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扮成‘璇璣仙子’的蘇玉衡、李羨淵等人到了。
“你是？”楚休抬眼望去，隱約感覺這輕紗遮面的女子有些熟悉。
略一回想，眼裡閃過一抹明悟之色。
當初，他從皇宮奪取天啟劍出來時，曾跟站在金銀臺上的乾皇有過短暫的對峙。
那時，乾皇身邊站有一女。
“這位是大乾國師，道門天宗奇女子璇璣仙子。”李羨淵淡淡介紹道。
“道門天宗…”楚休打量著這位‘璇璣仙子’，“你是代表乾皇來的，還是代表道門天宗？”
蘇玉衡清冷道：“我是代表我自己。”
“你自己？”楚休一怔。
蘇玉衡冷冷道：“最近一段時間，我的國師府頻頻失竊。”
“額……”楚休一怔，腦海裡剎那間浮現朱有容的模樣，他不動聲色，輕笑道，“這…跟我有關？”
“沒關。”蘇玉衡暗暗回了句，面上則清冷依舊，“那暫時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剛剛說要盜皇陵。”
“你聽錯了。”楚休自是否認。
老闆娘墨少筠、夏初雪兩女均是微微低了低腦袋，兩女的臉皮都有些薄。
朱有容面色極為平淡，她易容過無數人，心理素質甚至可以說，比楚休還好。
“否認沒用。”蘇玉衡淡淡道，“不止我聽到了，我身邊這位李指揮使也聽到了。”
“本官確實聽到了。”李羨淵配合道。
楚休笑了，盯著蘇玉衡，“就算我要盜皇陵，又跟你有什麼關係？怎麼？你這個天宗弟子，要給大乾皇族出頭？”
說話間，楚休站了起來，冷冷盯著蘇玉衡。
蘇玉衡臉色如常，心裡卻微微有些發毛，她可不想為大乾皇族出頭，更不想把麻煩惹到天宗身上。
“我身邊這位，是龍淵衛指揮使，當今乾皇最信任的護衛。”蘇玉衡冷笑道，“你要盜皇陵，先問問他同不同意。”
楚休看了眼李羨淵。
李羨淵面容平淡，“陛下有令，今日龍淵衛全體成員，皆以國師大人為尊。”
“這是要利用我？讓我背鍋？”
蘇玉衡心頭微跳，臉色仍舊清冷依舊，心裡已開始急轉起來。
楚休盯向蘇玉衡，淡淡道：“如果你足夠聰明的話，現在就該轉身就走。乾皇那老狐狸，是在把你當槍使。”
“老孃又不傻。”蘇玉衡暗自吐槽，她盯著楚休，緩緩道，“聽聞後山弟子，各個一言九鼎。
你剛剛否認了盜皇陵一事。
我倒是要看看，朱雀書院後山十三先生，是否也如其他後山先生一般，一言九鼎。”
“這女人還會摳字眼？”楚休有些無語，輕哼道，“那你就等著吧。”
“等就等。”蘇玉衡暗哼，一雙清麗的眼眸，一直在盯著楚休，心裡則是想著，盜皇陵一事。
“皇陵裡的陪葬品，應該不少吧？”
蘇玉衡心思有點飄了。
她覺得，自己不僅要等，待會還應該一直跟著。
沒人再說話。
樹林裡的氣氛顯得有些詭異的寂靜。
“走，先上馬車。”楚休站起身，打破了平靜。
一行四人一同上了馬車車廂。
蘇玉衡蹙眉，看了眼身邊的李羨淵，“你剛剛說，陛下要你們以我為尊？”
“是。”李羨淵點頭。
“你之前還說，他們的目的地是中皇山？”蘇玉衡道。
“是。”李羨淵再次點頭。
蘇玉衡納悶道：“他們去中皇山盜皇陵？”
李羨淵眸光微動，低聲道：“大乾武皇真正的陵穴，便在中皇山。這是隱秘，不可傳於外人。”
“大乾武皇的陵墓？”蘇玉衡一怔，旋即陷入了沉思。
她對這位大乾武皇還是有些瞭解的。
千餘年前，道門三宗本是一家，就是因為這位武皇，才分成天、地、人三宗的。
“道門至寶‘太清玉律’似乎就是讓這位武皇給搶走的。”蘇玉衡想起了道門的一則秘聞。
道門分家之時，三宗的掌教各自掌握著‘太清玉律’上的部分內容，這是整個道門最重要的傳承。
“若是我能找到遺失千年的太清玉律，讓師尊跪著喊我姑奶奶，師尊大概都會喜笑顏開吧…”
蘇玉衡嘴角微微勾出一抹弧度。
馬車車廂裡。
楚休雙手齊動，周身散發出濃郁的真氣，轉瞬間凝聚成圓球狀的真氣罩，剎那間向著四周擴散，覆蓋了整座馬車。
朱有容、老闆娘、夏初雪皆是靜靜地看著。
“好了，外面的人應該聽不到咱們的談話了。”楚休悠悠說道，這是他在青冥淵底的修煉成果之一。
這真氣罩裡，不僅能夠隔絕各種毒質，還能阻隔一些聲音的傳出。
“這是什麼功法？”朱有容好奇。
楚休眨了下眼，輕輕吐出四個字：“九淺坐蓮。”
朱有容、老闆娘、夏初雪皆是一臉懵懂，不明其意。
“這是對真氣的控制之法。”楚休一本正經地道，“真氣外放九次，凝聚成坐蓮狀。”
三女悄然對視一眼，同時避開了目光。
仍是沒聽懂。
不過，也沒人再詢問，那會顯得她們有點呆。
“接下來怎麼辦？”老闆娘面露擔憂，“那位女國師和李羨淵，只怕短時間內不會離開。”
“他們離不離開，關咱們什麼事？”楚休悠悠道，“咱們只是進山拜祭墨氏先人罷了。”
老闆娘、朱有容、夏初雪皆是一怔。
“你們忘了，中皇山可不僅僅是皇陵，還是墨氏先祖們的埋骨之地。”楚休輕聲道。
“多謝。”老闆娘輕聲道，心裡有些慚愧，她腦子裡光想著去觀摩武皇陵墓裡的機關術，卻未曾想過，還要去祭拜墨氏的先祖們。
“……”
楚休沒再多說。
主要是，車廂裡一共有三個女人，有些話實在不好說出口。
臨近傍晚。
夕陽的光輝，渲染著西方的雲層，紅光燦燦。
朱雀書院。
後山。
二先生王權下山了。
他的步伐不急不緩，身影卻是時隱時現。
沒一會，便已出了長安城，臨近中皇山。
與此同時。
中皇山十里外的山林裡，一輛古樸的馬車駛動起來。
一直守在附近的蘇玉衡、李羨淵皆是站了起來。
“走，咱們跟著一起。”蘇玉衡道，“看他敢不敢當著你的面，盜取皇陵之寶。”
李羨淵道：“這次行動，一切都以國師大人為尊。”
“是嗎？那你就先派龍淵衛圍好中皇山，別讓任何人闖進去。”蘇玉衡直接吩咐道，心裡想著，朱雀書院後山弟子跟龍淵衛發生衝突，賬再算，也算不到她這個天宗弟子身上。
“好。”李羨淵點頭，隨後冷冷喝道，“全體龍淵衛聽令：
奉國師大人命，封鎖中皇山，禁止任何人進入。
違令者，殺無赦！”
“諾。”
樹林周圍一眾龍淵衛，異口同聲，齊齊吼道。
聲音如驚雷一般，震動了整片山林。
蘇玉衡一向淡定的面孔，微微僵住了。