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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死長生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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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紙上讀來終覺淺 覺知此事要躬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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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良雖然整個人被王隨真劍上的大力給戳的的向後直退,但還在半空中聞良右手的鐵手套陡然往外一揚手!

右手這揚手動作一出,聞良右手的鐵手套裡發出‘咔’的一聲輕響,一根鐵針從鐵手套裡電射而出!

原來聞良這鐵爪之中,內有機簧,可以射出鐵針形狀的暗器!

江湖上跟聞良動過手的,栽在聞良此暗器上的豪傑,不計其數!

今日聞良見了王隨真的快劍,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一是他見王隨真年紀輕輕,明明只是個半大點的娃娃,竟然能刺出這麼快的劍,若是假以時日,那還了得?

幷州何時出了一位這麼厲害的用劍高手?若是讓王隨真再成長下去,幷州還有他鷹爪王聞良混的地?

同行是冤家,聞良見了王隨真的快劍,心中便已生出了不論用什麼手段也要滅殺王隨真於此地的念頭,絕不能讓王隨真生離此地!

二是他看到藍九間臉上露出了懼怕的神情,聞良極怕自己在藍九間面前丟了面子。

若是在藍九間面前丟了份,以後還怎麼在幷州混?

現在整個幷州城,妓院,賭館,茶館,飯館,走卒,馬伕,三教九流,黑白兩道,哪個聽到他鷹爪王聞良的名字,不得抖三抖,顫三顫?

可他之所以能混成幷州城一霸,靠的並不是他聞良手底下有多硬,弟子們有多狠,靠的是藍先生給面子,藍先生當賞臉!

那要是自己在藍先生面前跌了份,以後還混個屁?

聞良志在必得的一爪被王隨真一劍擋了下來,他乾脆一不做二不休,立刻按動機簧放出了飛針,先宰了老朱頭,給王隨真這個不知道那裡冒出來的野小子一個下馬威!

聞良老於江湖,老朱頭跟他無怨無仇,但既然王隨真為了阻止壞四殺老朱頭,一劍刺死了壞四立了威,那他聞良就必須在王隨真眼皮子底下宰了老朱頭,來煞煞王隨真的銳氣!

江湖上立棍的人,不怕死,就怕丟面子,沒了面子,那比殺了他還難受!

王隨真剛剛一劍刺出,刺到了鷹爪王聞良的鐵手爪上,正是舊力已去,新力未生之時!

雖然他收劍的瞬間便發覺聞良的鐵爪中有暗器飛出,但這飛針來的實在太快,若是這飛針射向他,他身形一扭便能躲開,可這飛針是飛向老朱頭的,他根本來不及再次發力出劍削掉飛針!

只聽‘噗’的悶響,鐵針刺透老朱頭的身體,餘勢不竭,深深地釘入了老朱頭身後的牆壁之中,直沒入尾!

老朱頭好似一隻脫了水的大蝦,整個人瞬間抖了一抖!

老朱頭的女兒一見父親受此重創,不顧一切的撲將了過去,痛哭道:“爹!爹……“

老朱頭傷口處血流如注,他努力睜開雙眼,見女兒哭的梨花帶雨,泣不成聲,面露一絲慘笑安慰道:“閨女,我……我沒事……“

話沒說完,嘴裡鮮血也‘呼呼呼’的直淌了出來。

王隨真微微一個失神,隨後臉沉如鐵,慍怒道:“你殺朱老伯,是因為我?“

聞良嘿嘿一笑:“老子想殺誰就殺誰,輪不到你這小狗崽子在這裡放屁!老子先宰這老狗,再宰了你這條小狗!”

聞良身形變幻,雙爪一前一後,擺了個雙擒爪的架子,腳步一前一後,站成丁字步,不待王隨真再說話,‘忽’的一聲,人已躍在了半空中!

只見他雙爪變幻無方,以飛鷹撲兔之勢迅猛無比的撲向了王隨真!

王隨真並不出劍,往後退了一大步。

聞良這一撲落空,雙足猛然一踩地面,雙爪如環般輪番前搗,抓抓不離王隨真大腿和褲襠!

王隨真仍不出劍,身形再退,人已立在了繡著鴛鴦戲水的大紅色緞子面所鋪就的大木床之上!

兩擊不中,聞良心中冷笑一聲:“你這小狗的能耐也不過如此!看你這次再往哪退。”

聞良雙手連環變幻,只聽機簧‘咔咔咔’連連響動,聞良已將鐵爪中的鐵針全放了出來!

