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是不是不要我們了?”
小小的胡壯壯難過的望著宋清,小孩並不懂這些,只知道對他來說,宋清就是他的父親。
“我不是你爹。”
宋清口吻堅定,氣的張杏差點發瘋,“相公,你怎麼能這麼說呢?
我都已經不計較你當初隱瞞自己已婚的事情,你到底還要怎麼樣?
難道你真要拋妻棄子,甩掉我們娘倆?”
張杏哭的特別悽慘,讓在場的眾人忍不住動容。
“大兄弟,你們雖然加入商隊才幾天,不過我看你這娘子對你可緊張的很。”
“是啊是啊,她有啥好吃的都緊著你,這麼好的娘子不要有你後悔的!”
“唉,有錢人家的郎君啊,怕是玩膩了吧。”
“……”
難聽的話傳入眾人耳中,宋九淵眸底充滿怒氣。
“再多嘴一句試試?”
他冰冷的嗓音像是冰碴子,莫名讓人感覺到一股涼意。
聞言眾人皆沉默了,只是看向他們一家人的眼神還是充滿了八卦。
卻礙於宋九淵和姜綰不敢多嘴。
“阿音,他不是我兒子。”
宋清記得方才娘子說她叫連音,他下意識這般叫出口。
卻讓宋大娘子滿目激動,“相公,你……想起來了?”
成婚前,他便是這般叫她,繾綣的嗓音讓她每每淪陷。
張杏心裡莫名發慌,好在宋清搖頭,“對不起,我暫時還沒有想起來。
不過我有感覺,你是我娘子,他們是我的孩子。”
他慈愛的目光從他們三兄妹身上掃過,隨後疑惑的落在姜綰身上。
宋九淵忙不迭拉住姜綰的手,“爹,這是我娘子。”
“老大娶妻了啊。”
宋清感嘆了一句,卻讓眾人再度屏住了呼吸。
誰都沒說宋九淵是老大啊。
許是看出了眾人的疑惑,宋清不由得失笑,“你看起來比他們要兄妹大許多。”
宋九弛和宋九璃臉上稚氣未脫,顯然要小許多。
而宋九淵不一樣,自從父親失蹤以後,他便接替了父親的位置。
是以渾身肅殺之氣,和普通人早已不一樣。
但…和他們一樣的是,讓宋清感覺到親切。
“爹。”
姜綰像模像樣的喊了一句,反正叫一句也不會掉塊肉,姜綰一向想的開。
宋九淵卻心底雀躍,她既然願意認父親,是不是說明他還有機會?
“好。”
宋清激動的眼尾發紅,一家人團聚的場面徹底刺激了張杏,她拉著胡壯壯衝到宋清面前。
“不管你認不認,胡壯壯就是你兒子,你要跟著他們走可以,帶上我們母子!”
張杏不傻,他們一家人團聚,這宋清自然不會再跟著他們一塊去附近的城鎮。
她辛辛苦苦忙活一番,總不能竹籃打水一場空。
“不可能!”
宋大娘子態度堅決,她收起眼淚,淡漠的目光落在宋清臉上。
“要麼,你跟著我們走,要麼,你跟著他們走!”
他曾經答應過她,絕不納二色,她眼裡容不得沙子!
“阿音。”
宋清忙不迭的保證,“我自然跟著你們走。”
好不容易見著妻兒,宋清是怎麼都看不夠,又怎麼願意和他們分開。
“臭男人!”
張杏氣炸了,口不擇言道,“就算她是明媒正娶,那我也是和你拜過堂的娘子。
我乾淨身子都給了你,你走了我以後怎麼辦?
還有壯壯,他不能成為沒爹的孩子啊。”
說完她哀求的看向宋大娘子,“姐姐,你能不能不要這麼絕情,看在我這可憐的孩子的份上。
我不要名分,只要能跟在他身邊就行,都是女人,你能理解我的難處吧?”
當初看到宋清時,她就透過他的衣著判定他不是普通人。
果然,他的妻子穿著打扮都不差,即便是當個妾,她和兒子以後的生活也不會差到哪裡去。
她認為自己已經將要求放到這麼低,宋大娘子應該不會再為難她。
然而並沒有,宋大娘子落在胡壯壯身上的目光微涼。
“我善妒,接受不了和其他男人分享我的男人,也接受不了我的兒子再養著外人。”
養了老宋家一家白眼狼還不夠嗎?
她真是恨透了那種生活。
張杏備受打擊,她眸光哀求的看向宋清,“相公,你總得給我和壯壯一條活路吧?”
宋清沉默了,並不是對他們有感情,而是因為醒來的這段時間她確實將他照顧的不錯。
可感恩不是情,他尚且做不到為了他們而傷害自己的家人。
他的沉默讓宋大娘子有些難過,身子再度搖搖欲墜。
作為現代人,姜綰自然明白宋大娘子的顧慮,她再度上前扶住她。
“阿孃,無論如何,我們支援你。”
“娘,我會一直站著你這一邊。”
儘管很想父親,可對宋九璃來說,娘是最重要的。
宋九弛和宋九淵兩人對視一眼,也紛紛表態站在宋大娘子身後。
顯然宋清若是心軟,他們連這個爹都不會認。
幾人齊心協力的模樣讓張杏有些崩潰,宋清微微嘆息。
“多謝你這一路的照料,阿音,可否借我些銀兩?”
就當感激她這一路的照顧吧。
“我這有。”
姜綰略有心機的遞給宋清一個荷包,裡頭的銀子不算多,不過對於普通人家來說,已經是筆不菲的財物。
宋清將之交給張杏,“多謝你這段時日的照顧,我得跟著我的家人走了。”
“不行,你要是不肯帶我和壯壯,那你也別想走。”
張杏瘋了,她沒接銀子,這麼點銀子和顯貴的身份比起來什麼都不是。
宋清的選擇讓宋大娘子心裡好受了不少,孩子們的維護更是讓她非常窩心。
“那可不行,他必須得跟我們走。”
姜綰忽然笑了,“因為他是宋家人,爹離開以後我們宋家就日漸衰落了。
如今啊,我們是在被流放的路上,宋家人得一個不少的跟著我們去九洲。
啊,這麼說的話,壯壯也是爹的兒子,好像是得跟著我們被流放?”
姜綰對宋大娘子眨了眨眼眸,宋大娘子秒懂,板著臉說:
“道理是這麼個道理,但我不想認他們。”
“阿孃,一家人就得齊齊整整的。”
姜綰彎著眼眸笑,張杏心口一慌,她才不信,正欲開口,宋清就急了。
“怎麼回事?你們怎麼會被流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