停著十七、八輛軍用大卡車。
範克勤一看這個陣勢,心中更是納悶,趕忙將車子停在了旁邊,下車走了過去,打了個立正,道“範克勤向局座報道。”
戴雨農左手背在身後,身板拔得筆挺,看向了範克勤,道“克勤來啦,正好,你一會負責協助國鑫,帶領所有我軍統特工,負責城東區的景山住宅一片。將所有可疑分子統統抓住再說,你要詳細的搜查,注意,其中可能會有間諜電臺。”
範克勤挺身道“是!”說著走到了孫國鑫的身邊,跟段向北以及廖世傑點了點頭,低聲問道“處座,這麼大陣勢,戴老闆都親自坐鎮指揮了,是怎麼回事?”
孫國鑫也低聲說道“一會上我的車,我在路上跟你說。”
“明白。”答了一句,範克勤不在動問,老實的站在旁邊等著。
在接下來的十分鐘之內,又快速的開進來了好幾輛車子,看模樣也都是跟自己一樣的副手,各自站在了段向北和廖世傑的身旁。戴雨農轉頭問道“人齊了嗎?”
一個穿著軍裝的少校軍官立刻上前一步,回答,道“齊了。”
戴雨農聽罷,轉頭看了看孫國鑫,段向北還有廖世傑,道“就按擬定的計劃,在景山住宅區域展開地毯式搜查,如果搜不到電臺,你們就給我一直搜,這是死命令!”
眾人齊齊打了個立正,道“是!”
戴雨農仰頭道“出發吧。”
孫國鑫看了眼範克勤,後者登時會議,立刻跨出幾步,對著一眾軍統特工道“體上車!準備出發!”
這些人聽罷,紛紛拉開車門,坐了上去。可能是這個任務突發性太強,軍統總部的轎車有點不夠用了,最後穿著黑色中山裝的特工有二十多人上了一輛卡車,這才算是都有車坐。
孫國鑫對著自己專屬的司機說道“你去開克勤的車,跟著我們。”
司機打了個立正,直接上了範克勤的車子。範克勤則是臨時充當孫國鑫的司機,等都坐好了之後,孫國鑫道“出發吧。”
“是。”範克勤打著了火,朝著外面開去。一長串轎車和一輛輛大卡,也都在後面跟著,直奔東區的景山住宅區。
範克勤一邊開車,一邊問道“處座,這是要抓誰啊?好像沒有明確目標,之前我一點風聲都沒聽著呢。”
孫國鑫在後座上,說道“你剛才看見老段了吧,這事是電訊處最開始策劃的,然後經報戴老闆批准,才有了這次的突發性任務。”
說到這裡,孫國鑫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而後又瞧了一眼窗外的情況,道“現在剛五點半,趁著人流少,你可以開快點。”
“明白。”範克勤答應一聲,開始提速。他這一提速,後面跟著的車隊也開始加速。一時間竟是氣勢非凡,有早起的行人,紛紛矚目,對於這等規模的車隊,還是非常少見的。
孫國鑫說道“段向北是搞技術的,不會跟著咱們行動。老廖本就是外勤行動人員出身,也是行家,不過戴老闆讓他負責此次行動的外圍工作,指揮憲兵和警察,將景山住宅區部封鎖。這說起來跟你也有一定的關係……”
隨著孫國鑫的講解,範克勤終於弄清楚了整個事情的原由。原來,自己到了軍統之後,連續抓捕了很多日諜分子,尤其是繳獲的電臺以及密碼本,另外上線下線之間的聯絡方式,方法,暗語等等,也非常重要。
而這些東西到最後,都給了段向北的電訊處破譯小組提供了大量的參考依據,破獲了不少小日本的加密電報等資訊。
而破譯學,這東西怎麼說呢,很好弄,但也很難弄。很好弄是因為你只要掌握了規律,或者知道了對方的密碼本,那真的就很好破譯了。很難弄呢,是因為要是毫無參考的話,你就算想破了腦袋也別想破獲半條資訊。
而範克勤繳獲的密碼本,還有日諜分子的聯絡暗語等等手段,雖然小日本也會時常更改暗語資訊,但是有了參考,和完沒有參考這就是兩回事了。段向北的破譯小組,就跟著這些密碼本還有聯絡暗語等等,從中找出了小日本的某些規律,也開始逐漸的能夠破獲小日本的加密電訊資訊了。
而在今年中旬,有一個叫做池尋州的譯電專家,根據範克勤繳獲的這些東西,統計研究後發現,小日本的密電,基本都是什麼數字,英文字母,日文,中文的混合體。而在當中呢,字元與字元之間連線非常緊密,大多數都為,lo,fe,y,hl,gi等等。然後池尋州作了進一步的研究統計,發現只要是這樣形勢的英文字母,正好有十組,極可能是代表零到九的十個數字。
然後他就把這一發現彙報給了段向北,後者當即組織所有破譯專家一起來驗證這個發現,最後依舊不能十分肯定。可是一直到後來,範克勤將三個日本譯電專家接回軍統總部後,這幾個人立刻就立了一功,確認了這個發現的真實性。雖然後來小日本知道有幾個電訊專家突然失蹤,進而更改了聯絡密碼,但規律被發現之後,段向北還玩了個高明的花招,那就是對所有破譯出的電文,比如說發現了某個日諜,卻採取按兵不動的策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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