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一個商場時,穆尤皖特地拉著弛淨川進去。兩人一起吃晚飯,之後又在電玩城玩了一圈。
出來時,懷裡多了兩個娃娃,是兩隻醜萌醜萌的烏龜。
這是弛淨川抓了,送給她的。
一開始她抓了好多次都沒抓住,最後實在是不耐煩了就把手裡裝著遊戲幣的框子往弛淨川懷裡一丟,賭氣般地說著“不要了”。
見狀,弛淨川忍不住一愣,輕笑著搖頭,又丟兩個遊戲幣進去,問她:
“還是要那個烏龜?”
“對。”
穆尤皖盯著娃娃機,忿忿道。
“好。”
弛淨川輕笑,幾乎是在他話音剛落,娃娃機裡的夾子也放了下去。
接著只聽見“冬”的一聲,那隻她抓了好幾次都沒抓住的烏龜就這樣掉出來。
弛淨川彎腰拿出娃娃遞到她手裡,語氣輕的像是在哄小孩:
“給你,不氣了。”
不知道是不是被他語氣誤導,穆尤皖指著裡面的另一隻烏龜道:
“我還要一個。”
聞言,弛淨川像是被逗笑,低沉的聲音從喉間溢位,帶著一聲極溫柔寵溺的“好”。
等她意識到不對時,手裡已經有了兩隻烏龜。而弛淨川正揉著她的頭,輕笑著問:
“不氣了?”
聽到這話,穆尤皖扭頭撇嘴,什麼也沒說。
弛淨川看著有些詫異,剛要問怎麼了,可視線觸及她微紅的側臉時,眼底滑過一抹了然。
原來是這樣。
眼底笑意漸濃,就連一向冷冽凌厲的眉宇,都染上幾分暖意。如雪中乍現的紅梅般,驚豔又迷人。
小跑兩步與她並肩而行,瞥見她背上的書包時忍不住皺眉,默了默還是忍不住出聲:
“書包,給我背吧。”
聞言,穆尤皖有些意外,剛想說沒多重,可肩膀輕抖想顛顛背上的書包時,卻壓根顛不起來。
臉色微僵,到了嘴邊的話也就變成了“好”。
忍著笑接過她背上的書包,弛淨川眼底滿是溫柔繾綣。
兩人走出商場時,穆尤皖看了眼時間,已經十一點五十八了。
糟了。
心中暗惱,臉上也跟著著急,急忙拉住弛淨川往右邊跑。
好在兩人體力都不錯,而商場離她要去的地方也不遠。
兩分鐘後,他們總算是趕到了。
“這是哪兒?”
弛淨川看著面前密密麻麻站著的人,忍不住出聲。
“一號碼頭。”
穆尤皖急聲解釋,說著還拉著他往人群裡鑽。
橫穿人群時,難免會撞到,穆尤皖想到弛淨川有潔癖,不自覺地把他拉的更緊,叮囑著:
“這裡人多,你要是難受的話就緊跟在我身後,這樣他們就不會碰到你。”
“沒事。”
弛淨川澹笑著拉緊她。
“再忍一會。”
穆尤皖邊說邊拉著他往旁邊昏暗的地方走。
直到擠出人群,弛淨川才出聲:
“為什麼來這裡?”
聞言,穆尤皖偏頭,神秘一笑:
“秘密,雖然你馬上就要知道了。”
幾乎是在她話音剛落,天空就炸起煙花。
藉著煙花一瞬的光亮,弛淨川看見了身邊的人,明媚又耀眼。
她說:“弛淨川,新年快樂。”
聞言,弛淨川一愣,失笑道:
“錯了,應該是元旦快樂。”
“不對,就是新年快樂。元旦的時候和你說一次,大年三十的時候再說一次。”
“這樣算的話,我就可以提前預支你一年。”
穆尤皖偏頭,一本正經地解釋。
“好。”
弛淨川無奈輕笑,話落又突然喊她:
“皖皖。”
“啊?”
“新年快樂。”
聞言,穆尤皖眨眼,還有點懵,後又忽然笑開。
笑如煙花般燦爛,這時候的她,耀眼又奪目。
弛淨川看著,忍不住彎了眼。
腦海裡,煙花炸開的聲音和心跳混在一起,一時之間竟連他自己都分不清。
看完煙花,兩人依舊走回“爵色”。
路上,穆尤皖抱著那兩隻醜萌的烏龜,唇角始終翹著,好心情顯而易見。
弛淨川始終落後她半步,呈守護姿態。
很快就到了“爵色”。
上樓時,穆尤皖想了想,還是決定分一隻烏龜給他,畢竟這也是他抓的。
這般想,便也這樣做了。
而弛淨川盯著面前的烏龜看了好一會兒,有些哭笑不得:
“元旦禮物?”
