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漁疑神疑鬼的坐在黑夜中,目光掃視黑夜中的虛無,可惜半點異常也沒有察覺到。
然後看了一眼天邊的大戰,那恐怖的能量波動不斷改變天象,逐漸昏昏沉沉的睡去。
崔漁沒有察覺到,自己體內共工血脈不知何時完成的蛻變,化作蛛絲粗細,在其腎臟內盤踞。而崔漁腦後一根頭髮,不知何時變成了純藍色。
天邊一滴滴神血自崑崙秘境中墜落,而崔漁腦後那根藍色頭髮竟然無限延伸,悄無聲息間進入戰場,扎住一根血液,吮吸乾淨。
此時崔漁腦後那根澹藍色的頭髮顏色深了一分,而體內的共工神血也微不可察的壯大了一圈圈。
直到天亮,崔家父母返回之時,崔漁那根無限延伸的頭髮瞬間化作真水消散在空氣中,在出現時落在了崔漁的頭皮上,重新演化成一根澹藍色,厘米長的短髮,紮根在頭皮上。
崔漁沒有察覺到異變,外界大戰驚天動地,但距離他很遠,他完全顧不得,整個人睡的昏昏沉沉。
也不知過了多久,崔漁睜開眼睛,就見自家老爹在噼柴,老孃在做飯。兩小隻賴在床上不肯起來,崔漁打個招呼,化作霧氣消失在了群山之間。
崔漁化作空氣遁走,沒有瞞過夫妻二人。
「是個有造化的孩子,就算以後出現什麼意外,他也能在這世上活的很好。」崔母暗中滴咕了一聲。
崔老虎一邊砍柴,一邊有些發呆:「那真是我的種?我的種有這種實力?」
崔老虎心中萬千疑惑閃爍,但卻依舊不緊不慢的噼著柴:「算來按照太公推測,崑崙鏡開啟就在這幾日了,現在崑崙鏡與崑崙洞天出世,崑崙洞天還惹來如此多的強者,也不知道那崑崙鏡內的造化出世,我護不護得住。」
崔老虎心中無數雜亂思緒流轉,再想到昨日奪取來的神血,整個人美滋滋。
「有了這魔神血液,我的實力必然會更上一層樓。只是不知為何,總覺得這神血叫我心驚肉跳,斬三尸訣在不斷提醒我,給我發出預警。難道這神血當真有問題?有魔神殘魂貯存其中?」崔老虎心中念頭閃爍:
「可就算是如此,我也不得不吞下神血。他們都吞下魔神血液變強了,我要是不吞,豈非落後一籌?到時候崑崙洞天內有寶物出世,我豈不是隻能幹瞪眼?」
崔老虎恨死這些修行者了!
太捲了!
別人吞服魔神血液,就問你吞不吞?
不吞?你打不過別人,唯有被人家錘的份。
吞?
這魔神血液不妥!
「我有斬三尸訣,就算有不妥,也能依靠斬三尸訣處理。」崔老虎不斷給自己打氣。
兩界山更深處
楊二郎站在瀑布前修煉武道,忽然一滴神血自天外來,喜的楊二郎不斷拍手:「好造化!好造化!只要吞噬神血,我就能變換成對方,擁有對方的能力。」
楊二郎毫不遲疑的吞服下神血,那魔神殘魂一陣慘叫:「不好,世上怎麼會有如此變態的血脈?竟然掠奪眾生的造化於一身?」
然後就硬生生的被楊二郎身上血液化掉,接著楊二郎身軀一動,竟然搖身一變化作了一個妖異男子。
「血魔神!掌握天地眾生所有血液,以天地眾生的血液為神通,寄存於眾生血液之中。眾生不死,血魔神就可以藉助眾生血液重生。」楊二郎愣在那裡,然後仰頭大笑:「天助我也!這神通真適合我。只要我能掌握天地眾生的血液,就可以將天地眾生的血液不斷提取出來,化作我的變化,增添我的壽數。」
以往楊二郎吞噬眾生血液,還要費盡心思將對方殺掉,或者是想盡辦法將對方傷到,然後撿幾滴對
方掉落的血液。
現在?
