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哥,你說,這次會不會還是葉松乾的?”
豬油仔看著空蕩蕩的倉庫,他的心也在滴血。
他也是苦日子熬出來的,既喜歡及時行樂,又對掙錢、攢錢有一種執念。
現在,看著自己辛辛苦苦幾十年積攢的家當,一夜之間被人偷走,他忽然對那些被自己破家滅門的‘肥羊’有了同情心。
原來,被人搶走家產,真的能讓人痛不欲生。
“葉松?”
徐樂功聽到豬油仔說出這個名字的時候,有點晃神。
畢竟,他是四大總華探長之首,日理萬機的大忙人,不可能對著一個人念念不忘的。
這就導致,幾天時間過去,徐樂功差點就把蘇明哲的事情拋在腦後了。
不過,現在讓豬油仔這麼一提醒,徐樂功又想起,蘇明哲從七家社團陀地偷走三千七百萬現金,也是和今天一樣,悄無聲息,沒有被人察覺絲毫。
“他怎麼會找到這裡來的?”
徐樂功思考了一下,感覺事情沒那麼簡單:
“前後五個倉庫,三個多億,幾噸重,肯定有內鬼接應!”
“樂哥,這事交給誰來查?”
豬油仔雖然猜測是蘇明哲乾的,但是該調查還是要調查一下的。
如果能找到證據,證明蘇明哲就是偷盜真兇,那當然是最好。
如果找不到證據,豬油仔和徐樂功也不介意,製造出一點證據,讓蘇明哲成為真兇。
反正,雙方現在已經撕破臉皮,在他身上多潑一盆髒水,也沒有人在意。
“馬屁輝,這裡交給你來查了。”
“好的,樂哥。”
馬屁輝苦著臉應了下來,聽他的綽號就知道,他是憑藉什麼才能跟在徐樂功身邊了。
現在徐樂功讓他調查這事,擺明了已經在心裡,認定了作桉的人就是蘇明哲。
“豬油仔,咱們現在回警署,我總感覺,事情不是那麼簡單!”
徐樂功能當四大總華探長之首,也是有真本事的:
“明天就是發規費的時間了,姓葉的在這個關鍵時間把錢偷走,擺明了要讓我們難看。找證據的事情,讓馬屁輝慢慢來就行,反正這些錢,他們一時半會也花不掉,現在重點是把明天的規費安排好。”
“放心吧,樂哥,一個月的規費而已,才七八千萬,還不到一個億呢,隨便找人拆借一下,就拿出來了。”
豬油仔並不把規費的事情當回事,他和徐樂功的身家加起來超過十個億,隨隨便便找些朋友,也能擠出來幾千萬把這個規費發下去。
“我怕事情不會那麼簡單!”
徐樂功不知為何,忽然就從今晚的事情,察覺到了一種生死危機。
“豬油仔,召集人手,我要立刻,馬上,把姓葉的抓起來,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在這個時候,徐樂功終於恢復了年輕時的精明果敢。
豬油仔得了吩咐,也不遲疑,連忙給自己早就準備好的槍手打了一個電話,讓他們馬上行動,去金龍物業大廈,刺殺蘇明哲。
另一邊,顏同家裡。
蘇明哲接到了郝立文打來的電話,掛掉後,一臉無奈加委屈:
“顏sir,就在剛才,又有槍手去金龍物業大廈刺殺我了,你到底準備什麼時候行動,再讓他們這樣打下去,我那棟樓就要變成篩子了。”
“葉老闆,你放心,我這邊早就安排好了。”
顏同能位列四大總華探長的位置,依附於他的探長、社團數量也不在少數。
更何況,顏同管理的地方是西九龍,這個地區龍蛇混居,社會層次特別複雜。
隨著顏同撥打了幾個電話,香江的一些局勢就開始混亂起來。
只不過,這種亂象還只是處於一種表面狀態,顏同的真正核心力量依舊隱藏在水面之下。
時間滴答滴答向前走著。
到了上午十點多鐘,顏同接到了一個電話,當即就朝著蘇明哲呵呵笑了起來:
“葉老闆,剛剛得到訊息,豬油仔從幾家社團借調了一個億的資金,你看……”
蘇明哲和顏同商討的‘倒徐滅豬行動’,早就把雙方責任劃分好了。
蘇明哲就負責偷錢,不能讓豬油仔把這個月的規費給警署上下發下去。
而顏同負責製造聲勢,聯絡上下,威逼徐樂功下臺。
兩人在計劃的時候,推算了一遍過程,感覺一切良好。
但計劃就是計劃,裡面有很多步驟都是極為關鍵,不允許有絲毫錯漏的。
比如說,在計劃裡面,絕對不能讓豬油仔把規費發下去。
這就需要在豬油仔從其他地方弄到錢後,要悄無聲息地再次偷走。
“放心吧,我說到做到,不論他弄到手多少錢,我都能給他偷走!”
