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文扯遠了。
且說伴隨著宮南北的敘述,崔漁腦子裡無數念頭閃爍,已經想到了宮南北所遭受的一切。
振動確實是無敵的!
尋常高速切割的振動,尚且連鋼鐵都能切開,更何況是這大神通者領悟的振動之道?
而且蟻大聖掌握力之法則,確實是可以將‘震’的勁力發揮到極致。
宮南北臉上的淤青尚未消散,整個人看起來有些狼狽不堪:“我就從來都沒有受到過這種屈辱。”
他宮南北一直都是同境界中最強,就連境界比他高的大修士面對他的時候,都和爸爸打兒子一樣,他什麼時候吃過這種虧?
就像是被爸爸打了一樣。
宮南北掙扎著下床,揀起地上的一片落葉,下一刻手中勁力飛速振動,震動的樹葉將空氣切割開,然後那樹葉猶如子彈出膛,剎那間洞穿了崔漁剛剛修理好的門板。
一縷陽光順著門板的縫隙投射過來,崔漁不由得童孔一縮。
他看得清楚,宮南北沒有動用神通,只是單憑肉身的掌控,肉身勁力迸射出去,洞穿了那門板。
“不可思議!簡直是不可思議。”崔漁吸了一口氣。
宮南北僅僅憑藉肌肉的勁道,竟然達到了如此誇張的效果。
“按理說我如今有幾萬斤的力道在身上,也應該能達到如此境界才對。”崔漁拿住樹葉,但是卻不知該如何振動。
“用血液震盪筋膜,用筋膜震盪肌膚,然後五臟六腑一起共振,達成一個玄妙的波盪,再帶動手中的樹葉振動。”宮南北拿住樹葉,為崔漁講解,然後又是一片樹葉射出,空氣都隨之爆開,門板上又多了一道空洞。
崔漁聞言若有所思,再次撿起一片樹葉,然後下一刻樹葉‘噗’的一聲,猶如爆竹一般在風中炸開。
“關鍵是小小的一片樹葉,是如何承受得住如此高頻率振動的?”崔漁看向宮南北。
“這就涉及到力之法則的卸力之法,唯有證就力之法則才會知道。”宮南北道。
一邊說著,宮南北調息體內,身軀中氣血滾滾,不斷的復甦神力。
崔漁聞言不置可否,振動嗎?
對他來說並不神秘。
但是如何化解振動帶來的自身反噬,才是最重要的。
就比如說想要斬斷一根木頭,但用來斬斷木頭的刀的材質,一定要過關才行。
想要散發出高頻的振動,自身要能承受得住那種振動才行。
而對方僅僅依靠最普通的振動,卻能達到如此地步,將宮南北這等人物都打的毫無脾氣,可見對方身體素質之強悍。
螞蟻能舉起數倍於自身的重量,肉身本來就是強悍至極的。
再加上神魔武道築基,掌握力之法則,這重重加持下來,已經到了崔漁一個完全不敢想象的地步。
“如何能才能破解振動?如何才能破解這種高頻振動?”宮南北眼神迷茫的站在樹下發呆。
“只要你的肉身比對方強,能承受住的振動頻率比對方高,就完全可以做到將對方擊敗,不再受到對方的影響。”崔漁看著宮南北。
“不可能!絕不可能!”宮南北搖頭:“蟻大聖乃是螞蟻成道,肉身本來就能舉起數倍於自己的體重,其肉身強度可想而知。後來再經過神魔武道築基,力之法則洗煉,對方的肉身強度已經到了不可思議的程度。除非是各種不滅的金剛之身,才能與對方的肉身媲美。”
“那就找到一種可以不被對方影響的材質,或者說對方無法領悟到那種頻率的材質,然後利用那材質,隔絕了對方的振動。”崔漁又提出建議。
“不行!對方連虛空都能振動,這世上還有什麼材質,能抵抗對方的振動?”宮南北搖了搖頭。
虛空啊!
那可是空間的力量。
蟻大聖雖然僅僅只是與空間同頻,將自己融入空間頻率,但那已經足夠不可思議了。
崔漁也覺得頗為頭疼:“難道這世上就沒有一種神通能剋制得了他嗎?”