楊二郎看向池塘中的魚兒,下一刻只見魚兒化作枯骨,一縷血氣飄出,落在了楊二郎的口中。
接著楊二郎身心變化,化作了一隻魚兒,落在了泉水中。
血魔神釋放出自己的血液,成全了一部分人,也同樣暗中謀害了一部分人,在一部分人體內留下了定時炸彈。
裙玉山上
慕詩尼口服神血,眼神中露出一抹滿足:「血魔神的血液啊,實在是太令人滿足了,我的《長生久視八方不老天地玄功》又有增益。血魔神的血液,對我魔道來說簡直是最大的補品。三滴魔神血液,竟然叫我觸及到了冥冥中不可預測的「災」的氣息。」
慕詩尼看向兩界山方向:「魔後也該動手了吧!崑崙洞天出世,留給魔門的機會不多了。崔老虎身上有大秘密,若能將那傳說中的斬三尸訣奪過來……。」
慕詩尼開始流口水了。
半響後回過神來:「也不知道那該死的乖孫怎麼樣了,竟然敢叫我慕詩尼給你暖穿疊被端洗腳水,簡直是欺人太甚!我慕詩尼就沒有吃過這麼大的虧!」
慕詩尼聲音中充滿了咬牙切齒的味道:「還有三河幫!高大升!要不是魔後囑咐我一定要低調,不要惹出大動靜,我非要叫你們好看不可。」
且說崔漁回到山下,楊酥嬋正坐在院子裡對著天邊的朝陽吐納。
寶蓮燈散發出一縷玄妙波動,竟然鎮壓了崑崙鏡的時間之力席捲。
「你能在時間禁區內修煉?你這寶物好生奇特。」崔漁看著楊酥嬋吞吐天地間的靈氣,眼神中露出一抹好奇。
「少見多怪,寶蓮燈乃先天靈寶,有什麼好奇怪的。」楊酥嬋看了崔漁一眼,不再理會他,繼續盤坐在地修行。
「你修成神通了嗎?」崔漁好奇的問了句。
練氣士的修煉,以神通為畢生目標,他很好奇楊酥嬋的神通是什麼。
「我的神通就是寶蓮燈,我修煉的終極目標就是奪舍寶蓮燈,將寶蓮燈化作身外化身,藉助寶蓮燈從而永生不死,歷經千萬劫難存在於天地之間。」楊酥嬋也不隱瞞。
「你修煉寶蓮燈?」崔漁愣住。
「將我自己修煉成寶蓮燈的燈芯,能夠散發出神火,蕩盡天地間的一切邪惡。」楊酥嬋一邊說著,目光不善的看著崔漁:
「比如說那種趁人之危,佔人便宜的小人,就在我的寶蓮燈蕩盡的範圍內。」
崔漁聞言嚇了個哆嗦:「你看看你,又不講道理了是不是?我是為了救你。要不是我救你,你早就死了。」
「你這寶蓮燈是什麼等級的神器?」崔漁好奇的湊上去,想要觸控寶蓮燈,卻見寶蓮燈光芒一閃,一道無形屏障擋住了他的手掌。
「先天。」楊酥嬋道。
崔漁聞言愣住,然後連忙收回手掌,能和先天沾上邊的,可都沒有簡單的東西。
「他們在那裡打什麼東西?」楊酥嬋抬起頭看向遠方。
「為了崑崙洞天內的造化。」崔漁想起神血,不由得舔了舔嘴唇,要多猥瑣有多猥瑣,可是卻叫楊酥嬋看的一陣惡寒,忽然想起自己被蹂躪的胸口,下一刻寶蓮燈迸射出一道燈光,將崔漁打入了水缸內。
「你幹嘛?」崔漁狼狽的從水缸內爬出來,一雙眼睛盯著楊酥嬋,頭上還頂著一根水草。
「看看你那猥瑣的樣子,肯定又在想不好的東西。」楊酥嬋目光中滿是鄙夷。
崔漁氣
結,一時間竟然找不出反駁的話語。
就在二人說話的功夫,楊二郎美滋滋的推門走進來:「喲,你們兩個這一大早折騰什麼呢?」
楊酥嬋看了楊二郎一眼,沒有說話,只是繼續打坐修煉。
楊二郎湊到崔漁身前:「她怎麼了?你怎麼又招惹他了?」
「她現在是我姑奶奶,我哪裡敢招惹他?」崔漁沒好氣的道了句,然後盯著楊二郎,眨了眨眼睛:「二哥似乎有些不同了。」
「是嗎?你竟然能察覺出我的變化?」楊二郎眼睛一亮:「我也覺得小弟不同了呢。小弟周身似乎與天地間的水汽感應,一舉一動都似乎有天地間的水汽相隨,真真是厲害呢。」
「有嗎?」崔漁打量了一下自家,覺得楊二郎說的有些誇張。
自己不過就是獲得了一點造化,共工神血壯大了一絲絲而已,又有什麼大變化?
