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等會陛下會見我？”
姜綰很聰明，瞬間明白三公主的意思。
三公主微微點頭，“上次藥王谷谷主來時，他也邀請過谷主。
不過谷主說他的身體慢慢調理還能多活些時日，只是父皇他……”
三公主有些難以啟齒，姜綰卻接過他的話題，“他一生愛美色，自然做不到。”
這南川皇的氣色一眼就看得出是過度留宿在後宮。
平素還脾氣暴躁，身體自然很難恢復。
“小師傅醫術高明。”
三公主沒想到姜綰只是遠遠瞧一眼，就看出她父皇身體的毛病。
她由衷的感嘆道：“想來四弟會成為很厲害的大夫。”
“是，他天賦不錯。”
姜綰並未隱瞞，她抬眸望著花園裡嬌豔欲滴的花朵，聲音很輕。
“殿下放心，我不會去改變他人命運，將死之人會去他該去的地方。”
作為一個有野心的皇女，她自然不僅僅只是好心來提醒姜綰這麼簡單。
南川皇年紀並不大，她是怕姜綰將他身體治好，再活個幾十年生個皇子，三公主的路可沒這麼好走。
“多謝小師傅。”
三公主得到滿意的答覆，瀲灩的眸光落在宋九淵身上。
“小師傅和王爺好生般配，定能白頭偕老。”
“多謝！”
惜字如金的宋九淵總算回了她一句，他和綰綰自然是極般配的。
等三公主的身影走遠，宋九淵才小聲問姜綰。
“綰綰，那南川皇真到了藥石難醫的地步了嗎？”
“自然沒有。”
姜綰搖了搖頭，“我這人啊，記仇的很，他如此待我徒兒，即便沒有三公主，我也不會救他。”
“怕只怕他根本就活不到壽終正寢。”
宋九淵想到太子那偏激的眼神，心裡有了其他想法。
“或許吧，不過我只要甘澤全身而退。”
姜綰這人說自私也很自私，她護著的人誰都不能傷。
至於那個位置，能者居之！
吹了會風，不等姜綰回宴會上，果然，元寶公公前來尋她。
“小師傅，陛下有請二位。”
“帶路吧。”
姜綰似是早就料到這一日，她和宋九淵肩並著肩朝皇帝的寢宮而去。
初靠近時，還隱約能聽見南川皇和宮妃調笑的聲音。
她在門口站定，面若冰霜的對元寶公公說：“收拾好裡面我再進去。”
“稍等。”
元寶尷尬的抹了一把汗進去，沒一會兒，從寢宮出來一位千嬌百媚的美人兒。
對方瞥了一眼姜綰，忙垂頭快步離開。
這宮裡的人兒，可並非都願意伺候這麼個老頭。
濃烈的香氣飄過。
姜綰嫌棄的皺了皺鼻子，宋九淵遞給她一方帕子。
“綰綰，有我在。”
“嗯。”
姜綰站了幾息，元寶出來請，她才和宋九淵進入南川皇寢殿的外室。
南川皇身著一套明黃的裡衣，沒什麼精神氣的坐在上座。
幸好隔得有些遠，不至於聞到刺鼻的味道，他們都不是南川人，所以只是簡單的拱手。
“陛下喚我前來可是要交代四皇子的事情？”
姜綰對他沒什麼好感，宋九淵自不會多說。
聞言南川皇尷尬的說：“先前澤兒被帶走時，朕忙於政務，不知道前輩。”
他眼神炯炯的盯著姜綰，“不知道前輩年齡幾何？”
他還是懷疑姜綰是個老婆子。
姜綰大概猜出他話裡的意思，有些無語的抽了抽嘴說：
“陛下多想了，我的年齡和這張臉一樣年輕。”
她可不是什麼天山童姥。
南川皇眼底肉眼可見的浮現出一抹失望，他顯然以為自己高估了姜綰。
“那你醫術……”
“自然是不如我師兄藥王谷谷主的。”
姜綰好心告訴南川皇，“當初從南川帶走甘澤的也不是我。
那位師兄前些日子仙逝了，我憐甘澤天賦不錯，故而將他收到我名下。”
“原來是這樣。”
南川皇已經認定姜綰醫術一般般，畢竟才這麼小的小丫頭。
看起來還沒他的三公主年紀大。
“南川皇還有什麼疑問嗎？”
姜綰故作不懂，“關於甘澤的事情，我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朕其實只是想知道甘澤在藥王谷過得好不好？”
南川黃不會承認看走眼，隨意找了個藉口搪塞，姜綰則隨意講了講甘澤在藥王谷發生的事情。
末了說：“甘澤挺喜歡學醫的，也挺勤快，他心底很善良。”
“朕知道了，多謝告知。”
南川皇對姜綰的態度發生了微妙的變化，沒有先前的尊敬。
也沒敢得罪姜綰，畢竟她的師兄可是藥王谷的谷主。
“若沒什麼事情的話，本王便帶著娘子離開了。”
宋九淵並未隱瞞自己的身份，果然，南川皇一愣。
“朕還以為是眼花，果然是大豐的攝政王啊。”
“陛下放心，本王只是隨娘子來南川走一遭，並未打算插手你們南川皇室內部的事情。”
宋九淵的表態讓南川皇十分滿意，“好，還請攝政王多擔待。”
“告辭！”
宋九淵牽著姜綰離開南川皇的寢殿，回宴會廳時，遠遠瞧見有人正對木香冷嘲熱諷。
“你一個不知道哪裡竄出來的女子，識趣些就離四皇子遠些。”
“四皇子那樣的家世，也唯有我們這些貴女才配得上。”
“他若想爭，就必須娶一個家世不錯的正妃。”
“……”
木香嘲諷的勾起嘴唇，“有沒有可能我沒有騙你們，是你們四殿下纏著我不放？”
她懶得和這些人浪費口舌，提著裙襬往外走，一眼就看見站在門口的姜綰和宋九淵。
“師傅師爹，可是要回家了？”
“嗯，回吧。”
姜綰輕飄飄的眼神掃過那些貴女們，最後落在施鳶臉上。
若這就是她的本事吧，姜綰覺得自己有些高看她！
“不等甘澤了嗎？”
木香歪了歪腦袋，敢在皇宮直呼皇子名字的，也就他們幾個了。
宋九淵淡淡的道：“他能應付過去，不必等他。”
三公主為了那個位置，也會保護甘澤。
若是甘澤不在，她便站在明面上和太子鬥，實在有些不利。
木香聞言放心的跟著姜綰離開了皇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