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陛下那麼聰明，肯定早有安排。”
木香推了一把呆愣的甘澤，眾人忙從後門上了馬車。
摘星對甘澤道：“先前你從未回來，陛下怕你想生母。
所以早就將你生母的墳遷到郊外，屬下先送您過去祭拜生母。”
甘澤的生母只是個普通的宮女，後來死在冷宮以後，是皇姐的母妃求了人幫忙找了個地方掩埋。
沒想到皇姐還替他生母從前換了個地方葬下。
甘澤眼裡滿是動容，出了都城時，還一步三回頭的往皇宮的方向看過去。
“別看了，她現在的身份不適合送你。”
姜綰提醒甘澤，甘澤剛想放下馬車簾子，便瞧見都城城牆上站著的那道紅色身影。
是皇姐！
她一襲紅衣，清冷絕塵的立在城牆上，對他微微一笑。
隨後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轉頭看向城裡，姜綰她們隱約還能聽見城裡百姓的歡呼。
“是女皇，吾皇萬歲萬萬歲！”
“女皇親自來見大家，快，孩子快跪下。”
“女皇親自來布粥，是我等百姓的榮幸……”
“……”
甘澤目送著那道紅色的身影變成小紅點，眼睛熱熱的。
木香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他，只能頻頻看向姜綰。
“木香，昨日你的功課有些問題，你糾正沒有？”
姜綰的話讓木香回神，她呆愣住，“啊，我……”
“師傅放心，我親自幫師姐糾正。”
甘澤收斂起眼底的不捨，開始和木香討論藥方子的問題。
姜綰和宋九淵則相視一笑。
馬車離開都城以後走了沒多遠，摘星忽然停下馬車。
隨後將一封信遞給甘澤。
“這是陛下給你的信，往前再走八百米，有不懂的看信就行。”
摘星急著回去保護他的女皇殿下，完成女皇交代的任務以後便匆匆離開。
眾人面面相覷，木香擰著眉心，“他就這麼著急嗎？”
“摘星自小陪在皇姐身側，保護了她許多年，是最忠心的。”
甘澤解釋了一句，“反正沒多遠了，不如我們下馬車走過去吧？”
前面的路不太好走，還有許多石子，怪不得摘星將他們留在此地。
姜綰略帶深意的眸子閃了閃，“忠心可不是這樣焦灼。”
忠心暗衛和腹黑女皇的CP她還挺想磕的。
可惜沒機會目睹咯。
甘澤愣了一瞬，男人最懂男人，他瞬間瞭然，先是生氣。
隨後是釋然。
“若他能忠心護著皇姐，心裡唯皇姐一人，納入後宮未嘗不可。”
反正姐姐是女皇，怕是不止一個皇夫。
眾人：……
他說服自己才幾秒的時間。
眾人下了馬車，好在天不太熱，空氣不錯，姜綰就當踏春。
宋武留下看馬車，姜綰他們一行人往前走。
雖然她的肚子還不太顯懷，但宋九淵還是將她緊緊護著。
走了一段距離，便看見前面一排墳墓。
這些墳墓顯然被人修葺過，墓碑上都刻有名字，甘澤很快就找到她的生母魚兒的墓碑。
魚兒只是個小宮女，即便生下甘澤，也不過是個美人的位份。
而她身側則是皇宮裡另外一些嬪妃的墳墓，都是些位份低不夠格入皇陵。
也沒有顯赫家世的皇妃，她們在一起還能作伴。
姜綰遞給宋九淵一個眼神，宋九淵吩咐宋司，“去拿貢品來。”
“是，王爺。”
宋司擺上貢品，又遞給甘澤冥幣和香燭，姜綰和宋九淵都上過香，這才對呆呆的木香說：
“澤兒許久未回南川，讓他們好好說說話，我們去前面等他。”
“哦，好。”
木香剛要走，卻忽的被甘澤拉住手，“師姐，能否陪我一起同我娘說說話？”
木香侷促的看向姜綰，姜綰忙說：“你自己決定，作為晚輩，你上柱香也可以。”
到底是甘澤的生母，也算長輩，出於禮儀自然要上香。
聞言木香不忍拂了甘澤的面子，微微點頭，宋九淵和姜綰便帶著宋司避開了。
遠遠的姜綰瞧見甘澤拉著木香一起跪在墓碑前，她雙手環著胸。
“我怎麼覺得不對勁啊。”
“你沒看錯。”
宋九淵哭笑不得，男人往往更瞭解男人，甘澤的小心思如今表現的愈發明顯。
他想當做不知道都難啊。
“他們才多大啊？”
在姜綰眼裡，兩人還是學生模樣，宋九淵卻想法不一樣。
“他們這個年紀，在京都也該訂婚了。”
姜綰：……
“順其自然吧。”
宋九淵勸慰姜綰，“若真的能成，有你護著，木香也不會被欺負。”
“希望吧。”
姜綰抬眸看向不遠處跪著的兩人，表情甚是無奈。
忽然……
她感覺到腹部微微動了一下，姜綰激動的拉著宋九淵的手。
“宋九淵，寶寶踢我了。”
“真的？”
宋九淵也很震驚，他將手搭在姜綰腹部，只是方才輕微動的肚子這會兒卻沒了動靜。
“小兔崽子。”
宋九淵哭笑不得，掌心一直搭在姜綰腹部。
姜綰也笑，“也許我剛才感覺錯了吧。”
兩人輕言細語的說著話，沒注意到甘澤那邊的動靜。
忽然姜綰聽見木香的尖叫聲，兩人紛紛抬眸，便看見一個小孩衝了過來。
那小孩應是在林子裡玩，所以不是故意衝撞他們的。
但木香還是被不小心推了一把，差點撞到旁邊的墓碑上。
小孩年紀不大，看木香摔倒了，嚇得一溜煙跑了。
“小孩，你站住！”
甘澤有些生氣，追著小孩一路跑了，木香在後面大喊。
“甘澤，算了。”
然而甘澤沒聽，姜綰和宋九淵見狀也連忙走到木香面前。
“你沒事吧？”
姜綰關切的掃了一眼木香，好在只是輕輕崴了腳，問題不大。
姜綰給她稍稍正骨，腿就沒事了，木香有些著急，“師傅，我沒事。
甘澤追過去了，我們快過去看看吧。”
“放心，宋司跟過去了。”
宋九淵扶著姜綰，他們三人朝著甘澤跑的路走過去。
很快就看見不遠處一座茅草屋，而甘澤呆愣的站在屋子門口。
宋司面色尷尬的跟在他身後，而院子裡出來一對夫妻，兩人手裡牽著一個小姑娘。
赫然是方才撞到木香的小姑娘，方才她跑的急，木香沒仔細打量。
等看清楚對方的模樣時，她驚叫出聲，“你怎麼和甘澤長得這麼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