偷錢而已,對於蘇明哲來說,就和吃飯喝涼水一樣輕鬆。
半個小時後,顏同就接到了蘇明哲報喜的電話。
剛剛被豬油仔借到手的一個億,還沒來得及查驗呢,就消失不見了。
這個訊息傳到徐樂功和豬油仔的耳朵裡。
豬油仔渾身一陣發涼,癱軟在了地上。
這一個億可是用他的名義借的,如今又被偷走了。
如果這一筆錢找不回來,他手裡的資產至少要腰斬過半,才能把這個窟窿補上。
徐樂功同樣心中一驚,眼前冒起一片小星星,忍無可忍的情況下,再次噴出了一口老血:
“姓葉的,老子和你不共戴天!”
到了這個時候,哪怕一點證據都沒有,徐樂功和豬油仔也認定了,接二連三偷錢的人就是蘇明哲。
“樂哥,事情不對勁,這個姓葉的太邪門了,咱們要不要先和他緩緩關係。”
豬油仔是真害怕了。
都說千里為官只為財。
自從大傢伙準備把蘇明哲當成肥羊,不順心的事情就一件接著一件的發生。
再看蘇明哲這邊,自己這邊都派了兩次槍手了,也沒能怎麼著他。
反倒是自己這邊,前後損失了幾個億。
真是虧大了。
“緩個屁的關係!”
徐樂功已經當慣了老大,根本就不接受豬油仔的提議。
他強壓住胸口的怒火,臉色猙獰,眼神從裡到外冒著殺氣:
“他不是喜歡偷錢嗎?這次,我們就給他來個守株待兔!”
“樂哥,那我再去找調一批現金過來?”
豬油仔見徐樂功鐵了心死扛到底,無奈之下,只能苦笑著繼續幫著借錢。
“去吧。”
豬油仔能借錢的地方,也就是那幾家社團而已。
就在三個小時前,豬油仔剛從幾家社團手裡呼叫了一個億的資金,現在不得不再次打電話開口借錢。
那幾家社團也沒想到,前腳剛借了一個億給徐樂功,還沒過半天功夫呢,豬油仔又打電話來借,立刻就期期艾艾,推辭起來。
“仔哥,不是兄弟們推辭,而是您也知道,做我們這行,錢都在壓貨上,現金這塊真不富裕,那一千多萬已經是我的家底了。”
“行行行,別在我這哭窮了,我再找其他人問問。”
豬油仔厭煩的掛了第一個社團大老電話,隨即撥通了第二個。
這第二個社團大老也打起了哈哈:
“仔哥,剛才我沒好意思給您說,我的貨在上個月掉進海里了一批……”
“沒錢了是吧?我知道了。”
豬油仔無奈掛了電話。
其實,豬油仔也明白,短短几個小時裡,就朝別人借幾千萬。
也就是自己背靠著徐樂功,面子大一些,換成別人,對方早就罵娘了。
豬油仔又打了一個電話,再次被拒絕後,就知道再打電話也沒用了,只好看向徐樂功:
“樂哥,幾個社團的老大,都說暫時拿不出錢來,您看,要不要咱們去找銀行貸一批款子?”
“找什麼銀行?銀行不要利息嗎?”
徐樂功能借錢的地方多了,眉頭一皺,就想到了一個新的借錢地方。
豬油仔正要問,徐樂功準備找誰借錢時,就見徐樂功拿起電話,給他的老丈人鄧伯打了一個電話。
鄧伯活了七十多年,積攢的資產並不比徐樂功少,甚至猶有過之,不過大部分錢也都買了不動產。
接到女婿徐樂功打來的電話,鄧伯沒有猶豫,直接就點頭同意,把自己準備應急的一個多億現金全都拿出來,支援一下徐樂功這個女婿。
不得不說,鄧伯對徐樂功這個女婿真是沒得說。
隱藏在一旁的蘇明哲,聽到徐樂功和鄧伯的電話,都有點羨慕。
話說,等自己把徐樂功弄死,然後把鄧琳正式收進門,不知道鄧伯會陪送多少嫁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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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小時後,鄧伯派派了一百多槍手護送,把一個億送到了警署門口。
這一次,徐樂功親自接受,一五一十的檢視,然後讓心腹手下運進了警署內。
就在大家以為一切安然無恙的時候,警署裡的火警鈴聲忽然響起。
“鈴鈴鈴——”的急促聲音,讓所有人開始驚慌,並且下意識想要向外跑去。
“肯定是姓葉的來了!”