兩人距離極近,而且王隨真身後便是牆壁,他已無路可退!

眼見王隨真便要被飛針射成刺蝟!

他雙腿站立不動,上身猛然向後一仰,使出了鐵板橋的硬功夫!

只聽’噗噗噗’數聲連響,鐵針盡數釘進了牆壁之中!

一針也未中!

聞良放暗器,本意便是要封王隨真走位,他見王隨真身法迅速,料想飛針難中,見王隨真身往後仰,料想他此番如此姿勢,再也無法快速閃身躲避!

身在半空的聞良身形暴漲,鐵爪箕張,直掏王隨真下陰!

好一個鷹爪王聞良!

不但心狠,而且手也極辣!

他招招不離王隨真下體,那意思也很明顯,就算一爪抓不死王隨真也一定要廢了他!

鐵爪堪堪抓到,王隨真不慌不忙,似乎已先料到聞良會有此一著!

他腰腹陡然發力,身體忽地往下一墜,雙腿踏爛了床板,透床而過,雙足已穩穩的踏到了床底的地面上!

而他的上半身正正好好的正躺在了繡床之上!

原來,王隨真一站到床上,便已經力貫腳底,踩裂了床板!

等他後仰之時,又再次足底發力狠踩,所以聞良鐵爪還未抓到,他便已踏破床板!

王隨真這身形出人意料的一變幻,移形換位,聞良本擬搗爛王隨真下體的雙爪立即抓了個空!

聞良雙爪一空,心中大叫不妙,他還想再次變化勁力,重新插招換式,陡然發覺自己眼角處有亮眼白光閃上了一閃,自己喉嚨處傳來一股奇異的涼意!

聞良喉嚨中劍,登時身體失去了控制,整個人狠狠的砸到了一旁的床角上,翻滾著栽倒於地,他心中不忿,掙扎著還想再站起身來,可惜喉骨碎裂,氣管斷開,掙扎了沒有幾下,怪呼一聲,聲名顯赫的一代鷹爪王聞良身死當場!

王隨真從床上躍下,將剛剛動手的場景回想了一遍,看著聞良的屍體,嘆氣道:“鷹爪功著實夠狠夠毒!但一味的求狠,便失了該有的變化,便落了下乘!而且你爪中藏有暗器,狠中加毒,這是你對自己的鷹爪功不夠自信,謀求暗算別人獲勝而使的下作法子!你有這種心理,再怎麼練也終究難成頂尖高手!可惜了!不過這次也多虧了朱老伯,不然我多半會傷在你的飛針暗器之下!”

這種並不讚賞的評語,已經開始變涼的聞良自然無法再跟王隨真爭辯了!

王隨真走到老朱頭跟前,見老朱頭眼神已經開始變的有些渙散,他嘆了口氣,說道:“朱老伯,是我初入江湖,經驗太淺,致你被聞良暗器打中,我欠了你的情,你臨死前還有什麼心願麼?我師門門規要行俠仗義,只要不是壞事,我可以盡力幫你!”

老朱頭一聽這話,眼睛霎時亮了一亮,哆嗦著道:“幫我……幫我……照……照顧玲玲……”

老朱頭將女兒朱玲玲的手硬塞到王隨真手中,眼神一散,登時斷氣身亡!

王隨真的小臉‘騰’的一下變成了個大紅臉!

他只是個情竇初開的半大孩子,修煉枯木神功,讓其神智大開,心思老成,但正所謂——紙上讀來終覺淺,覺知此事要躬行!

王隨真的理論知識倒是懂的不少,但真當他手裡握著朱玲玲那柔軟而又溫潤的柔荑時,他還是忍不住心神大亂!

朱玲玲嚎啕大哭,淚如雨下。

這時門外腳步聲響起,有數個人向裡屋走來。

王隨真心神一凝,暗道慚愧:“剛才若是有人偷襲,此時我已經死了!師父和長山大哥千叮囑萬囑咐,要時時心神守一,觀瞻四方,眼下強敵環視,我怎可胡思亂想?”

他站起身來,轉身看見聞良的四個弟子正向內室走來,冷喝道:“聞良已死,你們要替你們的師父報仇嗎?”

聞良的四個弟子都愣上了一愣,其中一人極為不信的說道:“你說什麼?我……”

他一轉腦袋,正好看到聞良早已橫在床邊地面上的屍體,話說到一半立馬收住了!

