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孃說的對,你如今也是宋家人,雖然沒上族譜,但你兒子也是板上釘釘的宋家血脈。
有道是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福現在沒有了,但你們也得和我們共患難啊!”
姜綰煞有其事的話讓張杏眼眸微微一亮,“壯壯才不是宋家人。”
對,又沒有上過族譜,他更不是宋家血脈,她和宋清連婚書都沒有,兩人壓根就沒有關係!
“他不是我相公的孩子?”
宋大娘子滿臉詫異,她方才一直以為這是綰綰的激將法。
讓這女人心生退意,倒是沒想到這孩子壓根就不是清哥的。
這麼一想,宋大娘子涼掉的心似乎也在漸漸回溫。
宋清一臉懵逼的看向張杏,“張杏,我醒來的時候,是你說我叫胡虎,也是你說你是我娘子他是我兒子。
現在你和我說他不是,我現在真懷疑,到底你說的那句話是真的?!!”
或許她嘴裡壓根就沒一句真話!
“我……我……”
張杏結巴了,一時間不該知道該如何作答。
姜綰不耐的輕哼一聲,“我看你就是不想跟著我們吃苦,現在想反悔了!”
“不是的。”
張杏苦了臉,“我和他根本就不是夫妻,吃苦也輪不上我啊。”
“享福你就是我爹的娘子了?”
宋九璃嘲諷的翻了個白眼,也不知道張杏這套歪理是如何來的。
而宋清和宋大娘子的關注點顯然在其他地方,宋大娘子一把拽住張杏。
“既然他不是我相公的兒子,那你也不是他女人?”
即便心中早有猜想,可聽見她承認,宋大娘子撕裂的心又癒合不少。
“是!”
張杏痛苦的閉了閉眼眸,又看向宋清,“我承認,我有私心。
說起來還是我救了你一命呢,當初你暈倒在我家門口,是我找大夫將你救醒的。
那時候我相公剛病逝,加上大夫說你可能什麼都不記得了,我就把你說成了他。
其實我們什麼關係都沒有,壯壯也不是你兒子。
只是因為我男人不在,村裡人都欺負我,我看你長得強壯,所以才這麼做的。
現在你找到自己的妻兒,就放了我和壯壯吧。”
她和壯壯不能跟著他們去吃苦,尤其是壯壯,她還希望他能考取功名的啊。
她突如其來的坦白讓宋清和宋大娘子滿臉震驚,兩人不可置信的望著張杏。
就因為宋清穿著不錯,又還是個強壯的男人,她就賴上了他?
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吧?
“你真不要臉!”
宋九璃沒忍住唾棄了一聲,幸好剛才她沒罵爹,不然這會兒肯定得內疚。
倒是姜綰,有些不信張杏的話,她甚至對張杏說的“救命之恩”持懷疑的態度。
“就是,她還說是我爹孃子,你們聽見了?是她纏著我爹!”
宋九弛沒好氣的指著張杏對一旁商隊的人這般說著。
商隊的人看向張杏的眼神早就有了微妙的變化,張杏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可為了她和孩子,她只能拼了,“我已經解釋的這麼明白了。
你們可以繼續出發,從此咱們各走各的。”
最後那句她是對宋清說的,姜綰見她不再糾纏,便也沒揪著不放。
許是想到對方好歹救了她,宋清也沒為難她,他也沒什麼行李。
索性就空著雙手跟著宋大娘子走了。
姜綰和宋九淵瞥了一眼張杏和胡壯壯,什麼都沒說,轉身離開。
直到人走遠,有人小聲對張杏說:“你不怕他們是騙你們的啊?
指不定人家就是富貴了,不想帶你們一起!”
“我不想讓壯壯冒險!”
張杏自然知道有這個可能,可她不想讓壯壯有一丁點的危險。
為人父母,大都如此。
而不遠處的宋清被宋九淵和宋九弛扶上了馬車。
馬車裡陳娘子禮貌的頷首,然後抱著孩子縮在角落,儘量不打擾他們。
宋大娘子雙手捧著宋清的臉,眼裡熱淚盈眶。
“清哥,你終於回來了!”
“阿音!”
宋清將連音抱在懷中,夫妻兩失聲痛哭,即便不記得她,但此刻的宋清有種失而復得的感覺。
眾人都識趣的沒有說話,宋九淵和宋九弛騎著馬走在前面。
等宋大娘子的情緒緩過來一些,姜綰才遞給宋清一塊方巾。
“爹,你一點東西都想不起來了嗎?”
“我…什麼都不記得了。”
宋清痛苦的搖頭,“我醒來就在胡家,張杏說我是她男人。
我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因為她對我來說太陌生了。
可除了她,我誰也不認識,所以只能跟著他們,他們那邊遭了雪災,她應該是要躲回孃家。
總之,我醒來前的記憶都沒有了,醒來後一片混亂。”
除了這些,宋清什麼都不知道,但看著面前的人,莫名親近。
所以相愛的夫妻,即便不記得對方,那也會自然的忍不住想要親近對方。
“綰綰,你快替你爹瞧瞧。”
宋大娘子一邊說一邊對宋清解釋,“清哥,綰綰是有名的大夫,她一定能讓你恢復記憶。”
“那就有勞綰綰了。”
宋清溫和的笑笑,“其實只要能回到家人身邊,記憶沒了便沒了吧。”
他想的很開,也是想著姜綰年歲還小,醫術再厲害能厲害到哪裡去?
但他不想讓娘子擔心,還是撩開了袖子。
結果姜綰和宋大娘子瞧見他手腕上的刀疤,兩人都是一震。
宋大娘子更是嚇得捂住了嘴,眼裡都是心疼,“清哥。”
“別哭。”
宋清見她掉眼淚,沒來由的心疼,“阿音,這些傷已經好了,不礙事的。”
“讓我看看!”
宋大娘子慌亂的去扯宋清的衣服,馬車裡的眾人連忙別開臉。
待看清楚宋清身上佈滿的傷疤時,宋大娘子忍不住失聲痛哭。
這些年,清哥過的到底是什麼日子啊!!!
“阿音,莫哭。”
宋清穿好衣服,溫柔的替她擦著眼淚,“已經不疼了。”
“綰綰,你快替他瞧瞧吧。”
宋大娘子心揪著般疼,那觸目驚心的傷口彷彿印在腦海裡,怎麼也揮之不去。
“好。”
姜綰拿出一塊方巾搭在宋清的手腕上,指尖落在上面,下一秒眉心微蹙。
“綰綰,如何了?”
宋大娘子急切的開口,語氣緊張,顯然極其擔心宋清的身體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