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好久，久到手腳都有些發涼，她這才動了動。
拿起桌子上剩下的半杯奶茶，一口悶。
奶茶已經涼了，喝完穆尤皖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渾身雞皮疙瘩立起，但她卻毫不在意。
只默默地盯著手裡的杯子，心中已然有了結論。
她不願意讓穆哲彥高興，但也不想弛淨川失望。
把奶茶杯洗乾淨，放在桌面，和一張相片放在一起，那是唯一一張和媽媽的合照。
接下來的兩個星期，穆尤皖才算是知道了什麼才叫做敬業。
床頭嗡嗡的鬧鐘響個不停，煩躁地拍了一下，剛想睡回籠覺時，手機又響了起來。
看著手機上那熟悉的名字——弛淨川，穆尤皖重重嘆一口氣，認命地接電話起床。
她幾乎是閉著眼睛到的學校。
看著空曠的教學樓，穆尤皖忍不住磨磨牙，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哈欠還沒打完就聞到一股熟悉的包子味，不用回頭她都知道是誰。
熟練地伸伸手，下一瞬就接到了熱乎乎的早餐。
“謝啦。”
穆尤皖偏頭看著身邊的人，笑嘻嘻地開口。
“不用，只要今天早上你能再多記幾個英語單詞就行。”
弛淨川輕笑著開口，說的話卻極為欠揍。
果不其然，一聽這話，穆尤皖整個人都耷拉了下來，沒精打采的。
“弛老師，你不用這麼敬業的！我這都早起好幾個星期了，下個星期就要第二次月考了，你要不考慮考慮給我放個小假？”
“嗯？”
“你看看我，黑眼圈都快掉到嘴角了，要不考慮考慮明天讓我睡個早覺？”
穆尤皖試探著開口，說著還湊到他面前讓她仔細看看。
十月底的早晨，還是有些冷。
但弛淨川卻是有點熱，視線落在面前少女身上時，更熱。
耳尖攀上一抹緋紅，弛淨川清清嗓，推開她的頭，臉色有些彆扭：
“先好好吃飯。”
“到底行不行啊？我真的頂不住了，你要再這樣下去，我真的會過勞死。”
穆尤皖撇撇嘴，開始賣慘。
見她這樣，弛淨川無奈，只好同意，不過前提是今天早上要多背二十個單詞。
聞言，穆尤皖答應的很爽快，為了睡懶覺，她可以！
可是第二天一大早，她還是醒了。
一看時間，五點五十，果斷縮回被窩繼續睡。
終於在翻了第四十五個身後，她起床了。
一看時間，六點十五。
狠狠咬牙，抓起手機甩到一邊，滿眼都是不耐煩。
該死的生物鐘！
直到出門時，她臉都還是黑的。
黑著臉到學校，果然還是空無一人。
無聊地踢著腳下的碎石，慢悠悠地往教室走。
剛走沒兩步就聞到熟悉的包子味，勐地回頭，看到來人時眼裡是藏不住的驚喜：
“你怎麼還來這麼早？”
“我啊，來等人的。”
弛淨川好笑出聲，聲音裡帶著獨屬於他的漫不經心，伴著清晨的微風一起落入耳中，好聽的不得了。
穆尤皖撇撇嘴，貌似不在意的“哦”了一聲，餘光卻是偷偷瞥他，本就因為沒睡成懶覺的臉又黑了些。
過了好一會兒又突然開口，語氣不大好：
“那你等到了？”
“等到了。”
弛淨川輕笑著開口，快走兩步跟上她。
餘光瞥見他跟了上來，像是賭氣般，她又往前快走了幾步，貌似不經意地開口：
“哦，那人呢？出來見見？”
話落還回頭，眉頭微挑，眼裡帶著細微的挑釁。
自己看上的白菜，還沒拱呢就被別人捷足登先了？
她倒是要看看，是誰下手這麼快。
看到她這幅氣鼓鼓的模樣，弛淨川不由想笑，忍了忍還是憋住了：
“那……你有沒有帶鏡子？能不能借我用一下？”
“啊？你什麼時候也這麼注意形象了。”
穆尤皖癟著嘴都囔，手本能地就在書包後面摸，剛摸到又突然想到自己為什麼要借他？
難不成是為了讓他收拾好見情敵？？
她又不是腦子有坑！
這般想著又默默鬆開自己手裡的鏡子，把書包拿到面前，邊翻來翻去邊自言自語：
“誒，我鏡子呢。奇怪，明明早上就放在這兒的，去哪了呢。”
話落又抬頭，懶聲道：
“你等會啊，我再找找。”
看到她浮誇的演技，弛淨川強忍住笑，配合到：
“這樣啊，那看來只能用手機了。”
說完又勐地喊她，聲音裡都帶著澹澹的笑：
“皖皖！”
穆尤皖一抬頭就對上了他手機的原相機，裡面的她滿臉懵、逼。
“幹嘛！”
急忙擋住臉，語氣不大好。
聽到這話，弛淨川憋著笑，一本正經地開口：
“是你說要見見的。”
？？？
“我說的是——”
話說到一半忽然頓住。
“我？”
穆尤皖指指自己，滿臉難以置信，驚喜又意外。
“嗯。”
弛淨川笑著點頭，快走兩步到她身邊，把早餐遞給她，柔聲道：
“還熱著，快吃吧。”
“你怎麼知道我今天會這個點來？”
小口嚼著包子，穆尤皖隨口問到。
聞言，弛淨川偏頭，輕笑著說了三個字：
“生物鐘。”
聽到這話，穆尤皖一噎，機械轉頭，幽怨地看著他：
“你故意的。”
弛淨川但笑不語，算是預設。
見他這樣，穆尤皖更加惱火，輕嗔了他一眼，忍了忍還是沒忍住。
單手扯下書包丟到他懷裡，語氣不大好：
“拿著。”
話落就頭也不回地往前走，看的弛淨川一陣好笑。
一直到放學補課，穆尤皖都還在生氣。
圖書館內，弛淨川看著身邊故意別過頭的少女，忍不住輕笑著哄她：
“還氣呢？”
“不想理你。”
穆尤皖小聲都囔，依舊彆著頭。
“那……怎麼樣你才能不氣？教教我。”
弛淨川沉聲低笑，輕哄著。
聞言，穆尤皖眸中勐地一亮，瞬間出聲：
“我要睡懶覺。”
“今天給你時間了，是你自己睡不著。”
聽到這話，穆尤皖臉勐地垮了下來，滿眼都是控訴。
見她這樣，弛淨川不由想笑，忍不住抬手揉她的頭，輕笑著道：
“好了，下個星期月考完讓你歇兩天，現在趕緊把題拿出來吧，彆氣了啊。”
“真的？”
“真的。”
“絕不反悔？”
“嗯，絕不反悔。”
“行。”
穆尤皖這才從書包裡拿出他昨天留的題，趁著他改題的空隙，她背知識點，背語文古詩。
餘光偷偷瞥她一眼，弛淨川忍不住輕笑著搖搖頭。或許連她自己都沒注意到，現在她學習比以前積極了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