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帝必須死!
別的原因且不說。
單說,小葉的殺身之仇,就不能不報。
如今讓他多活十多年,都算是給他這些年勤政愛民的報答了。
未央宮內。
燈火通明。
在眾目睽睽之下,蘇明哲終於緩緩睜開了眼。
睜開眼後,蘇明哲率先看到一個華髮叢生,老態龍鍾的老婦人,這是南慶太后,也是太子李承乾的親奶奶:
“奶奶……”
“我的乖孫,沒事了,刺客已經被趕走了……”
太后見到蘇明哲醒來,本來一直硬撐著的精神,被這一聲‘奶奶’叫破了防,眼淚滴答滴答落在了地板上。
雖然孫子沒事了,但是兒子慶帝沒了啊。
蘇明哲也想起‘父皇’在自己面前被人刺殺的事情,一時間悲痛萬分,和太后奶奶就抱頭痛哭起來。
旁邊有一個頭上戴著五色文玉環、同心七寶釵、五鳳鑲金步搖,鳳冠霞帔的貴婦人。
只看她這一身裝飾,就知道她是當今南慶皇后,太子李承乾的母親。
此時,這皇后見蘇明哲醒來,本想上前檢視一下,自己兒子有沒有受傷,結果看到蘇明哲和太后抱頭痛哭,心裡卻是鬆了一口氣。
慶帝死了,她都不緊張、難過,畢竟,慶帝是滅她高原李氏滿門的大仇人。
她這些年像個木頭一樣活著,就是想保住皇后的位置,讓自己的兒子順順利利繼承皇位。
現在蘇明哲甦醒過來,皇后心裡鬆了一口氣,手裡的念珠也開始轉動起來。
和皇后站在一起的,還有淑貴妃、宜貴嬪、寧才人等妃嬪。
慶帝在位二十年,因為不貪戀美色,所以後宮妃嬪並不是很多。
其中,淑貴妃,是二皇子李承澤的生母。
宜貴嬪,是三皇子李承平的生母。
寧才人,是大皇子李承江的生母。
其他幾個妃嬪因為還沒有子女,如今慶帝駕崩,她們要麼接受殉葬之禮,要麼就只能被送進冷宮。
這些妃嬪都知道,慶帝的幾個兒子裡,最好是太子之位的李承乾登基稱帝。
因為,李承乾做太子期間,一直都是寬和待人,肯定不會搞什麼殉葬之禮。
在場的除了後宮妃嬪,另外還有一位永陶長公主。
這位長公主,就是《慶餘年》女主林婉兒的親孃,閨名李雲睿。
(裡,李雲睿是慶帝胞妹,但是電視劇《慶餘年》中,李雲睿卻和慶帝沒什麼血緣關係。)
(作者在這裡做個大膽猜測,司理理和李雲睿中,有一人可能是皇后家族的遺孤。)
在眾人不注意的空檔,李雲睿看向蘇明哲的眼神,一直都是脈脈含情,溫柔如水。
蘇明哲和太后抱頭痛哭了一陣,大家也都陪著哭了起來。
最後還是傳說中的‘大宗師’洪四庠出面,寬慰起太后和蘇明哲:
“太后,殿下,如今陛下駕崩,不宜過度悲傷,還請下旨,宣朝中幾位重臣速速進宮商議後事。”
旁邊的永陶長公主李雲睿聽了,也是開口道:
“洪公公所言甚是,太后,殿下,刺客行刺陛下得手,肯定不會就此善罷甘休,還是先把林相、靖王、陳萍萍叫進宮來,商議對策才是。”
“姑姑所言甚是,不過只是邀請林相、靖王、陳院長,恐怕不妥,還有司南伯與我父皇自幼相交,也該請進來主持大局。另外,為防止訊息洩露,請他們幾人進宮時,應該用父皇的名義才是。”
蘇明哲跟著李雲睿說了一句,就眼巴巴地看向太后,請她定奪。
太后見蘇明哲舉止有度,欣慰地點了點頭,道:
“侯公公,太子所言甚是,你立刻用皇上的名義,傳召林相、靖王、陳院長、範侍郎進宮。”
(範建這個時候官職還是戶部侍郎,不過卻以戶部侍郎的身份,代理戶部尚書的事務。)
因為諸位大臣進宮,除了太后,其他嬪妃們就不適合繼續留在這裡了。
太后就開口,讓這些妃嬪們去皇后居住的瑤華宮待著。
至於永陶長公主,還是被人送回了廣信宮。
等到眾妃嬪離開,蘇明哲請洪四庠、燕小乙兩人看守住未央宮的同時,再派人去照顧一下瑤華宮。
至於宮典,捱了兩發子彈,又被打了一掌,此刻正在接受太醫治療。
很快,戶部侍郎司南伯爵範建最先到來。
隨後就是林若甫林相、鑑察院院長陳萍萍、靖王李治都來了。
這些人被召入宮,進了宮,這才被告知,慶帝遇刺身亡的訊息。
幾人情緒震驚過後,聚在一起,商議了一下。
陳萍萍執意要見一見慶帝屍身。
範建、林若甫和李治同樣有如此要求。
太后自然不能拒絕。
等四人見到了慶帝被衝鋒槍打爛的身體後,這才重新回到未央宮御書房商議後事。
林若甫率先朝著太后拱手道:
“太后,如今陛下駕崩,還請太子殿下即日登基,早定乾坤,以防宵小作亂。”
其他三人聽到林若甫的話後,都是瞪直了眼。
這林若甫不愧是‘奸相’,慶帝屍骨未涼呢,這狗東西竟然就想著去做‘從龍之功’的功臣。
如今林若甫先提了出來,靖王李治看了他一眼後,不得不也跟著附和道:
“母后,林相所言不錯,此時陛下駕崩,應該請太子早日登基才是。”
太后也沒想到,自己請這四人進宮主持大局,結果第一句話,就是去立新君,頓時心裡不喜。
不過,這太后也是心機城府極深,眼見陳萍萍和範建都是皺著眉不開口,也害怕這兩人有其他想法,只能把目光看向神思不屬的蘇明哲:
“承乾,林相和你皇叔,都讓你早日登基,你意下如何?”
