沛國,大都督府。
一處密室內,都督子虞眉頭緊皺看著自己胸口開始腐爛的創傷,臉色陰沉難看。
他那美若天仙的妻子小艾,嚇得臉色蒼白,拿著新藥膏的手都開始顫抖起來:
“夫君,你這傷口好像又嚴重了?這是怎麼回事?”
作為沛國大都督,子虞家中治療創傷的金瘡藥,絕對是當世最頂級的。
按理來說,過去幾天了,這傷口應該早就癒合才對,不該糜爛的。
“這就是楊蒼三合刀法的厲害之處!”
都督子虞同樣驚慌不已,只是他是沙場老將,見慣了生死,深吸一口氣,就壓下心頭慌亂:
“傳聞,這楊蒼的三合刀法蘊含至剛至陽之氣,只要被砍中,非死即殘!”
“那……那該怎麼辦?要不,我現在去求大王派太醫來?”
小艾雖然出身名門,又做了幾年大都督夫人,但是,得知丈夫有性命之危,還是嚇得慌了神。
要知道,她嫁進來幾年,還沒給子虞生下一兒半女呢。
萬一丈夫沒了,那這子氏真就絕後了。
還是子虞心機城府頗深,喝止了慌亂的妻子:
“不用叫太醫,你去把境州叫過來!”
“叫境州幹什麼?”
小艾有些疑惑。
那境州,是子虞的‘影子’,也就是替身。
平日裡,子虞只會在一些可能有危險的場合,或者聚會,讓境州露面。
現在丈夫受傷,叫他來幹什麼?
“我的傷勢不能為外人所知,所以,在我的傷好之前,要由他代替我……”
子虞說著,不自禁得輕咳起來。
楊蒼的一記重刀,披在子虞胸口,已經傷到了肺脈。
現在,子虞還只是輕微咳嗽,如果不能及時治療,傷勢就會越來越嚴重。
甚至可能,真的會死。
現在子虞需要靜養,但是如今局勢危急,子虞害怕自家主公讓自己上陣,所以,只能讓替身先頂替自己一陣。
“好,我這就去叫他。”
小艾眼看自己丈夫傷勢嚴重,也不敢耽誤,連忙去暗室尋找丈夫的影子。
不到半個小時。
影子境州就換上了子虞的常服。
小艾看了看滿臉蒼白,盡顯頹廢之色的丈夫,又看了看風姿俊朗,英武不凡的影子境州,不知為何,白皙精緻的臉蛋上,飛起一層紅霞。
就在子虞給境州指導,怎麼扮演自己,介紹目前嚴重的局勢時。
門外忽然傳來一陣喧譁聲。
一個丫鬟神色慌張地跑進來,稟報道:
“主人、夫人,魯嚴魯大人帶著一隊兵士要闖進來!”
子虞心中一凜,想起最近的局勢,連忙拍了拍影子肩膀:
“境州,你出去看看怎麼回事!”
“是,主人!”
境州大步流星走出臥室,子虞想了想,又對妻子吩咐道:
“小艾,你也跟去看看,不要讓境州露出什麼破綻。”
“是,夫君,您先歇息,我去去就回!”
小艾知道目前沛國的情況,不容樂觀,唯恐出現什麼意外,緊隨著境州來到都督府外。
“都督出來了!”
魯嚴見到境州和小艾走出大門,他又不能辨認真假,連忙給同行人介紹道:
“李將軍,這就是我們沛國的子虞大都督,旁邊那位是他的夫人,兩人心意相通,琴瑟和鳴,乃是我沛國的一段佳話!”
李元傑眯著眼,看了看兩人,大手一揮,數十義奴軍立刻包圍了境州和小艾。
境州和小艾見來人是魯嚴帶來的,不敢反抗,卻要問個究竟:
“魯大人,你們這是何意?”
“都督,此事說來話長,陛下還在廟堂等著大人,咱們邊走邊說吧。”
魯嚴也顧不得給境州、小艾兩人解釋什麼,連忙叫他們二人跟隨一起上了舟船,直奔沛國廟堂。
……
沛國廟堂。
為了慶祝沒有動用刀兵,蘇明哲讓降格為‘沛公’的沛良,安排了一場酒宴。
沛國不僅多山多水,還多美人。
幾曲歌舞中,至少有上百位美人輪流登場。
漢軍將領多是大頭兵出身,哪裡見過這麼多美人啊,直接就看得眼花繚亂,神思不屬。
蘇明哲作為漢帝,大手一揮,示意在場的諸位將領,按照功勞大小,都能領取四名舞姬回去快活。
隨著漢軍將領歡天喜地離開,廟堂上氣氛稍稍緩和了一些。
蘇明哲酒意朦朧間,忽然朝著堂下問道:
“沛公,那子虞都督居住的府邸很遠嗎?怎麼到現在還沒到?莫不是不願為我大漢效力?”
“不會,不會。”
沛良小心翼翼回道:
“回稟聖上,周郎周子虞前段時間去境州挑戰楊蒼,受了刀傷,這幾日正在府中養傷。應該是知道要見聖上,所以需要沐浴更衣,這才耽誤了一點時間。”
“楊蒼的三合刀法,確實非同一般,傷者並不不容易痊癒。”
蘇明哲似笑非笑道:
“朕這裡正好有上好的金瘡藥,等子虞都督到了,就給他敷上。”
沛良聽了,不由賠笑道:
“子虞能得聖上如此關心,定然感激涕零,以後也會忠心王事,萬死不辭!”
兩人正在說笑間,有漢帝親衛通報,沛國大都督子虞來到廟堂外了。
“宣!”
蘇明哲端坐在蒲團上,翹首一望。
不多時,一個身姿挺拔、丰神俊朗的男子,攜手一位身姿綽約的佳人,緩緩走進廟堂。
“沛人子虞,拜見漢帝陛下!”
在路上,魯嚴已經把沛王投降漢國的情況,講給境州和小艾聽了。
境州和小艾這才會神情坦然地出現。
“都督免禮!”
蘇明哲哈哈一笑,努力不讓自己目光落在小艾纖細苗條的身姿上。
“之前聽沛公講,都督前些天挑戰楊蒼,被砍了一刀,不知都督傷勢養的如何啦?”
境州沒想到,蘇明哲這個漢帝會如此關心‘自己’,立刻小心翼翼回答道:
“多謝陛下關心,區區一點刀傷,已經無礙了。”
“無礙就好。”
蘇明哲聽了,不免一臉可惜地拍了拍桌子上的金瘡藥,道:
“朕在率兵攻打境州之前,就聽聞楊蒼的三合刀法至剛至陽,若是被他砍上,非死即殘,絕無幸理。為了預防萬一,朕就命人調製了一種特效金瘡藥。”
“原本聽說都督受了傷,還想贈送一份金瘡藥,賣個人情,結果卻看到都督神清氣爽,想來已經痊癒。可惜朕這個人情,送不出去了。”
境州聽了蘇明哲的話,臉色不由一白。
他也沒想到,自己剛剛代替主人出席一場酒宴,竟然會把主人療傷的靈藥錯過了。
相比較境州的神色變化,小艾乾脆低下了頭,免得被人看出她眼神中的變化。
蘇明哲對此只是故作不知,然後就笑吟吟道:
“既然大都督已到,咱們接著唱歌,接著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