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會盡快。”
宋九淵接過她遞過來的紙,眉頭緊蹙在一塊兒。
又細心問過幾個注意事項,怕他們沒法理解,有些東西姜綰索性畫了大致的模子。
宋九淵即刻命令宋易交代下去,姜綰的事情辦完,這就打算離開。
離開前她到底還是沒忍住說:“你娘很擔憂你的身體。
若是時間允許的話,你適當休息休息。”
“你在關心我嗎?”
宋九淵唇角微微翹起,眼裡都是歡喜,那熾熱的眼神,燙的姜綰指尖輕輕蜷縮著。
“隨你怎麼想,我先回了。”
姜綰慌亂的從宋九淵書房離開,瞧著她帶著些許凌亂的腳步,宋九淵心情極好。
另外一邊,姜綰坐上馬車以後,還感覺到自己的心跳有點不太正常。
她努力平復著快要跳出來的心,惹得秋娘發問。
“姑娘,你怎麼了?”
“秋娘,咱們去看看鋪子吧,該留的留,不該留的都趕走。”
那五家鋪子如今已是姜綰的,她自然不能放任不管。
“是。”
秋娘遞給外頭的青山一個臉色,青山立即會意。
孔雀街上熙熙攘攘都是人,馬車趕不進去,姜綰只能下來走路。
“姑娘,平素也沒瞧見這麼多人啊。”
秋娘滿臉疑惑,姜綰心中卻是有數的,她眼裡漫著冷意。
“怕是有些人在搞事情呢。”
果然,她們剛走近,就瞧見姜綰買的胭脂鋪子裡都是人。
人人都在哄搶東西,生怕去晚了這東西沒了一般。
姜綰頗有種後世超市裡大媽搶打折水果時的錯覺。
“平素這胭粉得二兩銀子呢,如今只要一兩,真划算。”
“可不是,這口脂也便宜了一半,緗葉閣的管事瘋了!”
“少說廢話,快多買一些,總歸是要用的。”
“……”
綠水瞧見這樣一幕都快要氣炸了,她捏緊了拳頭,咬牙道:
“姑娘,這鋪子賣給您時,那羅牙婆就說過,裡面的貨物也包含在內。”
秋娘倒是穩重一些,漂亮的眸子裡也都是憤怒。
“急什麼?”
姜綰眼眸閃了閃,“吞了我的,就得一併給我吐出來。”
她大步走進鋪子裡,徑直走向滿臉歡喜的女夥計,許是上次姜綰來時也戴著面紗,她第一時間並未認出姜綰來。
“姑娘,可有喜歡的胭脂呀,今日緗葉閣所有東西都便宜五成。”
“將你們管事的叫出來。”
秋娘是姜綰的嘴替,她略帶怒火的話讓女夥計愣了愣。
隨即蹙著眉道:“管事不在,有什麼事情你們同我說也是一樣的。”
“你能做得了主?”
綠水年歲小,有些沉不住氣,姜綰輕輕拉了她一把。
“你若不叫管事的下來,出了事情付得起這個責任嗎?”
她涼涼的視線讓女夥計心中一滯,卻還不太情願。
“我們管事忙著呢,可不是什麼人都能見的。”
她微微抬著下巴,一副瞧不起人的模樣。
“你……”
綠水氣極,被秋娘拽住,她看向姜綰,瞧她點頭,這才說:
“你讓管事出來,就說我們是來收鋪子的。”
一句收鋪子,嚇得女夥計面色一白,她是鋪子裡的老人,自然知道這鋪子已經轉手了。
就是因為如此,管事才想離開前帶他們撈一筆。
這人…莫非就是新東家?
“稍…稍等,小的這就去叫東家。”
女夥計嚇得差點結巴了,忙不迭的朝著鋪子二樓跑。
和方才的態度判若兩人。
秋娘幽幽來了句,“轉告管事,不要試圖掩蓋你們做的這些事情。
不然我家主子說了會報官處理,你們就等著吃牢飯吧!”
“是……”
女夥計嚇得一個趔趄摔掉,更不敢含糊,很快就下來一個微胖的婦人。
這婦人姜綰先前見過,買鋪子的時候她有作陪。
這會兒見到姜綰,緗葉閣的劉管事臉上堆滿了笑容。
“東家,您來了?”
她討好的來到姜綰面前,伸出手將她帶往二樓。
“東家,這裡面怕是有些誤會,你聽我解釋。”
“好,我給你解釋的機會。”
姜綰在二樓落座,二樓有些雅間,擺的是一些高檔的胭脂水粉。
不過這會兒這裡空蕩蕩的,胭脂都被搬到了一樓售賣。
劉管事瞥了一眼冷著臉的秋娘和綠水,忍不住心虛的吞了吞口水。
這時候方才趾高氣揚的女夥計端來一碟子水果和準備好的茶水。
“東家,請喝茶。”
“嗯。”
姜綰神色淡淡的,看不出喜怒,但眉眼沒從劉管事臉上挪開過。
劉管事尷尬的扯了扯唇,“東家,這鋪子先前是葉家的,您應該知道吧?”
“我當然知道。”
姜綰溢位一抹冷笑,他們怕還是指望葉知府能出來吧。
也指望葉知府的名頭能壓住她?
見她似乎並不畏懼葉知府,劉管事心裡打鼓,秋娘直白的訓斥道:
“這鋪子縱然以前是葉家的,可現在是我家姑娘的,你們拿著這些東西賤賣,等同於在謀取主子錢財。”
“小的…小的不知。”
劉管事刷的跪在姜綰面前,後背密密麻麻都是汗水。
本以為姜綰不過是外地過來的商人,如今看著架勢,她怕是有恃無恐。
“不知什麼?”
姜綰把玩著手中茶杯,似笑非笑的睨著劉管事,那眼神,像是能看穿一切。
劉管事嚇得身子微微一抖,“小的以為葉姑娘賣的是鋪子,不包括鋪子裡的貨物。”
“秋娘。”
姜綰眉眼冷了冷,“將這位管事帶走,交給劉通判。”
這劉管事將事情推給已經跑路的葉姑娘,等同於死無對證。
她能想到這些,足以說明這人和葉歡肯定有過聯絡。
一聽說要將她交給劉通判,劉管事徹底慌了,“東家,小的真不是有意的。”
“小桃,你快些將賬本都拿來,今日虧損的,小的一併給東家補上可好?”
她大小好歹是個管事,這些年也撈了不少銀錢。
一想到要填補今天的窟窿,偷雞不成蝕把米,劉管事就肉疼不已。
可姜綰這麼熟稔的語氣,大抵是認識劉通判的,她不敢賭。
小桃便是方才那位女夥計,她忙不迭的去拿賬本,那模樣多了幾分急切。
姜綰卻並未開口,顯然不想放手,這讓劉管事心中發憷。
“東家,您…要如何才能饒了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