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老,我們很快就要出發了,您找我有事嗎?”
姜綰露出一副茫然的模樣,要是空間裡的小精靈有眼睛,那肯定是在翻白眼。
褚效君抬眸看著面前俏生生的小姑娘,即便已為人婦,可姜綰年紀並不大。
這會兒水靈靈的眼眸裡帶著疑惑,讓褚老心生不忍,到嘴的話怎麼也說不出口。
姜綰:……
她微微嘆息道:“褚老是擔心護心丸不夠嗎?等我到了地方給您寫信,回頭讓人給您送些護心丸過來。”
“不是。”
褚老搖頭,索性直接道:“宋娘子,我就問你一個問題。”
“褚老請說。”
姜綰越是客客氣氣,褚老心中越是愧疚,他居然要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去冒險?
也太不是人了吧!
可安縣那麼多百姓,但凡有一絲希望,褚老都不想放棄。
所以昨夜他輾轉反側,最終還是決定找姜綰過來問一問。
“你醫術了得,可能解天花?”
“天花?”
姜綰詫異的瞪圓了眼珠子,“是誰感染天花了嗎?”
“你先回答我的問題。”
褚老直勾勾的盯著姜綰,若是常人被這麼看著,肯定腿軟什麼都說了。
可姜綰不一樣,她前世做過那麼多工,心理素質不是一般的厲害。
“我師傅曾經倒是研究出來過幾個方子,只是缺乏實踐。
不過我師傅醫術了得,我相信他研究的方子能夠破解天花!”
姜綰自信滿滿的開口,讓褚老有些恍惚,他激動的站了起來。
“你真有破解天花的方子?”
“話不能說的太滿,我得用師傅的方子試試。”
這倒不是姜綰故意拖著,而是那些古方都是她背下來的。
前世那個時代天花早就滅絕了,所以她必須要試一試才行。
這話讓褚老眼底的亮光漸漸散去,“你有多大的把握?”
“九成吧。”
姜綰面不改色的話差點讓褚老剛喝進嘴裡的水噴出來,他嘴唇抖了抖。
“你說多少?”
“九成啊。”
姜綰有些無奈,這褚老的接受能力貌似不太好啊。
可她不知道褚老有多激動,要不是礙於男女有別,他甚至想抓著姜綰的手問:
“安縣如今有人感染了天花,你可願意跟隨我去安縣?”
其實褚老心裡沒底,畢竟這麼危險的事情,估計沒幾個人願意去。
比如那個打算躲起來的六皇子。
“醫者仁心,我當然想幫一幫安縣的百姓,只是……”
姜綰停頓了一秒,為難的道:“可我如今是被流放的人,不能私自離開。
更何況官差也等著完成任務,總不能因為我一個人拖延趕路的進度啊。”
這話說的沒錯,褚老心裡感動,這孩子比六皇子還要善良,他寬慰姜綰道:
“孩子,只要你願意幫幫安縣的百姓,這些顧慮都交給我來解決。”
說罷他對旁邊同樣激動的潘宏巖說:“你去將六皇子和官差領頭的叫來。”
“好的,大人。”
潘宏巖出去以後,姜綰和褚老又閒聊了幾句,當然都是圍繞著天花的。
越說褚老越是信任姜綰,恨不得立刻帶著姜綰抵達安縣。
是以等六皇子和任邦得知姜綰要跟著去安縣時,兩人面上都是不贊同的神色。
“褚老,她一個女子怎麼可能破解天花!”
六皇子覺得褚老肯定是瘋了,居然相信姜綰這個賤人的話!
誰不知道她以前在京都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一個閨閣女子的醫術能有多厲害?
任邦則有別的顧慮,也確實是為了姜綰好,“現在大家都等著要出發了,這行程耽擱不得。”
不僅僅是因為這個私心,姜綰作為他的救命恩人,他也是真心擔心她的安危。
當然,這種關鍵的時候,姜綰選擇沉默,這不是她一個小蝦米能參與的對話。
反正有褚老在,果然,褚老很生氣,就差指著六皇子的鼻子罵了。
“你自己害怕不敢去,沒人會怪你,可姜綰這孩子心地善良,我也相信她。”
褚老控制住心底的怒氣,對任邦說:“我會寫一份書信,說明沿途發生的狀況。
只要我和六皇子都署名,想必蠻荒那邊的人不敢為難你們。”
顯然就算他們耽誤了行程抵達蠻荒,也不會怪罪他們。
再者,倘若姜綰真的能破解天花,他會向皇帝請求赦免宋家的罪名。
“這……”
任邦看向姜綰,姜綰卻聰明的垂著眼眸,沒和他對視。
倒是六皇子快要氣炸了,“褚老,這不是什麼小事,玩笑不得。”
他倒不是擔心姜綰,而是擔心褚老,如果褚老出事,對他來說損失不少。
想通以後六皇子變了口風,“宋娘子宅心仁厚,願意幫助安縣百姓。
我很高興,也支援你的做法。”
“這還差不多。”
褚老鬆了口氣,結果六皇子接下來的話差點將他氣死。
“不過褚老年紀大了,還是和我們待在一塊安全,我會派人將宋娘子送至安縣。”
等姜綰一走,他便讓流放的隊伍繼續趕路,總歸是有去無回的,壓根就沒有等她的必要。
“我要去安縣,誰都別想攔我!”
褚老也是個性子倔強的,感受到他的怒氣,姜綰想到宋九淵他們,眼珠子一轉道:
“大人,此事交給我,您放心,我一定能完成您交代的任務。
你若實在擔心的話,將潘大人派給我,你看如何?”
若是褚老也跟著她一起去安縣,那六皇子指不定怎麼磋磨宋九淵他們。
但若是褚老留在此處,為了她,褚老也會護著他們幾分。
聞言褚老沉默了,迎著姜綰認真的眼眸,他嘆息道:
“你當真有九成把握?”
“是!”
姜綰自信滿滿,最終褚老鬆口,讓潘宏巖送她一起,至於流放的人,原地等待。
等姜綰將這個訊息小聲告訴宋家人時,遭到了所有人的反對。
“不行,綰綰,那可是天花啊,你不能去。”
宋大娘子見識過一次天花的可怕,那還是她幾歲的時候。
聽說當年的全縣整個城的人所剩無幾,那威懾力太嚇人了啊。
宋九璃也哭喪著臉,“大嫂,你別去好不好?大哥,你快勸勸大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