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這樣？”
齊楚瞪圓了眼珠子，顯然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說法。
“人在遭受強大的刺激以後，會產生各種各樣的疾病。”
姜綰安撫的拍了拍齊楚的背，“此事我也還未確定。
再觀察些時日再說，不過你最近多關心些他，切莫讓他有輕生的念頭。”
“嗯，好。”
齊楚不敢再離開鄒宗衍，自然不可能跟在姜綰身後。
姜綰這幾日也忙，忙著處理鋪子的事情，她還讓秋娘去羅牙婆那兒挑了幾個人。
不消多的，廚房兩個廚娘外加兩個粗實丫頭，另外再買了兩個看門護衛的成年男子。
這些都交給秋娘來辦她也放心，姜綰自己拿到宋九淵送來的原材料時，便徑直鑽進空間搞研究。
就連歐陽老頭找了她幾次，都沒找著人影。
直到某天研究做到一半，外頭響起齊楚鬼哭狼嚎的聲音。
“姜姐姐，救命啊！”
“怎麼了？”
姜綰匆匆從空間出來，剛開啟門就對上齊楚慌亂的眼神。
而她的身後青山揹著已經快要昏過去的鄒宗衍，這人氣若游絲。
姜綰一眼就瞧見鄒宗衍的手腕上滿是鮮血，他怕是尋著機會割腕了！
“將人送到隔壁吧。”
她臉色不太好看，說實話姜綰平素最討厭不珍惜自己生命的人。
更何況這人還是她費盡心機救回來的。
“姜姐姐，求你救救表哥。”
齊楚嗓音裡帶著哭腔，卻被秋娘擋在門外，“齊姑娘，姑娘救人不喜外人在內。”
“我知道我知道。”
齊楚抹了一把眼淚，不知道為什麼，這兩天她特別愛哭。
也怪不得宋九弛見著她時總是嘲笑她愛哭鬼。
屋子的鄒宗衍氣若游絲，甚至在姜綰給他止血的時候，他哀求道：
“姜…姑娘，別…浪費藥了，讓我…走吧。”
一想到那日的畫面，他實在沒有勇氣再活下去了啊。
姜綰冷了臉，“鄒公子，你這條命可是我費盡千辛萬苦才救回來的。
你如此輕視自己性命，我實在不齒，本不想治你，可我將齊楚當成妹妹，我不忍她傷心。”
“抱歉，打擾你們了。”
鄒宗衍有氣無力的躺在那兒，氣喘吁吁的，這兩日齊楚的精心將養等於白費。
“道歉有什麼用。”
姜綰煩躁的將他手上的紗布打了個漂亮的蝴蝶結，“你若是不介意的話，可以同我說說。
比如你為何不想活了？畢竟你先前也說過，你這條命可是你家小廝用命換來的。”
提及此，鄒宗衍面色雪白，眼裡飛快的劃過一抹愧疚。
隨後又被一抹沉痛給取代，他似是特別糾結。
他不願意說，姜綰也不勉強，只是道：“你死了倒是一了白了。
你可曾想過你的親人們？他們若是知道你沒了性命會如何？
楚楚尚且都知道她姑母只有你一個嫡子，沒你會活不下去，你就考慮不到這些？”
她直白扎心的話像是刀子一樣血淋漓的捅在鄒宗衍身上。
姜綰處理好最後的傷口，沒好氣道：“我也只救你這一次。
你若是還不珍惜你這條性命，便也隨你。”
說完她蓋上醫療箱，走之前回眸瞥了他一眼。
“還有…那些人是因你而死的，你難道就不想替他們報仇嗎？
不管傷害你們的人是誰，總歸該付出代價，不是嗎？”
姜綰最後幾句話激起鄒宗衍心底慢慢的恨意，他猩紅著眼眸，叫住快要開啟門的姜綰。
“姜姑娘，留步。”
“有事？”
姜綰微微轉眸看向他，眸子裡並未夾雜著多餘的情緒。
鄒宗衍堅定的請求道：“還請姜姑娘再救我一次，你說的對，我必須要替我的人報仇。
在此之前，我得先養好自己的身體。”
“你能想通就好。”
姜綰拎著醫療箱走回他身邊，一一替他換了藥，又拿出幾粒藥丸子遞給他。
“吃了吧，能幫你補補氣血，也能快些恢復。”
“姜姑娘，大恩不言謝，晚些我一定寫信讓家人支付你診金。”
鄒宗衍滿臉感激，比起之前頹靡的模樣多了幾分精神氣。
看他能振作起來，姜綰心情不錯，“要謝你就謝楚楚吧。”
兩人說話間姜綰明顯聽見外面多了幾個人的聲音，她心底疑惑，收拾好醫療箱上前去開啟門。
還未曾開口，忽然一道人影衝進了小院。
“姜姑娘，阿衍如何？”
這是一道英姿颯爽的身影，來人是位姑娘，模樣和齊楚還有幾分相似。
這會兒俏臉上滿是急切，看來她是鄒宗衍的親人，也在齊楚這瞭解過事情的大概。
齊楚連忙拉住鄒倩，“倩姐姐，你先別急，聽姜姐姐好好說。”
“已經沒事了。”
姜綰不想吊著她們的心，讓她們白白擔心，自然實話實說。
沒成想方才還急的像是熱鍋上螞蟻的鄒倩立馬對著姜綰一鞠躬。
“我是阿衍的姐姐，阿衍的事情楚楚已經同我詳細說過。
我代替鄒家以及阿衍謝過姜姑娘救命之恩。”
“別客氣，記得給診金便是。”
姜綰俏皮的笑笑，瞬間拉近了兩個姑娘家的距離。
“姜姑娘，我可以進去看看阿衍嗎？”
鄒倩眼巴巴的瞧著屋內，姜綰微微點頭，“可以的，他先前恢復的不錯。
今日也送來的及時，沒什麼大問題，好好休養就行。”
也是因為姜綰防著鄒宗衍，早做了安排，齊楚才能反應這麼快。
“我明白了。”
鄒倩急切的推開門，姜綰本以為會瞧見鄒倩關心呵護弟弟的模樣。
熟料鄒倩幾步小跑進去，指著鄒宗衍的腦袋將人罵了個狗血淋頭。
“鄒宗衍，你可真是出息了，為了一個通房丫頭要死要活的。
縱然她是被土匪弄死的，你回去安撫好她家人便是。
你可還記得楚楚是你未婚妻，她處處照顧你，你就是這般回報她的？
你死了倒是一了百了，讓我們怎麼辦？”
鄒倩氣沖沖的幾句話讓姜綰目瞪口呆，更無語的是剛走進小院的宋九淵和宋九弛二人聽了個正著。
宋九弛抓住重點，詫異的瞪大眼眸指著鄒宗衍問齊楚，“他還是你未婚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