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陳金石的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他當然知道章進就在外頭,不過就是一問罷了。
“來人,去把章進請進來。”他召了一名家奴進來,吩咐家奴去請章進。隨即抬頭對諸小旗、李坤說道:“諸位兄弟,我們一起見一見這位鳳凰山的章進。”
這當官的們,打仗是沒本事的。但是搞事情,一個比一個牛逼。
諸小旗、李坤很敏銳,頓時嗅到了一點味道,不由齊齊皺起了眉頭。
李坤當然是幫吳年的,轉過頭有些不滿的看著陳金石。而他麾下有五個小旗,天然也是他一邊的。
至於其餘吳蕩寇等三個小旗,則表示不看好你陳金石。
李定就不說了,墳頭草都已經很高了,幾個小妾也改嫁了。
成高也是個總旗,他與吳年作對落得個生不見人,死不見屍,家產被吞光的下場。
你陳金石之前還是成高麾下的小旗呢,就算是現在也不過是新總旗,難道做了總旗,就是插上翅膀的老虎了?
你憑什麼與吳年鬥?
不如和和氣氣的,一輩子也就過去了。
包括李坤在內,眾人都是靈透明白的,但卻沒有一個出聲。
“先看看情況吧。”李坤心中暗道,他對吳年可是很有信心的。獨立應付陳金石不成問題。
退一步說如果吳年不行,他站出來給吳年撐腰就行了。
一陣腳步聲從門外傳來,眾人抬頭看去,不少人都露出好奇之色。
先不管陳金石是打什麼主意,但是鳳凰山的章進,確實是很有威名,他們也是好奇的緊。
當章進進來之後,不認得他的小旗們,心中暗暗喝彩了一聲。
“真是一條好漢。”
章進面如圓盤,濃眉大眼,雙眸似那一雙星辰,亮的驚人,身材魁梧,雙臂尤其粗長,渾身上下散發著一股看得見摸不著的強大氣勢。
章進剛才也吃了飯,在外頭等吳年出來。忽然被人叫進來,有點摸不著頭腦。
他當然不怕。看見吳年之後,一絲不苟的躬身一禮道:“小旗大人。”
然後,他站直了身體,對眾人一拱手道:“諸位大人。”
這主次分明,極有章法。
在他心中,分明只有吳年,而沒有別人。
對於這一點,眾人倒是不驚訝。家兵嘛,當然只忠於主人。
“好個壯士。”陳金石喝彩了一聲,聲音非常洪亮。
吳年搞不清楚這傢伙到底想搞什麼事情,便對章進介紹道:“這位是陳總旗。”隨即,他又一一介紹了在場的小旗給章進認識。
章進沒有失禮,一一拱手見過。
等吳年介紹完了,陳金石才說道:“章壯士啊。聽說你刀槍劍戟無一不會,腿腳擒拿無一不精。”
“回稟陳大人,那都是坊間傳聞。我只是粗通拳腳、兵器。”章進一抱拳,不卑不亢道。
“章壯士謙虛了。這空穴來風,必有緣故。”陳金石搖了搖頭,使勁的給章進戴高帽子,然後話鋒一轉道:“最近我也招募到了一位拳師。名叫劉乾坤。”
說到這裡,陳金石撫掌一笑,來了興致道:“今個兒高興。不如我們來一場比武怎麼樣?”
眾人這才明白,這陳金石的出招是這樣出的。
他們聽了劉乾坤這個名字,露出了驚容。
吳蕩寇驚的站了起來,抬眼問陳金石道:“總旗大人。可是柳家拳門的劉乾坤?”
“正是。”
陳金石傲然的抬起頭來,擲地有聲道。隨後他看了一眼吳年,不陰不陽道:“吳兄弟。怎麼樣?”
小旗們頓時議論紛紛了起來,表示對陳金石刮目相看。
“這柳家拳門是遼東最負盛名的拳門之一。門中傳授各種拳術,其中最核心的是柳家拳。這種拳法內外兼修,十分厲害。”
“是啊。遼東拳門,柳家拳門真是赫赫有名。”
“聽說這柳家拳,只傳授給柳姓子弟。但是劉乾坤是柳家的外甥,算是半個柳家人,所以學會了柳家拳。”
“傳聞他能一拳打死一頭老虎。”
“這個倒是誇張了。誰能一拳打死老虎,我馬上上吊自盡。但是有這樣的傳聞,也是證明了劉乾坤的實力。”
這當官的也八卦,聊起這些,就是滔滔不絕了。
沒辦法。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這偌大的大楚國,練武強身的人多如牛毛,就連江湖上賣狗皮膏藥的,沒準也是練家子。
南方拳、北方拳。內家拳、外家拳。
武術流派五花八門。
這柳家拳門在遼東地界上,就像是武俠小說中的少林、武當一樣的存在。劉乾坤更是柳家拳門的高手。
這樣的人物。
可不是他們這些小旗、總旗能接觸的。
一般都是真正的大戶人家,或特有錢的人,請去當保鏢供奉的。
沒想到陳金石竟然能請到這樣的大人物。難怪他對吳年的地位發起挑戰,想要收回自己的權威。
最簡單的辦法,不就是把章進這豪傑給打趴下嗎?
下馬威。
小旗們來了興趣了。他們現在已經不鄙視陳金石不自量力了,這是肚子裡真的有貨啊。
行!
他們抬頭看向了吳年。
這下馬威出的真是乾脆利落。不知道吳年會怎麼招架?
小旗們猜測是不應戰。
雖然章進是很厲害。
而且大家都是世代軍戶,很多都有家傳的拳法、腿法、擒拿術什麼的。
章進更是擅長拳腳功夫,刀槍劍戟,弓馬也是嫻熟。但他學的是軍中把式,應該更側重戰場廝殺,也就是拿著長兵器,騎著馬,穿著重甲,衝鋒陷陣。
而不是拳法。
應戰八成是要輸,輸了就沒了面子,章進甚至有可能受傷,廢了。
不應戰就是認輸,也沒了面子,但是章進可以不用受傷。
這哪個選項便宜,就一目瞭然了。
“兄弟。”李坤忽然出聲叫了一聲吳年。吳年抬起了頭,目視李坤。李坤輕輕對吳年搖了搖頭,示意不要應戰。
章進剛進來的時候,還摸不著頭腦。但是此刻卻是已經明白了,他冷笑了一聲,看向了吳年。
總而言之,所有人都看向吳年。
到底應不應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