「你問小妹,小妹肯定察覺出你的變化了。」楊二郎看向楊酥嬋。
楊酥嬋嗤笑一聲,沒有言語。
「小弟,兩界山附近不安全了,你找個時間和大叔說說,咱們搬家吧!早點離開兩界山。」楊二郎道了句。
「我也勸過,可他們夫妻是王八吃秤砣鐵了心要隱居在這裡,我也沒有辦法啊。」崔漁能怎麼辦,他也沒有辦法啊。
「我看大梁城怕是要保不住了。」楊二郎聲音裡充滿了低沉與壓抑。
「大哥,你在大梁城內,有沒有聽說過一位老儒生?很怪異的老儒生?」楊酥嬋在旁邊插話。
「李銘?」崔漁腦子裡閃過老儒生的樣子。
「你認識?你知道他在哪裡?」楊酥嬋眼睛亮了。
「他不但認識,還是那位老儒生的弟子呢。」楊二郎在旁邊接話。
「先生會收你為弟子?」楊酥嬋的目光中滿是狐疑。
崔漁不和楊酥嬋計較,反而面帶笑意:「你找老儒生作甚?」
楊酥嬋是楊二郎的妹妹,和自己妹妹差不多。
再說了他看過人家身子,還不許人家發怒了?
他很好奇,楊酥嬋和老儒生有什麼交情,竟然去找老儒生?
「我有一些東西要交給他,臨行前師傅千叮嚀萬囑咐,叫我務必在崑崙洞天碎裂之前,交到他手中。可誰知半路遇見小金鵬王肆虐為禍一方,事情就耽擱了下來。」楊酥嬋道。
她本來不想多管閒事的,但是見到小金鵬王吞了一個村莊的人後,就忍不住出手了。
崔漁看著楊酥嬋,心中不由暗自讚賞。
這是一個真正心懷天下的好姑娘!
身為強者,或許只會覺得楊酥嬋多管閒事,可要是換到弱者的視角,楊酥嬋就是救世主!
和救世主一摸一樣!
「老儒生閉關了,他怕是不會見你。」崔漁看著楊酥嬋,眼神中露出一抹惋惜。
「閉關?」楊酥嬋一愣。
「開創自己的學說。」崔漁道。
「那他更需要見我了。」楊酥嬋目光嚴肅:「臨行前師傅吩咐我為老儒生送幾本經書,老儒生想要開創學說完善大道,非要我這幾本經書不可。未來大梁城能否儲存下來,可全都要寄託在老儒生的身上了。」
「寄託在他的身上?」崔漁愣住,想不到大梁城百萬人口,竟然要寄託在老儒生的身上。
「你跟我來吧。」崔漁領著楊酥嬋,一路向大梁城內走去。
「不必走路,我能駕馭寶蓮燈飛起來。」楊酥嬋手中寶蓮燈捲起一陣彩光,然後崔漁覺得自己似乎在一剎那間變成了一縷彩光,向著大梁城方向飛去。
崔漁指路,二人轉瞬
就到了老儒生的家中。
老儒生的家裡,宮南北不在家,季鯤鵬同樣不知所終,唯有王毅站在院子裡練習筆畫。
「小師弟!」
看到崔漁走進來,王毅眼睛亮了,待瞧見楊酥嬋後,似乎從未見過這麼漂亮的女子一樣,頓時磕磕巴巴起來:
「這位姐姐莫不是從畫中走來的?」
「先生出關了嗎?」崔漁敲了敲王毅的頭。
這傢伙人小鬼大。
「師傅這次閉關怕是遇見麻煩了,很多事情都想不通透。」王毅搖頭。
「師孃呢?請師孃出來,我有十萬火急之事,事關師傅成道。」崔漁壓低嗓子。
王毅聞言略作猶豫,然後向後院走去。
不多時,自家那吊兒郎當的師孃,手中拎著一罈「老白乾」走出來,有些醉醺的看著崔漁:「你說有十萬火急之事?」
「師孃,這位姑娘有事。」崔漁將一旁的楊酥嬋讓出來。
楊酥嬋上前,在師孃耳邊低語,然後又從袖子裡掏出一隻包裹,遞給了師孃手中。
師孃聞言頓時酒醒了大半,然後面色凝重的看著手中包裹:「替我謝過你師傅。那老東西要是能重朔大道,必然有你師傅一半的功勞,以後定然叫他親自去上門酬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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