四個人都在同時看到了師父的屍體,登時四人面面相覷!

四人一言不發的用眼神交流了幾個呼吸之後,四人如同約定好了一般,一言不發,動作極為整齊劃一的轉身向屋外奪路狂奔!

聞良的這四個弟子竟沒有一人想替聞良報仇,或者問問王隨真聞良到底是怎麼死的!

他們一見聞良身死,便立刻爭先恐後的逃走了!

四個人這一跑,驚動了一個人!

那個人正是已經被這一連串的變故給徹底嚇呆了的,還一直愣在屋角的藍先生的侄子——藍九間!

藍九間見大勢不妙,也開始悄悄摸摸的向屋外挪動,想趁還沒人注意到他時偷偷溜走!

王隨真正暗自思量如何處理朱老伯臨死前的遺願,雖然在藍九間動的一瞬間已察覺到了此人,但他並不想理會藍九間這個人渣,所以並未出手阻攔。

不料藍九間連滾帶爬的剛摸到了門口,迎面撞上正往裡屋爬行的白小川!

此時的白小川狼狽不堪,半身血半身泥濘,已不復剛剛那副英俊瀟灑、玉樹臨風的模樣!

只見他左臂軟耷耷地垂在身側,也不知是脫臼了還是斷了?右腿外擰,扭成了一個極為怪異的形狀,正用右手撐著上半身,奮力朝內屋攀爬!

兩人一個想往外溜,一個想往屋裡爬,正好在屋門處撞見!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藍九間一見白小川還沒死,登時嚇了一個哆嗦,他往旁邊一蹦,便想從白小川身側繞過去,從此逃之夭夭!

白小川見了藍九間,登時怒火直燒三千丈,怒罵道:“都是你這下三濫在我新婚之夜找我的麻煩,我他孃的插死你!”

白小川奮起餘生之力,大叫一聲:“去你孃的!”整個人半飛在了空中,右手判官筆狠狠捅出,只聽‘噗’的一聲悶響,精鋼鑄成的判官筆從藍九間左太陽穴刺入,從他的右太陽穴刺出,將藍九間的腦袋惡狠狠地釘在了門框之上!

內屋的王隨真見藍九間被殺,不由的又嘆了口氣,道:“白小川,白姐夫!”

白小川殺了藍九間,心神大暢,仰天狂笑,笑的眼淚都流了出來:“白姐夫,嘿嘿,閣下剛才的一番話,我在窗外都聽的一清二楚!要不是今日有閣下在此,我白小川今天不但要受奇恥大辱!而且小命都難保!更是今生今世都報仇無望!今天我白小川得以手刃藍九間,全賴閣下幫此大忙!閣下乃是我白小川的大恩人,我白小川就是當牛做馬,也難報此恩!古語云——大恩不言謝,還請恩公告知真名!容白小川來日再報大恩!”

王隨真搖了搖頭,道:“我叫王隨真,恩公之類的話,莫要再提起。朱老伯臨終前遺言,讓我好好照顧朱姑娘,你跟朱姑娘是拜堂的夫妻,照顧朱姑娘這件事跟我是沒什麼關係了,現在天色將明,我這便告辭了!”

說完這話,王隨真便想走人。

沒想到白小川伸手攔住了想出屋的王隨真,苦笑道:“恩人莫要笑了!今日我白小川親手宰了藍先生的侄子藍九間!藍先生在幷州地面上權勢滔天,呼風喚雨!我白小川只是個小人物,在幷州是絕對待不下去了,我現在只能馬上逃走,但至於能不能逃出幷州界,只能看天意!我現在已然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了!還成什麼親?還照顧什麼朱姑娘?這不是笑話麼?我白小川這輩子是是沒有娶朱姑娘的福分啦,我帶著朱姑娘,只會害她!恩公身手如此不凡,此事非你莫屬!我跟朱姑娘只是半宿的夫妻名分,並無任何的夫妻之實,以前我也只是在數年前,見過她一面罷了,我跟朱姑娘連手都沒有摸過,算什麼夫妻了?本來說好今晚接朱老丈和朱姑娘回青寨拜堂成親的,結果人沒接到,卻惹下來這個彌天大禍!唉!罷了!罷了!還請恩公好人做到底,送佛送上西,從此擔起照顧朱姑娘這件事吧!我白小川心中永記恩公恩情,只要我白某不死,恩公的大恩大德他日必會報答!白某告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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