宮南北搖頭:“想不到。”
“既然想不到,那就創造出一種剋制對方振動的神通就是了。”崔漁道。
削減振動的方式無非就是那麼幾種。
崔漁想到了前世的減震器,一雙眼睛看著宮南北:“其實我倒是有個辦法,但是也不知道師兄能不能用的到。”
宮南北看向崔漁:“師弟但講無妨。”
“師兄不如鑄造一把能減震的劍。”崔漁道。
“能減震的劍?怎麼鑄造?”宮南北聽的一愣。
崔漁也不囉嗦,直接將前世減震的原理和過程說了一遍。
(減震器的原理囉嗦起來蚊子太多,就不水文字了。)
聽聞崔漁的話,宮南北一愣:“這麼簡單?”
減震器的原理說難倒也不難,無非是將一種能量轉換成另外一種能量,將動能轉化成熱能,散發於大氣之中。
但想要製造一把能減震的劍,卻不簡單。
首先,劍不能太臃腫,太臃腫施展不便。
第二,如何才能在劍上用同樣的減震原理,製造出減震器?
其實古代的兵器中,最簡單的減震器就是在大刀上安裝各種銅環。
就像是電視中,經常看到各種大刀,刀背上是各種銅環。
為何要安裝種種銅環?
減震!
一者是減震,二者是便於卸下對方兵器,便於格擋。
第三就是聲音干擾。
崔漁看著宮南北,他想起了前世看過的《七劍下天山》裡面的游龍劍,腦子裡無數念頭閃爍:‘是不是可以效彷游龍劍,在鐵劍內安裝一個機關,機關內放入小鐵丸?’
崔漁想到這裡,就直接與宮南北說了。
宮南北聞言沉默,沉默了許久許久之後,才抬看向崔漁:“理論上可行,但想要製造出如此寶劍,第一就需要那種能承受得住振動的材質。這種材質,怕是天下難尋。第二,在鐵劍內安裝小球,不談小球的材質,以及寶劍能不能承受得住小球的振動,只怕小球振動之時,會被對方的頻率操控,反過來震碎寶劍本身。”
宮南北不愧是劍術大宗師,見過的寶劍不知道有多少萬種,聞言一針見血的指出了崔漁的破綻。
安裝小球,小球的材質去哪裡尋找?
鑄造寶劍,那寶劍的材質又去哪裡尋找?
萬一振動的時候,小球頻率被對方掌控,只怕到時候遭殃的就是他了。
崔漁聞言眉頭一皺:“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比如說鑄造一個減震的鎧甲。”
“難!難!難!我等修士,想要施展神通,帶著鎧甲反而是累贅。帶著鎧甲施展神通,就需要消耗更大的能量,露出更大的破綻,高手過招失之毫厘謬以千里,除非是那些血脈者,否則沒有練氣士會帶著盔甲的。”宮南北搖頭:
“依靠外力想要戰勝對方不現實,不說材料找不找得到,就算是找得到,還來得及設計鍛造嗎?對方已經在大梁城外,堵在了大梁城的門口,根本就不會給咱們鑄造鎧甲的機會。”
“難道等死嗎?”崔漁看向宮南北。
宮南北聞言沉默,沉默了許久許久之後,才悠悠一嘆:“等死談不上,我要思考出一種能破掉對方頻率的劍氣。想要破掉對方的神通,只能從神通手段上下功夫了。”
聽聞宮南北的話,崔漁心中大寫的佩服,同時也不由得心中升起一股子羞愧。
看看人家宮南北,走的才是正道。
自己呢?
遇到困難想的都是邪門歪道。
宮南北坐在大樹下,周身一道道劍氣穿梭流轉:“想要破掉對方的振動,目前只有兩種辦法。第一種就是將我的劍氣組合起來,形成組合劍氣,或者是將那成千上萬種劍氣融合在一起,形成一種全新的劍氣。但就算是形成一種全新的劍氣,也未必能破的掉對方的振動。第二種就是我領悟一種全新的劍氣,專門破掉對方的神通手段。”
宮南北絕對不會想到,有朝一日自己竟然會栽倒在如此簡單的手段之下。
對方手段簡單粗暴,沒有什麼值得說的,就是振動!
簡單的振動!
