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娘！”
姜綰甜甜一笑，忽而想到什麼，故意對著宋九淵挑釁一笑。
宋九淵：……
心裡雖然覺得無語，但娘能疼愛著姜綰，其實宋九淵打心底是開心的。
他的小姑娘，從前太苦了，希望他的家人往後能帶給她一些快樂。
“阿音，你也吃。”
宋清沒急著吃湯圓，而是舀著個湯圓放到宋大娘子唇邊。
宋大娘子羞的滿臉瑰色，明明已經是幾個孩子的娘，難得露出少女般的模樣。
她張嘴吃下宋清喂到嘴邊的湯圓，垂著眼眸低頭吃東西，沒好意思抬眸看孩子們。
倒是宋清遞給宋九淵一個學著點的眼神。
宋九淵捏著手裡的勺子，舉著又放下，到底還是沒做出如此不符合他性情的動作。
姜綰自是不知道宋九淵的糾結，一家人吃完湯圓都困得不行，宋大娘子給他們一人發了個紅色的荷包。
“這是壓歲錢，晚上睡覺放枕頭底下。”
“謝謝娘。”
姜綰指尖撫摸著荷包，荷包的針腳很細密，是宋大娘子親自繡的。
這於她而言，比任何東西都珍貴。
宋九淵他們倒是見怪不怪，因為每年宋大娘子都會如此。
姜綰打了個哈欠，宋九淵特別心疼，索性道：
“都累了，早些睡吧。”
大家都困得不行，便各自回到各自的屋子。
因為和離的事情，姜綰索性光明正大和宋九淵分房休息。
秋娘已經用溫水替她暖好被窩，姜綰鑽進去沉沉睡了過去。
翌日早早被秋娘喚醒，姜綰穿上新做的衣裳去給宋清和大娘子拜年。
如今他們沒有其他長輩，這年過得也隨意。
主要衢城的百姓都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大家也沒心思過年。
是以用過早飯，姜綰便想著去城門口看看，宋大娘子留下照顧宋清。
其他人跟著她一塊兒，到了城門口，瞧著排滿長龍的隊伍，宋九璃忍不住道：
“怎麼還有這麼多人啊，大哥，糧食還夠嗎？”
“餘下的還能撐個幾天，宋易已經去調糧食了。”
宋九淵既然打算接管九洲，自然要好好處理衢城的問題。
“那就好。”
宋九璃不懂這些，只乖巧的跟在姜綰身側，直到宋九淵忙碌的時候，她才見縫插針找到和姜綰單獨相處的機會。
“大……大嫂，你真打算和大哥和離呀？”
其實她也不想得罪大嫂呀，只是這任務是娘安排的，她必須打聽清楚大嫂的真實想法。
“是呀。”
姜綰毫不猶豫的回答，又補充道：“我和你大哥不合適。
再說了，我沒賭氣，他和我成親本就是不情不願的呀，這個你們都知道。”
“那是以前！”
宋九璃脫口而出，替宋九淵補救道：“那時候大哥對你不瞭解。
就像我和二哥一樣，從前對你有諸多誤會。
現在不一樣，娘說大哥眼裡心裡是有你的。”
“璃兒，你是來勸我不要和離的嗎？”
姜綰神色認真了幾分，其實她自己也沒有想清楚，因為心亂了。
宋九璃看她面無表情，頓時擺了擺手說：“沒有沒有，我就是想知道你是怎麼想的。
之前娘還有我說的都是實話，你要是真的對大哥沒感覺，我們不會勉強你。”
“璃兒。”
姜綰語氣認真，“感情的事情不能將就，在你大哥眼裡，我還沒重要到非我不可。”
搖擺的感情，她寧願不要！
許是姜綰過於認真嚴肅，宋九璃遲鈍了幾秒，才挽著姜綰的臂彎說：
“綰綰姐，無論你做什麼樣的決定，我都支援你。”
“好啦，咱們繼續施粥。”
姜綰颳了刮她的鼻尖，兩個女孩子笑容燦爛，迷了不遠處宋九淵的眼。
他眼珠子都快要黏在姜綰身上了，宋九弛忍不住吐槽。
“大哥，你敢說自己對綰綰姐真的沒有感情？”
“九弛，你還小，有些事情你不懂。”
宋九淵目光晦澀，收回自己的視線，接連下達了好幾個命令。
宋易小心翼翼離開執行，最近主子氣壓有些低，底下人誰也不敢鬆懈。
這幾日宋九淵一直在處理衢城的事情，也見過孫主薄幾次，只是兩人都默契的沒提章的事情。
衢城的情況有些複雜，多半是傅知縣的人，如今傅知縣沒了，都還在觀望。
好在沒了傅知縣壓著，孫主薄的辦事能力還不錯，宋九淵勉強放心。
再過兩日，交代完底下的事情，她們便可以出發去府城。
忙完天幕已經降臨，姜綰和宋九璃坐在馬車裡，秋娘和綠水替她們兩個按摩著發酸的手腕。
“主子，這事有奴婢們做就行，你們不需要親力親為。”
秋娘心疼的替姜綰捏著手腕，姜綰笑著解釋道：
“現在是王爺收服九洲的關鍵時刻，我們總得替他博個好名聲。”
“我大哥留不住綰綰姐是他沒福氣！”
宋九璃發覺到了這個時候姜綰還在替宋九淵著想，不由得替她不值。
倒是姜綰，她嘴角勾起一抹淺笑，“也不全是為了他。
我和他若是和離了還是朋友，我往後還得生活在九洲，需要王爺的庇護。
他若是強大一些，於我而言益大於弊。”
外面騎馬的宋九淵聽見這話不由得心底酸澀。
她還真是想好了所有的後路啊。
宋九璃被姜綰噎住，輕哼了一聲說：“你幫了他這麼多，他回饋你是應該的。”
姜綰：……
她現在感覺宋家人看她戴了非常濃厚的濾鏡，就彷彿她做什麼都是對的。
就在她思索如何開口時，忽然聽見不遠處人群裡的交談聲。
“那便是王爺王妃他們，聽說為了掌控衢城，他直接殺了傅知縣。”
“真的假的呀，王爺可是為了咱們著想，還天天施粥發饅頭。”
“我大姨家兒媳婦的三舅媽家的閨女就在知縣府當丫鬟。
聽說傅知縣不願意讓權，王爺就把人搞死了，那些粥還不是上頭撥下來的糧食。”
“我的天吶，那他這也算是草菅人命吧！”
“那他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指不定打著什麼小算盤。”
“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
眾人聽見這話都氣炸了，宋九璃更是恨不得掀開馬車簾子下去同那人理論。
還是姜綰理智一些將人拉住，“璃兒，你和他們說有什麼用啊。
這訊息一定是別人放出來的，他們不過是跟風瞎說，你這會兒要是態度跋扈一些，指不定還坐實你大哥欺壓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