“奶奶,我可以早日登基,但是,還請陳院長早日把那三個刺客抓到,千刀萬剮,以慰父皇在天之靈!”
蘇明哲一副受了委屈的樣子,好像登基稱帝是被逼迫一樣。
太后見了,心中微暖,最起碼自己這個孫子不是性情涼薄之輩。
“乖孫,刺客一定會抓起來的!”
林若甫見太后同意太子登基,這才繼續奏道:
“太后,陛下有四子,太子登基後,日理萬機,恐怕這守孝的任務要交給其他皇子了。請太后下旨,召大皇子回京守靈。”
眾人聽到林若甫的話,又是瞄了他一眼。
大皇子在外領兵,如今慶帝駕崩,把大皇子召回來,也能避免意外發生。
這林若甫又想到大家前面去了。
“林相所言甚是,准奏。”
太后也不喜歡寧才人生的大皇子,所以,對於林相的這個奏請,不假思索,直接同意了。
隨後,範建、陳萍萍也都發表了自己的看法。
唯有靖王李治對朝堂上的事情,一直都是默不作聲,活脫脫一個泥菩薩。
隨著一條條命令發出去,宮中本來慌亂的情形,算是被穩定住了。
最後關於慶帝死因,陳萍萍建議,不要告訴外人是遇刺身亡,免得引起朝中百官,和京都內外恐慌。
太后也照準了,就說慶帝得了急病駕崩的。
到了第二天。
百官上朝,這才得知昨天慶帝駕崩的訊息。
二皇子李承澤看到蘇明哲在眾人‘三勸三辭’中登基稱帝,氣得直吐血。
隨後,範建一道奏請,又把李承澤拉進皇宮,給慶帝守靈去了。
李承澤連一點反應、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大朝會過後。
蘇明哲已經算是南慶新帝了,讓侯公公召來林若甫、範建、陳萍萍,以及禮部尚書郭攸之,還有京都府尹梅執禮、鴻臚寺少卿辛其物。
這次議事,少了靖王,多了郭攸之和梅執禮、辛其物三人。
靖王李治不參與朝事,自動請了旨意回自己王府守孝去了。
郭攸之是永陶長公主李雲睿的人,而李雲睿是蘇明哲定下的女人之一,所以,這郭攸之也就相當於蘇明哲的人。
其次,京都府尹梅執禮和禁衛軍副統領宮典,都是李承乾努力拉攏的朝臣,現在也算是蘇明哲的心腹。
至於辛其物,那是李承乾的鐵桿心腹。
蘇明哲請大家坐定後,正要開口,就聽梅執禮小心翼翼道:
“陛下,這商議國事,怎麼不請胡、舒兩位大學士?”
南慶國,實行的是內閣六部制。
內閣有三位大學士,其中內閣首輔大學士,也就是林若甫。
同時內閣還有胡大學士和舒大學士兩位副相。
這兩位大學士喜歡清談,和太子也不親近,蘇明哲本來沒想著把他們叫來。
此刻梅執禮忽然提醒這一句,蘇明哲愣了愣,隨即反應過來:
“這是朕一時忘了,侯公公,快請胡大學士和舒大學士前來議事。對了,再請吏部顏卿家也過來一趟。”
胡大學士、舒大學士兩人與林若甫雖然都在內閣,算是文臣首領,但是在南慶文人群體中口風,卻是截然相反。
南慶文人都把林若甫稱為‘奸相’。
而胡大學士和舒大學士,卻被稱為士林文人首領。
一看文人對三人的態度就知道,林若甫和這兩人是敵對派系。
而吏部尚書顏行書,也是文官中,獨樹一幟的首領人物。
不多時,三人到來,開始了,蘇明哲登基稱帝后的第一次小朝會。
而朝會的議題,除了一些常規話題,比如說慶帝入殮的事情,還有就是幾個部門事務重新劃分。
首先,內閣依舊是林若甫為主,還兼管刑部。
其餘五部則是分別由範建主持戶部,顏行書主持吏部,郭攸之主持禮部,舒大學士主持工部,柳國公主掌兵部。
另外,胡大學士主掌都察院,陳萍萍主持鑑察院,梅執禮調任大理寺卿,辛其物主掌中書門下。
南慶朝廷的‘中書門下’簡稱‘中書’。
在南慶朝堂上,‘中書’的職能,相當於明清時期的‘翰林院’,主要是給皇帝大臣們做個文秘工作,同時還負責‘修書撰史’等。
這中書門下,一般都是皇帝心腹擔任。
原本,中書門下的事務,都是以胡大學士和舒大學士為主。
現在蘇明哲把兩人調任其他事務,改由自己的鐵桿心腹辛其物來擔任新的‘中書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