徐樂功和豬油仔第一時間把戒備心提到最高。
“阿本,阿虎,誰敢亂跑,誰就是內鬼,把他給我幹掉!”
阿本,阿虎,都是徐樂功的心腹探長,聽到徐樂功的命令,直接拔出了腰間的手槍,對準了正在亂跑的幾個警員。
“所有人原地趴下!”
阿本說著,直接扣動扳機,砰砰砰,朝著牆壁開了三槍,以示警戒。
所有正在悶頭亂撞的警員,這才恢復了神智,聽從指揮,趴在了地上。
看著混亂局面被徐樂功輕鬆化解,蘇明哲只是嘴角微微一笑,然後直接扔出了幾枚瓦斯催淚彈。
瓦斯催淚彈,一般都是特警出動的時候,才會配備的。
這個時候,所有人趴在地上呢,瓦斯瀰漫開來,所有人直接咳咳的直不起腰來了。
“混蛋,這個傢伙哪來的催淚彈?!”
徐樂功眼看著屋裡煙霧瀰漫,勐時就感覺大事不妙!
在這個時候,還是豬油仔反應及時:
“開槍!阿本,讓所有人,朝著錢開槍!”
“對,對,對,所有人都朝著錢開槍!”
徐樂功到了此時,為了不被人把錢再次搶走,也顧不得那麼多了。
蘇明哲也沒想到,徐樂功和豬油仔這麼倒黴!
自己不過是隨手把射向自己的子彈,反彈出去而已。
結果,反彈出去的子彈,就這麼不湊巧,射中了他們兩個。
這也證明了那句老話:‘槍打出頭鳥!’
這兩人都是因為想知道,蘇明哲有沒有來偷錢,冒著危險抬頭檢視,這才被彈射的子彈射中。
……
三日後。
徐樂功的祭奠靈堂前,蘇明哲和顏同一起到來。
“沒想到,徐樂功就這麼死了!”
顏同有些暗爽的同時,也有點後怕。
幸虧他和蘇明哲有矛盾的時候,及時認慫,選擇了和解。
要不然,今天這個祭奠靈堂,就該是給他置辦得了。
蘇明哲和顏同出了祭奠靈堂,這才開口道:
“顏sir,那一個億,我已經放到你家書房了。”
“不是三個億嗎?”
顏同有些不高興。
他可是知道,徐樂功丟掉了五個億呢,並且,蘇明哲當初也答應他,給他三個億,現在怎麼縮水這麼嚴重?
“顏sir,當初我們說好的,你把徐樂功和豬油仔解決掉,三個億才會給你。但現在,他們兩個是我解決的,怎麼你有問題嗎?”
蘇明哲是不在乎錢,但是他也不會當爛好人。
顏同什麼事情都沒做,憑什麼要那三個億啊。
顏同被蘇明哲一番質問,臉色微囧,卻又不得不強詞奪理道:
“葉老闆,咱們當初說好的,我來對付徐樂功和豬油仔。現在你是把徐樂功和豬油仔幹掉了,但是收尾工作,還是要我來做啊。並且,這次的事情鬧得這麼大,我還需要上上下下打點一番,最少也要花個幾千萬。再加上要平息警署兩萬多人的怒火,這個月的規費肯定也要我來出,你只給我一個億,我肯定辦不了的。”
“顏sir說的不錯,確實是我想差了。”
蘇明哲聽顏同這麼一分析,也感覺有那麼一點道理。
他不是貪財的人,既然顏同表示出了自己的價值,蘇明哲就決定給他一個機會:
“顏sir,既然你要上上下下打點,你就順帶幫我一把,把我塞進警署系統吧,我也不要做什麼總華探長,給個沙展的位置就行。”
沙展,也就是探長。
《金錢帝國》裡的陳細九、火麒麟都是沙展。
蘇明哲開口要一個探長位置,顏同猶豫了一下,竟然點頭同意了:
“沙展的位置,確實容易辦,不過按照規矩,要繳納兩百萬的費用。”
顏同說著,害怕蘇明哲誤會自己,連忙給他解釋起來。
在香江的警署系統,鬼老對華人的晉升管理特別嚴格,尤其是像探長這個級別,那都是一個蘿蔔一個坑。
這就導致後來者想要升職,都需要前面的老人隱退才行。
但是,一般人當官當的好好的,憑什麼要求他們隱退啊?
這就冒出來一種交錢買官的習俗。
按照顏同解釋,蘇明哲拿出兩百萬出來,一百萬給讓位置的老沙展,另外一百萬要去跑關係。
蘇明哲聽了顏同的解釋,嘴角微微一笑:
“兩百萬就能買一個探長的位置,確實划算,那總華探長的位置,值多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