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家祖祖輩輩以種地為生,至太爺爺踏上修行之路開始,也不忘初心,選擇成為一名靈植師,幾代以來都是如此。
可是近來,我卻聽人說,咱們靈植師只是給煉丹師打雜的,根本沒有前途,對修道也沒有益處,是個人都能幹。
一些朋友也勸我,說我既然已經開始修行了,就應該改變祖輩種地的命運,努力成為煉丹師才是最好的選擇。
我內心氣憤,想反駁他們,可卻不知該怎麼開口。
我真的很熱愛靈植師這個職業,每當看著自己種下的靈植髮芽,成長,開花,到最後結出果實時,我的內心都會由衷的升起一種幸福的感覺。
可身邊的人都勸我放棄,因此我有時候也不由的有些懷疑,自己的選擇和堅持是否是錯誤的。
師兄,我們靈植師真的對修道無益嗎?我是否該聽朋友的勸說,放棄這個職業?”
許墨說完,就眼巴巴的望著易安,弱小、可憐、無助、迷茫。
將一隻等待師兄指點的迷途師弟表現的淋漓盡致。
問:怎麼迅速拉進一個人的關係?
答:先找出兩人之間的共同點,接著以言語挑撥,達成同仇敵愾的情緒。
許墨現在就是這麼做的。
先告訴易安,有人說我們靈植師的壞話。
接著說明自己有多熱愛靈植師這個職業。
然後又說自己被敵方動搖了內心。
最後轉折告訴對方,能夠讓自己堅定立場的就只剩你了。
這個時候,相信大多數人哪怕是平日裡有多麼痛恨自身職業的,都會選擇迅速拋棄立場,然後維護自身職業的榮譽,勸說對方堅定立場。
易安就是如此,他聽完許墨的話後頓時怒了,手舞足蹈的連連大叫:
“胡說!他們都是胡說!別聽他們的!”
說完他捂著胸口深呼吸了一口氣,內心壓抑著火氣。
這是哪個挨千刀的在那胡說八道,許然師弟多好的一個靈植師苗子啊,差點就被他們說的放棄了。
在他的腦海中此時已經出現了一個平日裡熱愛靈植師,默默地培育靈草,但身邊卻出現一幫王八蛋的玩意嘰嘰喳喳的勸說讓他放棄。
而那個人,也因此陷入了迷茫,但卻依舊堅持著。
這畫面剛在易安腦海中浮現,他就不由得感覺渾身熱血上湧。
作為師兄,自己絕對不能讓一位如此熱愛靈植師的師弟放棄這個職業。
許然師弟天生就是做靈植師的。
師兄的責任感湧了上來之後,易安迅速在腦海中組織語言,
“師弟你要明白,煉丹師煉丹離不開藥材,而靈植物培育的靈藥卻可以不經過煉丹師直接食用的。
之所以煉成丹藥,只是因為更易吸收,讓靈藥的藥性發揮到最大,而煉丹師的工作說白了就是給靈藥加工一下。
因此,從本質上來講,煉丹師才是為靈植師打雜的呀。”
許墨聞言露出思索的神情,然後似有若悟的點點頭,“似乎是這樣沒錯。”
易安見狀,頓時一拍手掌:
“對啊!只是我們靈植師不像他們煉丹師一樣喜歡炫耀誇大自己的成績而已。
他們一個給靈藥加工的,有什麼好嘚瑟的?
沒有我們培育的靈藥,他們拿什麼煉丹。”
他神情很是不屑,接著話語一轉,接著說道:
“我們靈植師歷來喜歡默默地耕種,就如同當初你太爺爺一般,默默耕種修行,遲早有一天會收穫果實的。
至於外人的看法,隨他們說就是,我們靈植師行事,還需要向他們解釋嗎?”
“師弟你需要記住,我們修行是為了自己,不是為了討好別人的。
能夠決定你在修行路上走多遠的,往往不是資質悟性,而是一顆堅定的道心,這也是我欽佩你太爺爺之處。
師兄希望你能和你太爺爺一樣,堅定自己的信念,一直走下去。
至於其他人的看法,就讓他們隨風去吧。”
許墨聞言怔怔的看著易安,嘴裡低聲輕喃道:“堅定的道心麼?”
接著低頭,沉默。
半晌之後,許墨緩緩的抬起頭,臉上的神情由迷茫緩緩地便為堅定,眼神像是撥開了迷霧的天空一般,清澈明亮。
然後他堅定地點點頭,“師兄我想明白了,之前是我想太多了,現在聽了您的話,我已經找到了方向,我不會再迷茫了,我會和我太爺爺一般,堅定的走下去的。”
“種地就種地吧,我們靈植師本來就是種地的,這沒什麼大不了的。”
說完他目光炙熱的盯著易安,語氣欽佩的感慨了一句,“還是師兄您看的透徹。”
易安被許墨的目光看的感覺暗自一熱,略微別過腦袋,語氣欣慰的回了句,“師弟你能想明白就好。”
許墨見狀,又問道:“關於道心,師弟想請教一下,該怎麼才能練就一顆和師兄一般強大的道心呢。”
“師兄以為,要是有人侮辱我們靈植師師,該怎麼回覆才恰到好處呢?”
“師兄你覺得……”
“師兄關於……你怎麼看?”
……
之後許墨又邀請易安進入自己的小院裡,兩人坐在石桌上,泡上一壺靈茶。
期間許墨又連連問了易安許多問題,都是一些比較宏觀的人生哲理處世哲學相關的問題。
易安也是認真回答。
每當易安回答完一個問題,許墨都會思索片刻,似有所得的點點頭,接著目光如炬的盯著易安。
似乎是想說,師兄你說的太好了。
也就是許墨不是女的,要不然他高低得來幾句,“哥哥,你好棒哦,人家太崇拜你啦。”
易安越聊越上頭,內心對許墨這位也越來越欣賞。
沒辦法,要是許墨問的是他關於具體修行上的事兒,他肯定是隨便敷衍幾句,然後匆匆離去,接著拉黑,從此不再往來。
但師弟和他聊的可是哲學誒!
還都是在問他的觀點。
這不就是表明是認同自己的人生觀,價值觀,世界觀嗎?
這該怎麼拒絕?
完全拒絕不了啊。
於是兩人之間越聊越火熱,直到月到當空,易安才有些意猶未盡依依不捨的從許墨的小院裡離開。
和許默分別之後,易安一路上還在想著許墨的事情。
他覺得難得遇見一位自己這麼欣賞的師弟,自己絕對不能讓他放棄靈植師這個職業。
雖然師弟暫時被自己勸住了,但是萬一以後又有人慫恿他呢?
他不可能時時刻刻的開導師弟的,若沒有自己的開導,師弟不一定能堅持下去。
那不就太可惜了嗎?
師弟的性子天生適合做靈植師,若是放棄了,是他們靈植師這一行的損失。
因此哪怕是為了靈植師這個行業,自己也要將師弟給留住。
看來自己有必要做些什麼才行。
想到這裡,易安思緒急轉,心中頓時有了計較,然後腳步一轉,朝著一個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