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
蘇明哲來棲霞殿,找皇后詢問,太子妃人選是太子自己挑,還是讓皇后幫著選。
誰料到,皇后直接笑道:
“聖上,太子已經有人選了。”
蘇明哲一聽,頓時驚詫道:
“哦?誰家的小娘子,能得太子歡心啊?”
“是右千牛衛率府率賀景思之女,賀貞娘。”
崔鶯鶯說著,想起‘右千牛衛率府率’只是一個四品小官,害怕男人不知道,連忙又講解道:
“他家祖上是前朝狀元賀知章。”
“這個賀貞娘,妾身也是看過的,不僅容貌端莊,珠圓玉滑,體態豐滿,是個好生養的,最重要的是,性格溫順賢惠,舉止大方得體……我看著,是個頂好的孩子。”
“既然皇后也認為不錯,那就快點給太子定下來吧!”
蘇明哲聽到太子要娶的女人竟然是賀貞娘時,臉色就開始複雜起來。
賀貞娘,為唐朝狀元兼大詩人賀知章的後人。
年齡上,也就比太子小一歲而已。
在她出生不久,就有道人上門占卜預言,說她命格貴不可言。
蘇明哲對此事,早有聽聞,只是並沒有太在意。
五代十國時期,命格貴不可言的人多了,還不都被自己給一一滅了。
如今,這賀貞娘竟然被太子看重,看來關於她那預言要成真了。
崔鶯鶯見男人沒意見,這才又笑道:
“聖上,太子不僅定下了太子妃人選,還選了幾個側妃。”
“按照規制,太子除了要有一個太子妃,還應該有良娣兩人(三品),良媛六人(四品),承徽十人(五品),昭訓十六人(七品),奉儀二十四人(九品)……”
蘇明哲聽到太子娶妻,竟然能一口氣娶這麼多,不由劍眉一挑:
“皇后,你一口氣安排這麼多女人,會不會不妥?要知道,自古以來,溫柔鄉,就是英雄冢……”
崔鶯鶯對於男人的話,卻是嗤之以鼻,直接反駁道:
“聖上,現在後宮妃嬪數量也不少,聖上你不一樣英明神武嗎?”
蘇明哲先是老臉一紅,隨即就冷聲道:
“那臭小子能和朕相提並論嗎?”
蘇明哲在天下一統後,改唐朝時的三年一選秀女,為五年一選。
在民間,他的這種行為被天下士子稱讚,認為蘇明哲體恤百姓,感知百姓疾苦。
而對於崔鶯鶯這些皇帝的女人來說,卻恨不得把五年一選秀女,改為十年,甚至二十年一選。
畢竟,每一次選秀進宮的宮女中,都免不了出現幾個絕色佳麗。
而這些絕色佳麗幾乎百分之百會被蘇明哲收入囊中。
這幾年下來,後宮又多了不少嬪妃。
而像蕭溫、青女這種比較受寵女人,現如今一個月裡,也被臨幸不了幾次了。
為此,後宮裡的妃子們沒少和皇帝抱怨。
崔鶯鶯這個皇后,自然也是心生埋怨,今天就接著由頭,發作了出來。
蘇明哲自感理虧,只能梗著脖子強辯了一聲。
崔鶯鶯性子恬淡,也不願意追著猛打,直接招呼御侍開始鋪床,準備侍奉男人就寢。
一拳打在棉花上,沒有受力點的感覺,讓蘇明哲很不爽:
“還是紅娘在時好一點,紅娘一走,這棲霞殿裡,就冷清了許多。”
見男人說起紅娘,崔鶯鶯也有些傷感。
十幾年前,紅娘快三十歲的時候,終於也懷孕了,生下了第一百零六皇子蘇少卿。
而當時崔鶯鶯剛生下第九十九皇子蘇少武。
兩個年齡差不多的孩子,整天在一起打打鬧鬧,感情特別好。
兩女本就情如姐妹,現在兩女的孩子又如此要好,在兩女眼裡,這自然是最好不過的事情了。
後來,兩個孩子滿七歲時,被安排搬到了賢良殿,和其他未成年皇子一起居住。
或許是沒了自己母后、母妃約束,這些皇子們自發地開始拉幫結派,背地裡沒少打架鬥毆。
蘇少武作為嫡皇子,身份上天生就碾壓了其他皇子一頭。
到了賢良殿後,一大群皇子追捧著他。
而在這種追捧中,蘇少武漸漸迷失自我,開始在一群皇子中橫行霸道,到最後,直接把另一個皇子打得頭破血流,直接休克了。
幸虧蘇明哲不是凡人,得到稟報後,連忙把那受了重傷的皇子救了回來。
雖然事情到最後,也沒鬧出太嚴重的後果。
但是,蘇明哲是真被這群小兔崽子氣著了。
為了懲戒這群皇子,有一個算一個,蘇明哲讓人把所有賢良殿的皇子押到午門外,打了二十大板,又要暴曬一天,以做懲戒。
其他妃嬪都不敢過來為自己兒子求情,紅娘卻仗著和皇帝、皇后的關係,不管不顧,非要帶走自己兒子。
蘇明哲派了內侍總管胡安過去攔她,結果紅娘口無遮攔,竟然當著眾人的面,直接破口大罵蘇明哲是暴君、昏君。
旁邊監督的御使都看懵了,反應過來後,連忙上奏摺彈劾紅娘‘大不敬’。
蘇明哲也是沒奈何,只能選擇把她打入冷宮,以示懲戒。
沒有了紅娘陪伴,崔鶯鶯也感覺自己這棲霞殿冷清了許多。
翌日。
蘇明哲離開棲霞殿時,想起昨夜皇后為了太子求情,各種委曲求全,心中一軟,就令內侍總管胡安,去東宮傳太子到御書房,準備和這個兒子敞開心扉的好好聊一聊。
回到御書房,就見婉後早就到了。
在處理政務上,婉後比蘇明哲更加熱心。
每天天色矇矇亮,婉後就起床洗漱,卯時一刻,肯定就到御書房了。
處理一天政務後,蘇明哲若是不讓婉後侍寢,婉後還會自己找出皇帝批閱的奏摺,翻開學習、揣摩。
這近二十年的朝夕相處,婉後和蘇明哲的感情深厚程度,遠超皇后。
“陛下,這是心情不好?太子又惹你生氣了?”
“這話怎麼說?”
蘇明哲有些不解地看向婉後。
婉後笑吟吟道:
“臣妾剛才來的路上,碰到太子的內侍正急匆匆朝著棲霞殿趕去,若不是太子惹你生氣,他怎麼會讓內侍去請皇后做救兵呢?”
“你們都想多了。”
蘇明哲含糊了一句,叫來胡安:
“胡安,朕讓你通知太子來御書房,他什麼時候到?”
胡安不著痕跡地看了婉後一眼,這才回答道:
“回稟陛下,奴才去通知太子時,太子還沒洗漱,這計算一下時間,應該就快到了。”
說話間,外面的宮人就進來彙報,太子在外面等著召見了。
“讓太子進來吧,你們都出去!”
蘇明哲喝退了御書房所有人,包括婉後。
婉後見沒能給太子抹眼藥,有些不快的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