“嗯,你送我兩隻,我送你一隻。”
說著還晃晃手裡的另一隻醜萌烏龜。
聞言,弛淨川頓了頓,輕笑著接過:
“好。”
見狀,穆尤皖忍不住挑眉,轉身上樓。
看著她的背影,弛淨川失笑,輕搖搖頭,無奈跟上。
他們沒有注意到,在一旁的陰暗角落裡,有一雙眼睛惡狠狠地盯著他們,眼底閃爍的滿是貪婪。
“爵色”二樓。
穆尤皖看著剛剛何永言遞給她的一個保溫盒,眸光漸濃。
一開啟,看到裡面已經被泡發脹大的湯圓時,嘴唇緊抿,崩成一條直線。
呆坐了好久,才拿起勺子,小口地吃著那碗湯圓。
在穆家,元旦是有吃湯圓傳統的,寓意團團圓圓。
嗤——
還真是團團圓圓。
穆尤皖冷笑,眼底滑過一抹暗芒,其中藏著懊悔,手卻是依舊挖著湯圓。
吃完後看了眼微信朋友圈,那裡,只有一條僅兩人可見的動態,只有簡單的四個字——新年快樂。
點贊數也是2。一個是穆哲彥,一個是華止卉。
不自覺地點開華止卉的頭像,一如既往,是空落落的聊天框。
之間摩挲著冰冷的螢幕,室內一片靜謐,好久好久才聽見一聲帶著哽咽的“對不起”。
……
期末考試成績很快出來。
看到年紀排行榜上的名次,穆尤皖也忍不住有些雀躍。
高三理科生一共2537個人,她這次是2319名,相較於之前沒經過2500來說,進步可以說是非常大。
也是因此,當穆哲彥知道她的成績時,樂的合不攏嘴,嚇的一旁的陳特助和曹醫生急忙提醒他收著點。
聞言,穆哲彥一邊說知道一邊還樂呵呵地跟他們炫耀穆尤皖提升的成績,這模樣哪還有平日的沉穩?
見狀,陳特助直無奈搖頭,對著曹醫生道:
“曹老,這次就由著穆總吧,他這是為大小姐高興呢。”
在穆家呆這麼久,曹醫生自然知道穆家還有個被當眼珠子護著的大小姐。
但他來這這麼久,也沒見這個所謂的大小姐來看過穆哲彥一次,反而他還因為她多次陷入險境。就拿上次來說,要是再晚一點估計命都沒了!
這般想著,也不由對這個素未謀面的穆家大小姐有些怨氣。
“那也不能這樣不顧及自己身體,我是醫生,只以病人為重。”
“陳特助,你應該知道,經過上次那一折騰,穆總的身體已經大不如前,血壓、情緒稍微有波動就會出大問題。”
“如果說以前穆總的心絞痛還可以用藥物控制,現在我只能說,藥物都不一定管用。”
他話說的不留情,語氣也不太好。
饒是陳特助再巧舌如黃,也無法辯駁。
可是上次那事,也不全是大小姐的錯。
但這話,他沒辦法說,也不能說。
這是穆總的家事,還輪不到他來說。
曹醫生的話,穆哲彥也停在耳裡,臉色不由一沉:
“曹老,關於病情這方面,讓你感到棘手我很抱歉。”
“但是有一點我覺得需要提醒你一下,之前那件事是我自己的錯,和皖皖沒有任何關係,希望你不要因此遷怒她。”
“其實皖皖很好,只是我做錯了一些事,她恨我也好,不理我也罷,都是應該的。”
聞言,曹醫生一愣,十分詫異。
他沒想到在外雷霆手段、談判場上雷厲風行的穆總,竟還有這樣一面。
“我明白了,抱歉,剛剛是我口誤。”
曹醫生低聲道歉,只是眼底終究還是有些埋怨。
他之所以回到這裡,無非是為了實驗室的一筆投資。
曹醫生有一個在國外的實驗室,重點功課心臟方面,可是由於資金不足,只能暫且擱置。
前一段時間,他們透過一個叫褚英修的熟人牽線聯絡到這個大名鼎鼎的a國商業圈龍頭——穆哲彥。
曹醫生一眼就看出他心臟有問題,建議他去做個檢查,果不其然!
以五億美金為條件,他回國替他穩定病情,調養身體,直到病情不再反覆他才能離開。
本來一切都很順利,如果按之前的進度,最多還有半年病情就能穩固。
可是經過上一次,穆哲彥身體虧損嚴重,之前用的方法已經不再適合,需要重新調整。
這一來二去,保守估計也要一年才能回去。
曹醫生那個氣啊!
他是醫術界攻克心臟的大牛,要不是因為這次研究耗時太長,又沒有什麼明確的結果,他又怎麼會選擇把自己當私人醫生用?
本來私人醫生也就算了,這麼多天他也看出來穆哲彥脾氣不錯,懂分寸,也很尊重他,就這樣待半年倒也不算什麼,就當是出來旅遊了。
可是他萬萬沒想到,這看起來有分寸的人,竟然是個最沒分寸的。
身為醫生,最討厭的就是病人不遵醫囑,更別說還是像他這種成名多年的,對不遵醫囑的病人真是恨不得直接綁起來,24小時監管。
這般想著,心頭對穆尤皖的埋怨又多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