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七和黃芪也目光灼灼的盯著姜綰,李大夫倒是一直信任姜綰的人。
他故意大聲道:“早前小姜既然能開膛破肚替人取出壞死的部分。
現在也能開膛破肚取出兩個孩子,這是一樣的原理。”
錢掌櫃和王大夫對視了一眼,兩人頭皮發麻,但看姜綰這麼自信,也忙不迭的附和。
“是啊,小姜的醫術很好的。”
“你們相信小姜,他能幫你救下娘子和孩子們。”
“這……有幾分把握啊?”
人群裡不知道誰小聲嘀咕了一句,周屠夫更是面色黑沉。
姜綰揹著手立在手術室門口,“凡事都有意外,所以我不能說十成的把握。
但八成還是有的,你現在讓其他穩婆或者大夫來,也未必能救下你娘子,何不讓我試試?”
現代生孩子都有羊水栓塞的,更何況古代,姜綰自然不會百分百保證。
周屠夫猶豫不決,倒是周娘子咬了咬牙,忽然道:
“小姜大夫,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就算我死了也沒事的。
孩子們還沒有見識過這個世界,我不想他們離開。”
周娘子倒不是信任姜綰,而是死馬當活馬醫。
畢竟穩婆都說他們會一屍三命,倘若她真能救下孩子們,就算死她也值了。
“娘子!”
周屠夫滿臉淚水,卻還是抱著她進了手術室,外面的人議論紛紛,有些人捨不得走。
就是想看看姜綰到底能不能將人救活。
手術室裡,姜綰趕走了所有人,三七和黃芪想當助手,姜綰繃著臉拒絕了。
她讓二人在手術室門口等,自己則拿來錢掌櫃準備的東西進了手術室。
“小姜大夫,可需要褪下衣物?”
周娘子緊張的抱緊了被子,雖然渾身都疼,但這年代的女子都保守,怕是有些接受不了。
姜綰感受到她的緊張,礙於時間,也沒空和她解釋,只是道:
“我是女子,你不必避諱這些。”
她換回女子的聲音,讓周娘子驚詫不已,而姜綰已經開始給她上麻藥。
“別亂動。”
姜綰拿著一根香輕輕點在床頭,周娘子漸漸昏昏欲睡,就連下腹的疼痛都沒那麼明顯了。
姜綰安撫道:“你安心睡一會兒,等會醒來就能看見孩子們了。”
周娘子昏昏沉沉睡了過去,姜綰從空間利落的拿出針,給她打了一陣麻藥。
隨後才利落的戴上手套準備剖腹取子。
而外頭,周屠夫急的想要扒門,他死死的趴在門上。
“怎麼沒聲啊?”
“估摸著是上了麻沸散。”
李大夫對姜綰手術的原理也算了解一些,直接道:
“直接剖腹太疼了,是個人都受不住,用了麻沸散沒那麼疼。”
“會不會對孩子有影響?”
周屠夫先是一愣,隨即又想到自己的兩個孩子。
黃芪沒好氣道:“要不是姜師傅,你孩子能不能面世都不知道,你現在還有心情想這些。”
“不是……我就是問問。”
周屠夫有些不太好意思,只是心裡擔憂娘子和孩子們。
黃芪沒再繼續說,只是醫館裡的其他人卻很好奇,眼看著醫館裡的人越來越多,錢掌櫃頭疼不已。
他想了個法子將閒雜人等趕出去,結果來的人依然不少。
甚至有人聽說姜綰剖腹取子,還在醫館門口開了個賭局。
姜綰若是知道,怕是會給自己壓些銀子。
宋九淵路過時聽見這些,他對宋易道:“你去壓一千兩銀子。”
宋易:……
主子,你對姜姑娘太自信了些。
心裡腹誹,但宋易的動作沒停,還悄悄壓了些自己的私房錢。
姜姑娘,能不能多贏些媳婦本,就看你的了!
姜綰自是不知道這些的,她已經從婦人隆起的腹部掏出來一個孩子。
直接將孩子放在早就準備好的衣物上,姜綰立馬將另外一個也提溜出來。
而外頭,眾人也聽見了孩子的哭聲,周屠夫激動的滿臉通紅。
“孩子哭了,哭了!!!”
“我就說小姜肯定能行!”
李大夫激動的拍了下手,問旁邊的黃芪,“下了多少?”
“師傅,按照你說的,下了十兩銀子。”
黃芪嘿嘿一笑,旁邊的王大夫捶足頓胸,“唉,早知道我也下一些!”
“師傅放心,徒兒剛才跟著黃芪一起下了二十兩,咱們一人十兩。”
三七滿臉笑容,小姜師傅厲害啊,這十兩,都能抵他一年的工錢了。
姜綰開啟門,飛快將兩個襁褓遞給三七和黃芪。
“快,你們護理孩子,我手術還沒做完。”
三七和黃芪愣神的功夫,懷裡多了兩個嬰兒。
因為是雙胎,這兩個嬰兒都嬌嬌小小的,渾身紅彤彤的,十分惹人憐惜。
醫館裡的眾人詫異的瞪大眼眸,緊緊的盯著這兩嬰兒。
“天吶,這姜神醫太厲害了吧,真的救活了兩個孩子。”
“這孩子倒是救活了,就是不知道大人怎麼樣。”
“大人活下來又怎麼樣,都被姜神醫一個外男看光了!”
“女子的清白……”
“閉嘴!”
周屠夫忽然惡狠狠的瞪向那幾個說話的人,“我娘子為了我辛辛苦苦生育孩兒。
即便被姜神醫看光又如何?你們思想齷齪,只能看見骯髒東西的玩意。
我在眼裡,我娘子活下來比這所謂的清白重要多了!”
他這充滿男人味的話充斥在醫館裡,眾人沉默了一瞬。
李大夫先鼓起了掌,“周公子說的沒錯,我們大夫治病救人,眼裡只有病人。
你們有些人非想的那麼齷齪,這世上還有比命更重要的東西嗎?”
提起這個,李大夫和王大夫深有同感,早前好幾次,他們本來能救回來那些婦人姑娘的性命。
卻因為她們家人一句女子清白,將大夫擋在外頭,平白害了人性命。
那人被李大夫問的紅了臉,卻還在狡辯,“女子清白何其重要,怎麼能隨便被其他外男看……”
“閉嘴!”
周屠夫是個性子暴躁的,他直接惡狠狠的說:
“那是我娘子,老子樂意,關你屁事!”
說完他柔和的目光落在黃芪和三七懷裡的孩子上,顫著手去接。
三七卻沒有遞給他,而是說:“你沒經驗,還是先讓幾個婆子清洗清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