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蓮香痛心疾首的瞪著面前狼心狗肺的男人,一顆心像是被撕裂開來。
她不可置信的眼神讓徐思振有些心虛,他不耐的道:
“行了,剛才就是隨口一說,我找幾個人把你老孃埋了咱就回去。”
他輕描淡寫的語氣像是在說今天吃什麼菜?
陳蓮香剛想爆發,孫主薄幾步擋在宋九淵他們面前,“你們有什麼事情回去商量。”
在這大吵大鬧,影響他們衢城在王爺心裡的形象。
“無妨,讓他們說。”
姜綰抱著手站在那兒,涼薄的視線落在徐思振身上。
她倒要看看,這男人能過分到什麼程度?
也是這時候,陳蓮香和徐思振才注意到宋九淵他們一行人。
不過他們剛來衢城,還不知道宋九淵他們的身份。
徐思振皺眉,擔心得罪人,對陳蓮香的態度更多不耐。
“看到沒?你干擾到人家了,咱們快些走。”
“徐思振,我娘不用你管,回去以後我自會找你和離!”
陳蓮香忽然就冷靜了下來,這些年為了孩子們她一直忍讓。
忍讓他納了一房又一房小妾,忍讓他偏心,忍讓他不顧她孃家。
可今天她不想忍了,孩子都成家了啊,他們能保護好自己。
也不需要她這個當孃的了。
“陳蓮香,你瘋了?!!”
徐思振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眸,他一度以為陳蓮香只是說氣話,威脅道:
“你現在收回那句話還來得及。”
“不必,你走吧。”
陳蓮香垂眸拉著陳阿婆的手,將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臉上。
“娘,我是蓮香,你看看我啊。”
“瘋了瘋了,真是瘋了!”
徐思振怕宋九淵他們發怒,氣惱的甩了甩袖子走了。
徒留陳蓮香跪在地上失聲痛哭,姜綰上前,將一個荷包遞給她。
“這是你娘託我保管的,說若是見著你,就將這些交給你。”
這是行刑前陳阿婆交代的,當時姜綰不明白,此刻彷彿懂了那麼一些。
“謝謝!”
陳蓮香微微顫顫的接過姜綰手裡的荷包,開啟一看。
裡面居然是她陳家的房契和地契,其中有許多被傅知縣佔了過去。
但如今宋九淵他們在,陳阿婆知道他們會將這些返還給她的女兒。
看見這些,陳蓮香哭的更大聲了,她崩潰的問姜綰。
“我娘死的時候,痛苦嗎?”
“對她來說,應該算解脫吧。”
姜綰想了想說:“這幾天她應該挺高興的,當然對她來說,最痛苦的是那難熬的六年。
每日靠著對仇人的恨意苟活,她的身子早就已經到了極限,是憑一腔恨意堅持到現在。”
她想,陳蓮香應該知道這些,不然說不定心軟,又原諒渣男。
陳蓮香先是一愣,隨即拉著陳阿婆蒼老的手再度哭了起來。
“娘,是女兒對不起你,都是女兒的錯。”
“如果我早些年就回來陪您,您會不會好一些。”
“……”
她抱著陳阿婆失聲痛哭,姜綰相信她會好好安葬陳阿婆,一行人便悄悄離開了。
馬車上宋九璃不解的問姜綰:“綰綰姐,你告訴她陳阿婆過的窮苦日子,她肯定很痛心。”
“可我如果不告訴她,她並不知道過去這些年她錯過了什麼。”
姜綰聲音悠長,“人啊,總得為自己曾經做過的事情付出代價。”
這話順著風傳入宋九淵的耳中,他握著韁繩的手再度一緊。
所以,他也得替曾經那個冷漠對待綰綰的自己付出代價。
姜綰並不知道宋九淵的腦回路,事情解決,他們要繼續出發去府城。
臨行前,他們在城門口偶遇任邦這群官差。
他們完成任務要返回京都,宋九淵順勢敲打了他們幾句。
“一路發生的事情,不要說的那般詳細。”
“王爺王妃放心,下官有分寸。”
任邦自是不敢得罪姜綰他們的,一路還得約束好他們不要亂說話。
目送著他們走遠,姜綰他們要往裡面一個方向趕路,陳策帶著一家人等在城門口。
他是宋九淵的人,姜綰一直都知道。
“王妃,若是有任何需要,隨時召喚小的。”
在陳策眼裡,救過妻兒好幾次的姜綰,如今比宋九淵更讓他感恩。
“好,陳阿婆有個女兒,叫陳蓮香,若是她決定留在衢城生活,你們可以多走動。”
姜綰臨走前考察過衢城,生活資源匱乏,適合她做生意。
“好的,王妃。”
陳策是個聰明人,當即就秒懂姜綰的意思,以至於旁邊的宋九淵幽幽瞥了一眼陳策。
彷彿再說,到底誰才是你主子。
不過他沒有生氣,陳策便知道,在宋九淵心中,姜綰的命令等同於他的命令。
馬車終於駛離了衢城,姜綰總感覺自己忘了什麼大事。
直到走了大半天,她才恍惚想起,忘了問孫主薄有沒有找到章。
“滴滴滴…,主人,系統檢測到前方山上的懸崖處有飛雪花。”
小精靈的聲音如同天籟,讓窩在馬車裡搗鼓著藥材的姜綰眼眸瞬間亮晶晶的。
她快速掀開馬車簾子,眼珠子直勾勾的盯著對面山頭。
翻了年,很快就要立春,天氣顯然已經沒有之前那麼冷,雪也融化了一些。
樹上冒著嫩芽,姜綰收回目光,看向宋九淵,“你們先走,給我留一匹馬,我去那邊山頭看看。”
“我陪你。”
宋九淵不太放心,就連宋大娘子也跟著說:“綰綰,你就讓淵兒跟著吧,不然我們都不放心啊。”
他們都沒問姜綰為什麼要去那邊,讓她心裡少有的浮現出一抹愧疚。
“我就是去那邊採些草藥,不是什麼危險的事情。”
“我幫你拎草藥。”
宋九淵對姜綰伸出手,深邃的眼眸像是帶了某種魔力。
姜綰下意識將手遞給他,直到被宋九淵拽到他的馬上,她才反應剛才居然被男色迷了眼!
失策啊失策!
馬車上宋大娘子瞧見宋九淵騎馬帶著姜綰跑遠,嘴角輕輕彎了彎。
“我說的沒錯吧,感情的事情,別人千萬不要參與。
順其自然多好啊,一切都會水到渠成。”
“可是娘,綰綰姐說要和離的。”
宋九璃弱弱的開口,反正她站綰綰姐這邊。
其他人:……
說你憨你還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