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邦的提醒起了作用,不僅是流放眾人,就連林庭玉和太傅他們也開始小心了些。
花曉蒼白著一張臉,吶吶的騎著馬在林庭玉的馬車一側。
馬車裡的林庭玉頭疼的揉著眉心,只當沒有看見花曉。
噠噠噠……
一陣疾馳的馬蹄聲傳來,眾人心中升起了戒心。
“拿著。”
姜綰遞給宋九淵一把匕首,這兩日她每天都會悄悄給他針灸一番。
他的身子已然恢復不少,她相信若是遇上危險,宋九淵起碼能保護好自己。
“謝謝!”
宋九淵眼裡閃爍著激動的光芒,捏著匕首的掌心帶著躍躍欲試。
若是黑風寨的人,這次他一定要讓對方鎩羽而歸。
姜綰則握緊了手裡的弓箭,做好隨時進攻的準備。
然而他們很快就發現不對勁。
他們視線裡出現了一群騎著馬的人。
隔得近了些,姜綰髮現對方穿著的衣服不似土匪,那氣質更不像。
領頭的那人穿著金絲線繡的華服,讓姜綰感覺莫名有些面熟。
“大哥!”
宋九璃驚呼了一聲,姜綰才發現宋九淵握著匕首的掌心沁著血水。
而他看向來人的目光裡夾雜著蝕骨的恨意,姜綰想,她知道來人是誰了。
應該就是本書的男主,宋九淵的仇人六皇子。
果然很符合男女主相遇的定律。
姜綰下意識朝著花曉看過去,果然瞥見她花痴一般盯著六皇子。
能成為男主的六皇子自然長相不俗,衣服上的金線像是給他鍍了一層金光。
撲通撲通……
花曉的心像是被注入了某種奇異的感覺,臉蛋紅撲撲的像是個小蘋果。
她痴痴的望著六皇子的馬從她身側疾馳而過,即使只是一個側影,那也絕對是林庭玉比不了的。
姜綰目瞪口呆的看著花曉瞬間變心,心道女主有做海王的潛質啊。
六皇子帶著十幾個隨從停留在褚效君的馬車前。
“褚老。”
“大人,是六皇子。”
潘宏巖掀開馬車簾子,小聲對馬車裡的褚老解釋。
六皇子穿了便服,他也沒有貿然行大禮。
褚效君掀開馬車簾子,對上六皇子那張帶滿笑容的臉。
“見過……”
“褚老不必多禮,出門在外,你喚我小六即可。”
六皇子在褚老面前放低了姿態,這是父皇的老師,雖說這些年一直沒在京都。
但褚老的威望一直在,就連當今聖上因為褚老這些年鮮少過問朝事,對他反而更加信任。
“你長大了。”
褚老微微點頭,六皇子很小的時候他見過幾次,那時候皇帝才剛登基。
如今六皇子都長得這般大了啊,看來過不了多久,又是一場腥風血雨的奪嫡之戰。
“聽說褚老路過,我便特地過來邀請褚老去我的別苑休息。”
六皇子面色恭敬,那翩翩公子的模樣引得不遠處的花曉心跳的更快了。
比起她,這會兒宋九淵的臉色特別難看,就連宋九弛也拉著臉說:
“原來是他。”
雖然大哥被抄家流放是當今陛下動的手,但他們自家人都知道,那是大哥礙了六皇子的道。
“你瞧瞧你,那麼激動做什麼。”
姜綰收好弓箭,搶走宋九淵手裡的匕首遞給一側心疼的直掉眼淚的宋大娘子。
“淵兒,你不能再傷害自己了啊。”
“對不起,讓你們擔心了。”
宋九淵攤開的掌心血肉模糊,氣的姜綰粗暴的用竹筒裡的靈泉水清洗著。
“宋九淵,你再胡亂,我便不管你了!”
她一邊說著,一邊清洗完他掌心的傷口,又粗魯的撒上藥粉。
若是尋常人,怕是會痛的大喊大叫,但宋九淵眉頭都未曾皺一下,只是道歉。
“抱歉,我以後會控制住自己的情緒。”
這是被抄家流放過第一次見六皇子,他情緒才會失控。
“你明白就好。”
姜綰輕哼一聲,從揹簍裡找了些白色的紗布替他包好手。
他們走在最前面,不知道六皇子和太傅那邊的人說了什麼,沒一會兒潘宏巖就過來對姜綰說:
“宋娘子,我家大人要先去別苑暫住休息,我們暫時怕是不同路。
等你們安定下來,可以給我們寫信,回頭我們還會找你買藥丸子的。”
潘宏巖遞給姜綰一張紙,上面是太傅養老宅子的地址。
“好。”
姜綰也不生氣,爽快的模樣反而讓潘宏巖多看了一眼。
看來確實是他之前多心了,宋娘子真的沒有其他想法。
本以為他們會就此分開,熟料那六皇子大抵也發現了他們的存在。
他眯了眯眼眸,目光落在宋家人身上,看宋九淵過得還不錯,六皇子眼眸深處閃過一抹不滿。
“接下來咱們要小心一些。”
宋九淵對陰毒的六皇子瞭解一些,只怕他很快就會對他們下手。
“咱們避開些吧。”
宋大娘子嘆了口氣,他們沿著路的最外側走著,沒過一會兒,六皇子和太傅他們越過流放的隊伍走在了前頭。
再過了幾息,便徹底見不到他們的身影了。
“曉曉,你怎麼了?”
花爹發覺花曉看傻了,忙不迭的輕拍了她一下,再晚一些,花曉的馬都快要鑽進林子了啊。
“沒事。”
花曉拉緊了韁繩,又瞥了一眼林庭玉的馬車,“爹,我聽你的,咱們先不跟著他了,走吧!”
她雙腿夾著馬腹,飛快的騎馬跟上,花爹見狀自然也是如此。
“咦,她居然不跟著林公子了?”
宋九璃稀奇的發覺花曉越過他們飛快的消失,還覺得有些奇怪。
姜綰嘖了一聲,“大概是發覺更適合自己的目標了吧。
也好,林公子也能解脫了。”
被花曉纏上,也是林庭玉倒黴。
“你在替林公子開心嗎?”
宋九淵眸光深邃的看過來,他語氣淡淡的,分明沒有其他意思,姜綰莫名覺得他好像有些不高興。
但她性子向來直接,想什麼說什麼,直接道:
“有那麼一點點原因,但更高興的是,她終於不用礙著我眼了。”
就花曉那作死的定律,姜綰覺得跟著花曉肯定麻煩事一堆。
之前的野豬就是最好的證明,不過撿漏也有撿漏的快樂。
“她確實很討厭。”
宋九淵微微點頭,莫名因為她的話驅散了心底的澀意,甚至心底還泛著隱秘的歡喜。
或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高興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