可是就是這麼簡簡單單的神通,卻是叫他犯了大難。
簡直是難如登天。
崔漁看著思考的宮南北,心中也升起一股子緊迫感。
宮南北要是遭受劫難,自己也絕對跑不掉。
甚至於整個大梁城都跑不掉。
所以崔漁坐在一旁,拍了拍大狗的腦袋:“你知不知道如何破掉對方的手段?”
“力之法則啊!可不是小手段!要是放在洪荒世界,倒也不難。各種先天靈寶數不勝數,再配合上陣法,將其滅殺不難。更甚者,洪荒之中先天神通無數,就連開天闢地的開天三寶都有,又豈會懼怕區區‘震’之法則?震之法則不過是力之法則最淺顯的用法罷了。”
蚩尤搖晃狗頭,聲音中充滿了不屑和鄙夷。
“有沒有辦法?”崔漁問了一句。
蚩尤說話的動作一頓,然後連連搖頭:“沒有!沒有!這世界法則混亂不堪,想要破掉對方的手段,還真是難。至少不是你們能破掉的。當然,你的袖裡乾坤要是威能完全開發出來,將那人收了倒也不難。”
】
崔漁聞言沉默不語,雙手插在袖子裡,眼神中流露出一抹睿智的光彩,聲音中也滿是嚴肅:“當真一點辦法也沒有?”
“那倒也不是,你要是能修成我巫族的不滅真身,走盤古大神的以力證道,區區手段倒也不算什麼。我巫族修士,只要修行到了大巫的境界,都能掌握部分力之法則。而震不過是最簡單、最基礎的力之法罷了。”蚩尤有些尷尬。
“不能鎮壓對方有個屁用。”崔漁沒好氣的訓斥了句。
“還是你問我的,又不是我自己想說。”蚩尤沒好氣的道。
貌似對方說的很有道理,但是崔漁懶得和對方爭辯,於是閉上眼睛沉默不言,腦子裡萬千念頭閃爍。
宮南北想要從有到無創造出一門剋制對方的法則,談何容易啊?
“如何才能剋制對方的神通?”崔漁心中萬千念頭閃爍。
“其實你小世界中的那把劍,你要是捨得出來,破掉那區區螻蟻的手段不過輕而易舉罷了。”就在崔漁沉思之時,蚩尤看了崔漁一眼。
自己的劍?
崔漁下意識抬起頭看向法界,小世界內劍爺悠哉悠哉的掛在建木上,吸納著一點點先天靈氣。
“劍爺能破掉對方的手段?”崔漁問了句。
“你如果將劍爺交給那個人,憑他的本命天賦,再加上劍爺的力量,可以輕而易舉的將對方給噼死。”蚩尤道。
崔漁心中起了念頭,這把看起來稀奇古怪的劍,他早就不想要了。
但是如何將對方從小世界內誆騙出來,還是一個難題。
似乎是察覺到了崔漁的心思,劍爺沒好氣的道:“那小狗,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麼主意,你要是再敢打歪心思,劍爺我就一劍噼了你,我倒要看看你的不滅真身是不是真的不死。”
說到這裡,劍爺聲音遲鈍了下,一雙眼睛看向崔漁:“小子,別打老子的主意,否則爺叫你吃不了兜著走。”
劍爺說完話繼續在建木上悠閒的來回逛遊,倒是叫崔漁整個人有些呆住。
且說大梁城外
蟻大聖心中焦急的等候,沒讓蟻大聖等候多久,就見陳露從大梁城內走了出來。
陳露此時的情況很不好,腳步僵硬,所過之處在地上留下了一趟趟寒冰的腳印。
看著陳露的身形,蟻大聖一愣。
“你怎麼這副模樣?”蟻大聖詫異道。
“在大梁城內遇見了硬茬子。”陳露無奈的道。
“不應該吧?那宮南北還有如此手段?”蟻大聖不解,面色有些焦躁:“宮南北可曾殺了?”
“宮南北不足為據,那宮南北遭受重創,陷入了昏迷狀態,整個人都暈厥了過去,氣息奄奄能不能挺得過去還兩說。我本來是想要趁機殺了宮南北,可是那宮南北身邊有個難纏的角色,要不是我還有些壓箱底手段,整個人怕是要交代了。”陳露不斷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